第七章 侧妃
回府后的蓝子衿没有像寻常女人那般自暴自弃,她开始回归她从前的生活。
天气一点一点的冷了起来,每天晚上蓝子衿都烫一壶酒,自顾自的吃吃喝喝,她不会再去见南宫誉,也不会再说那番话,人生不过如是,无所求便也无所失。
晨起的阳光明媚而刺眼,今天是南宫誉迎娶侧妃的日子,也是她蓝子衿的生日。过了今晚,她就十六岁了。
丝竹声和炮竹声响了一天,这婚礼比她这个正妃嫁过来的时候还要隆重。终于夜深了,太子府回归了宁静。蓝子衿神色略有些迷离,恍恍惚惚的出了门。
北冥依依嫁过来没有分配别苑,而是住进了南宫誉的正苑。蓝子衿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正苑附近。南宫誉屋里的灯熄灭了,蓝子衿又在远处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样的夜才是新婚之夜吧。不似自己的新婚之夜,像是一场闹剧一般,或许这抽姻,也不过就是一场闹剧而已。
今天府里十分忙碌,忙碌到晚膳都没有人送来,她只好自己去膳房取了壶喜酒,拿了盘已经更加凉了些的小菜,回到自己房中,举起酒杯对着满天星空,道:“蓝子衿,祝你生辰快乐。”
喝了酒有助于睡眠,蓝子衿的生辰之夜,睡的倒还算安稳。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誉每晚都和北冥依依在一起,倒像是真正的夫妻一般。
时光不会一无波澜,这天,北冥依依便来到了蓝子衿的别苑。
“蓝妹妹,别来无恙。”北冥依依服饰华丽,华贵美艳、气质高冷的她身后总是簇拥着一群人,此时也是。蓝子衿不是很习惯别人伺候,所以几乎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但别苑简陋,恐怠慢了公主,公主有话不妨说吧。”蓝子衿切入正题,她不想与北冥依依谈什么共同侍奉王爷的情宜,当然,她也并不曾侍奉过。
“蓝妹妹,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北冥依依倒是不客气,“当然,公主请进。”蓝子衿邀北冥依依在屋内坐下,天气寒冷,已经飘起了小雪。
“蓝妹妹来南宫已有数月,我们还未曾见过面说过话,今日姐姐想起我与太子结亲的那天刚好是妹妹的生辰,所以带了些礼物给妹妹送了来。”北冥依依说罢朝着婢女摆了摆手,几个婢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好些个金器首饰。
“谢过公主,还未来得及恭贺公主新婚之喜,妹妹也没有别的,家乡带过来的几壶寒香醇献给公主,还请公主不要嫌弃。”语毕,蓝子衿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壶酒,放到了北冥依依面前。
“怎会嫌弃,南宫的酒还真是有些喝不惯,妹妹的寒香醇,姐姐收下。那姐姐就不打扰妹妹了,先告辞。”几位婢女放下了金器首饰,陪北冥依依离开了。
傍晚时分,正苑传来消息,说是南宫誉请蓝子衿前往正苑,有要事相问。
蓝子衿本不愿与他二人相见,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只身前往了正苑。
正苑中,南宫誉正襟危坐,身旁的北冥依依面色有些惨白。蓝子衿知道,自己可能要倒霉了。
“太子妃,你可知罪?”南宫誉冷冷的问。蓝子衿疑惑,道:“妾身何罪之有?”
南宫誉微怒道:“今日晚膳时,依依喝了你给她的酒便身子不适,难道不是你做的吗?”蓝子衿冷笑,她就知道,日子不会这么平安无事的,她也不想辩解,缓缓的跪到地上,道:“噢,是我做的,不知太子殿下要如何惩罚妾身?”
北冥依依和南宫誉显然都没有料到蓝子衿会这么回答。
“既然你承认了,就去地牢里呆上几天好好思过吧。”南宫誉道。他有些生气,这个女人为什么不为她自己分辨,难道她就这么坚信本宫不会相信她的话吗?一边的北冥依依暗自窃喜,心想,这个蓝子衿还算识相,倒省了她不少麻烦,她就是要让蓝子衿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子,不管是在北冥,还是南宫。
闻听南宫誉此言,蓝子衿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南宫誉的双眼,冷笑了一声,道:“妾身犯下这等罪过,不该只是去地牢思过,不如太子殿下休了我吧,让公主来做您的正妃。”蓝子衿觉得这样才是好的结局不是吗?何必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碍眼呢?这个正妃,她也不媳。
听蓝子衿如此说,北冥依依转头对南宫誉求情道:“蓝妹妹想来也不是有意为之,地牢就免了吧。”她知道南宫誉不会真的休了蓝子衿,因为蓝子衿的存在和地位,仍大有用处。
南宫誉忍住怒火,站起身来,道:“去地牢吧,本宫看太子妃有些神志不清了。”
于是蓝子衿就被慕程带到了太子府冰冷的地牢里。隔着漆黑的铁栏,呆呆的望着地牢的墙面,蓝子衿心想,在这地牢内和在地牢外,又有何区别?不过是一日三餐,如此苟活罢了。
在这昏暗地牢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蓝子衿均匀的身材日渐消瘦,她在想,如果她死在这地牢之中,南宫国会怎样向母国解释自己的死因呢?意外?还是因病?就这么想着想着,时间点滴而逝,她也不知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虽未睁眼,但是她知道有人来了。
来人是北冥依依,北冥依依打发走身边的狗腿子,亲自拎着一个食盒,来到蓝子衿面前。她优雅的把食盒打开,将几道小菜和一壶酒放在铁栏门前,道:“吃吧,没毒。”有毒又如何?蓝子衿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倒上酒,喝了起来。
北冥依依看着蓝子衿悲惨的样子,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她打算将实情告知蓝子衿。于是她在牢门前的桌子旁坐下,缓缓道:“你知道为什么南宫的太子殿下会娶你做正妃吗?”蓝子衿听完稍稍一怔,便又接着喝酒,接着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