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仇人相见
可不是!酒色财气,本身就是男子的劣根性,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是多么浓郁的异域风啊,头发披在肩膀上,好像黑漆漆的流泉一般,整个人如同带着神秘力量的女巫一般,她看着自己,就连自己都感觉到陌生。
菊花开了。
宴会安排在白鹤园。
清场以后,萧子睿带着自己的扈从,坐在主宾的位置。
冷清,完全消退了宴会上的欢闹与喧阗,推杯过盏,菜过五味。
菊花陈设到处处都是,有那海棠红的,有那胭脂白的,有那一团团的绣线菊,有那一簇一簇的金丝菊,还有那娇小玲珑的胎菊。
“你这个院子,羡煞旁人了,连朕的朗润园还远远不及呢。”萧子睿伸手抚摸一下面前的菊花,贪婪的嗅一嗅,说道。
“皇兄言过其实了,不过小巧精致罢了,哪里能和朗润园相提并论呢?”毕竟,朗润园可是斥重金修筑起来的,里面的亭台楼阁都别具匠心。
“你这里空灵,岑寂,是个休养生息的好所在,不过似乎清冷的过了点儿。”萧子睿言若有憾的模样。
“皇上,已经预备下歌舞助兴了,只恐您觉得聒耳,并不敢让他们过来。”萧子焱微微咳嗽一声。
“朕喜欢的就是热闹,让他们大鸣大放,才能展示出来欣欣向荣啊。”他看向萧子焱。
萧子焱点头一笑,给了裴臻一个眼色。
“是。”裴臻允诺一声,高大的身躯进入了夹竹桃的林子。
被通知要上台表演重头戏,凤无尘自然是紧张的,拳头里的汗液湿漉漉的,后背也是汗涔涔的,她尽量克制自己,将这一次的登台表演,当做稀松平常的一次,但却并不能尽快的调整自己。
要知道,将要面对的暴徒可是残害了自己父母亲的凶手啊。
“莫要愣着,上台了。”裴臻不耐烦的催促一声,她立即点头,施施然上台了,台上早已经为她的献艺做好了道具,道具是一朵莲花,自然了,这莲花是合拢在一起的,从哦后台,她能进入。
进入黑漆漆的莲花里,她屏息凝神,随着晃动,莲花已经到了台前,跟着就炸裂开了,有彩带将莲花的花瓣拉开了,花蕊中跪着一个非常曼妙的女子。
“啊!”这惊世骇俗的出场,太夺人眼球了,以至于刚刚还在斟酒的萧子睿,手中的酒壶停顿在了半空中,面上的表情骇异的凝固住了,女孩是半跪在花蕊上的,身上的衣裳是玫红色。
那种颜色,一般人如何能驾驭呢?但穿在这女孩的身上,却显得这女孩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出尘。
“皇兄,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
“好,好,朕拭目以待。”一边说,一边斟酒,酒水已经添满了,却还在洋洋洒洒的倒酒。
两边,有女孩跪着在吹呜嘟,旁边有人在敲击编钟,女孩在一派黄钟大吕的音乐声中曼妙的站起身来,萧子睿一看,才发现,这女孩身材如此之窈窕,动作之曼妙,目光之旖旎,简直无出其右。
“真是天生尤物。”萧子睿由衷的赞美。
跟着,裴臻出现在了舞台上。
“他挡住朕的视线了。”皇上急不可耐的抬头,想要跟清楚的看到舞台上的女子,可就在此刻,裴臻那高大的身躯大煞风景的拦阻在了面前。
“皇上,这也是舞蹈的一部分。”
“哦。”萧子睿只能耐心等待。
萧子焱在台下,将面前的金盘握住了,丢上台去,不偏不倚罗在裴臻的手中,这主仆二人密切的合作,让萧子睿的目光里燃烧起来一抹嫉恨的光芒。不过,很快那光芒就消失了。
跟着,那跳舞的女子纵身一跃,身体轻灵简直如同纸鸢一般的单脚落在了金盘上,这出色的表演,任何人都未尝见过,萧子睿瞪圆了大眼睛。
跟着,女孩摆出来一个非常奇怪的造型,好像身体要折断一般的,但却不失美感,在乐曲声中,女孩的身体好像绸缎一般的柔软,双脚挪动,好似美丽的燕子,脚尖配合音乐声,蜻蜓点水一般的滑动。
众人看到这里,不禁都啧啧称奇。
机会终于到了。
一个一个的旋转,将凤无尘带到距离萧子睿还有咫尺之遥的地方了,忽而,女孩手中的绸缎绷直了,眼看就要攻击过来了,在凤无尘的计划里,这绸缎捆绑在萧子睿的脖颈上,她用力的拉扯,将之扼死,一切大功告成。
但就在这一刻,绸缎却软绵绵的折断了,她感觉足踝一痛,嘭的一声滚落在了萧子睿的面前,因为变故发生的太出人意料了,凤无尘自己没能反应过来,那双宝光四射的眼睛无辜的盯着萧子睿看。
萧子睿倒是没有发现,刚刚的危险。
“起来,起来,继续跳舞啊。”音乐声停止了,舞蹈结束了,谢幕的动作那样狼狈。
“朕看你,是个不错的。”萧子睿一边说,一边越到桌子旁边,握住女孩的下巴看,凤无尘一口要在了萧子睿的手指上。
“啊,你!”萧子睿恨不得一脚将凤无尘踢飞,但是凤无尘已经急匆匆的进入了后台,她的浑身都在发抖,刚刚,她做错了。
萧子焱叮咛过自己很多次,要自己不要焦躁,等着最好的机会!但是自己……
设若刚刚刺杀果真成功了,那些扈从会饶恕过王府上上下下的每个人吗?会饶恕自己吗?这样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韬略,就算是胜利了,和失败有什么区别呢?
父亲非但不能洗白,还让自己越描越黑了呢。
她汗如出浆。
“王弟金屋藏娇,有这样的货色,让人羡慕不已!”向来,只要是他有的,萧子睿都会据为己有,这句话,萧子焱显然已经料到了。
“此女,吹拉弹唱样样皆能,琴棋书画手到擒来,不过出生嘛……”萧子焱一脸一言难尽的模样。
“出生如何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王弟。”萧子睿少见的豪迈。
“她的出生,到底是个隐痛,不过皇兄之言,也是入情入理,来来来喝一杯。”萧子焱举杯,萧子睿笑呵呵的饮酒,又道:“今晚,送她到帝京来,与孤同床共枕。”
很显然,那最后一句话是个祈使句。
“使得是使得,奈何此女已经嫁作他人妇,怕是要辜负皇兄的一片美意了。”
“嫁人了?”萧子睿瞪大了眼睛,“不妨事,天下都是朕的,朕给那窝囊废男人一笔银子,让那男人重新去找夫人罢了,此女,已经是朕的盘中餐。”他笑看着面前的玛瑙盘子。
“也好。”萧子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此女性烈,此事未必就能让皇兄得偿所愿,还请皇兄给臣弟机会,让臣弟徐徐图之。”
“性烈?朕就喜欢红辣椒啊,这真个是旗鼓相当了,这也时常暴跳如雷。”萧子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