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子
带上凤冠,穿上凤袍,一句“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势宏亮,划破了天际,悠扬的回荡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渗透了每一个角落。.
筱雨伊扯动着紧抿的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张开双臂,轻声一句:“平身!”
发髻上的凤凰流苏正明晃晃的摆动着,金凤凰的下面,是一张绝美无比的小脸,那张迷惑人心的脸蛋。
上官雨晴之美倾城倾国,这是众人皆知的,她投族举手之间,惊羡四座,流光溢彩,可谓美之绝伦。她之所以名垂青史,不仅是因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的脱俗气质、不屈不挠的个性。
在筱雨伊被打入冷宫的这一年间,大家都在评论她:空有倾国之貌,命似飘萍无所依。
如今,她一夜之间从冷宫罪妃提升为北安国的王后娘娘,从最卑贱的妾到尊贵的后,靠的是她那颗善良的心,和非凡的胆量和高智慧的结合。
上官雨晴和亲的故事,瞬间成了人间广为流传的奇女子。
她筱雨伊竟然成了北安国的王后,虽然筱雨伊仍有些不敢相信,但她似乎没把多少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头衔、身份、地位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她只想冷冽能够活着回来,回到她的身边。
在一群宫娥太监的拥簇中,筱雨伊住进了凤仪宫,那座华丽无比的宫殿,自从修建后,她是第一个入住此宫殿的主人。
金灿灿的宫殿,金碧辉煌的布局摆设,和她一身尊贵的装扮,紧紧的融合在了一起,仿佛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让人一看,便知道,只有她——上官雨晴,才有资格入住这么华丽奢侈的宫殿。
……
往后的日子里,筱雨伊一头热的扎进了学习中,批阅奏折,阅读枯燥的兵法……,学着一些女子毫无兴趣的治国基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请教一些大臣和太后娘娘。
有时候,筱雨伊也想过要放弃,因为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学起,很迷茫,很无助……。
治理国家这个重任,对于她这个小女子来说实在是太重了,很多时候,她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
可是,她不能让大臣们和太后娘娘失望,只能硬着头皮去学,尽管常常因为学习而通宵达旦、废寝忘食,但放下手中的奏折、书籍,她还是觉得自己在治理国家上一无所知。
她仍觉得冷冽他没有死,他还会回来的,她直到撑到冷冽回来,她就可以解脱了。
直到……。
直到十几天后的一个闷热的下午,连知了都叫沙哑了声音,树叶也耷拉的无精打采,筱雨伊则坐在太和殿静静的批阅着奏折。
一个守宫的侍卫跪在筱雨伊的跟前,拱手道:“启禀王后娘娘,宫外有一位名叫柳末轩的男子找你。”
筱雨伊手中的笔瞬间一疆,无力的掉在了案前,筱雨伊顾不上笔以弄脏了木案和奏折,直起身子,竟量的保持冷静道:“传他进来。”
“是”侍卫应声退了出去,其他内宫的人也被筱雨伊唤出去后,筱雨伊终于欣喜的破口笑了,心却砰砰砰的快速跳动着,只是方才,身为一国之母的她,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她高兴不是因为可以见到好久不见的故人,而是因为或许他……知道冷冽的下落,哪怕是一点点关于冷冽的消息。
当太和殿里仅剩下筱雨伊和柳末轩两人后,筱雨伊欢喜一笑:“柳大哥,最近你上哪去了,一直没你消息。”
“晴儿,这次来是想带你远赴天涯的,你愿意跟我走吗?”柳末轩一把抓住筱雨伊的手,满脸期待的望着筱雨伊,等待着她的点头答应。
筱雨伊愣了一愣后,毅然抽回了自己的双手,带着歉意的摇头道:“不,柳大哥,你的好意我……。”
筱雨伊还没说完,柳末轩就打断了筱雨伊的拒绝,他害怕听到她的拒绝,他讨厌听到她的拒绝:“回答我,愿不愿意。”
半个月不见,柳末轩的武功虽然被废了,性格却变得直率、暴躁了,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魔了,却也变不回曾经的那个文弱书生了。
“我要等冷冽回来”筱雨伊背过身去,坚定的回答着,这是她留在北安国王宫的唯一寄托,也是她夜以继日学习治理国家的唯一目的。
她要等冷冽回来后,把国家寸土不少的交还给冷冽。
柳末轩抓住筱雨伊的双肩,搬过她那个冷漠的身影,低吼道:“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被冥皇杀死,然后掉进尼阳河里的。”
话音一落,筱雨伊彻底的惊愣住了,一颗心不由的狂跳不止,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要从胸口迸发开来,全身的血都涌入脑中,她狠命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压抑住心底那种狂乱的冲动。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泪水却簌簌而下,低声道:“不,你骗人,他是九五之尊,不会死的……。”
“是我亲手将他尸首火化的,因为当初找到他尸首时,他的身体已经膨胀腐烂了,面目全非,所以才选择火化的,得知你们刻意隐瞒他的死讯,所以我简单的将他骨灰葬在了红枫岗。”柳末轩一脸平静的说着,毕竟,已经事隔半个月了。
尽管这半个月来,柳末轩都在自责中渡过的,直到今天,他才打算站出来面对现实,面对筱雨伊。
“带我去看看”筱雨伊无力的从哽咽的咽喉溢出了几个字。
她一直在逃避现实,一直在自欺欺人的认定冷冽还活着,直到今天柳末轩亲口告诉她:冷冽死了,葬在了红枫岗,她的心才又一次的尝到了穿心刺骨的痛,她的泪,原来还没有流光。
“嗯”柳末轩黯然的点了点头,能让筱雨伊确信冷冽已经死了就好,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尽管筱雨伊想不顾一切的奔到红枫岗,但理智使她进了内阁,褪去凤冠、凤袍,换上了普通的民服后,才上了辆马车,往宫外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