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课堂援助
上语文课的时候，“我们今天这套卷子第十四题，顾城的诗《门前》，‘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第二小题，与这句现代诗意思相近、对应的古诗句是什么？有哪位同学知道吗？”
。 语文老师环绕教室一周，都低着头生怕点名点到自己，老师的目光最终锁定了谢堂身上，自己的一位学生竟然已经是大明星，被青少年网点名‘新时代正能量偶像’，自己也是脸上有光啊，老师不禁朝谢堂赞许地点点头。
“哎～，”王燕低着头捅了胳膊谢堂一下，“我觉得‘地中海’可能叫你。”
‘地中海’是对语文老师的昵称。
“谢堂！”
谢堂站起来，但是……语文一般般的他这个题真的是不会，如常人一样他也是低着头一语不发。班里的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聚精会神的看着谢堂，比上课看黑板还精神抖擞。
“哎”，王燕凑过去低声说道，“自非乐道甘寂寞，谁肯顾我相流连。”
谢堂看了她一眼，依旧低着头没说话，“好，你先坐下，这个答案是‘自非……’……”
“你怎么不说呀～”
“不会就是不会，你告诉我的又不是我真会，学就好了～”
王燕满脸写满了吃惊和钦佩，“人才啊～，”王燕鼓鼓掌，“不过你这突然的品格高尚、清新脱俗，好像凸显出我有点猥琐啊～”王燕转念一想眉头一攒啧啧叹道。
谢堂微笑，眉目成书，“不过你懂得的很多。”这一点是谢堂很惊奇。
“谢谢您老的夸奖～”王燕颔首笑着故作‘娇羞’状，学着电视剧那样做了个万福的动作。
谢堂的夸奖倒是发自真心的，看似大大咧咧、心不在肝儿上的她实际上却有着不一般的学识和见解，远比她表现出来得多。
“今天的作文呢，我们就留作作业，这次的主题是‘青春里的所谓爱情’。”
“啊？”老师这一句话还未说完，全班就炸了锅了，“天哪！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声潮此起彼伏，大家交头接耳，就像夏日成群的蝉鼓噪不停。
“真是‘活久见’啊～”王燕也是惊愕不已，连连叹道，望着老师只剩额前稀少碎发的脑袋，“哦～，原来老师这是经常灵光乍现才秃的呀～”一边说一边一只手摸摸下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完还重重的地点点头。
谢堂本来对这事没什么感觉，很淡定地坐着，听到王燕的解说，可以说是一本正经儿的搞笑了。
“哎～，这你会不会写？”
“不知道～。”
“不知道？你没谈过恋爱啊？”
“没有～”
“哎呦，爆炸新闻啊～”王燕一脸八卦的神情，瞬间挺直了腰板，望着谢堂。想着这个消息要是让粉丝们知晓，一定会happy死的。
“说得好像你谈过一样，你谈过？”谢堂反问。
“这倒没有～”王燕的气势刹那下降到最低点，赶紧转移话题，“好，来，进行下一话题！”
“咣咣咣！咣咣咣！”老师拿着黑板擦砸了砸讲台，“静一静！刚才是给你们时间互相讨论一下，这次出的这个话题，是我跟隔壁班老师一起商量的，为了开拓一下你们的思维！你看你们成天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活跃！哪有要奔赴高考的热情嘛！这次作文体裁不限，诗歌也行，发挥出你们最好的水平啊！明天下午交上来～”
下课铃响了，教室顿时一片沸腾，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只见一大帮人都围着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走到走廊里，往中间推，男生还和那些朋友们打打闹闹，那个女生就是捂着脸脸颊绯红，他们每碰到一块儿人群就齐齐地欢呼一声。
教室里就剩谢堂王燕和零星几个没出去看的人坐着没动，王燕内心是想看的，但是自己身份特殊，没好意思出去看，但是好奇害死猫，她探着头使劲儿张望着外面的情况，后来因为围在中间看不大真切，她就两手扶着谢堂的肩膀都快踩着凳子站起来了，“我扶一下哈，大哥～”，王燕打了个招呼就结结实实地借着他的劲儿往窗外看。
经过最近的相处，谢堂早已习惯她独特风格的一切行为和言语。
外面还在嘻嘻哈哈闹个不停，倒是没注意屋内的那个安安静静坐着的女孩子长舒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谢堂书桌前，看了一眼王燕，眼神冷冷地“你还是下来吧～，你这样谢堂会疼的。”
嗯？？？她是谁？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突然出现？都教授的‘瞬间移动’？？
“哦～”王燕虽然疑问，但是还是应了一声想下来，反正老看外面走廊看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没关系，我不疼，你继续待着就行。”王燕刚想放下摁在谢堂肩膀的手，突然手腕被紧握着扶了一下，定在那了，王燕愣了一下，这回是下也不成、不下也不成，进退维谷了。
那个长的还是蛮清秀的女生先是吃惊万分，而后狠狠地瞪了王燕一眼，转而递给谢堂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温柔地说道，“谢堂，这是我给你写的信。”
谢堂抬头看了一下，那个女生就捂着通红的脸快快地跑出去了。
嗯？？？还有这种操作？？王燕正愣神呢，谢堂把信往抽屉里一塞，仰头看着他，嗯，这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目如刀刻的吧，剑眉星目，啧啧。
“看够了没有？”
“嗯嗯！”王燕回过神儿来，立马下来了，乖乖地坐着，突然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有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谢堂扑哧一笑，真是永远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下一句会说什么。
可王燕还在回味那个女生瞪她时的狠劲儿，她不会报复我吧？唉！王燕还有个特点，特别爱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那种想。
晚上回去吃饭，马力回来了，一进门，哇！在包饺子耶！
“马酥，你回来了！”王燕进门欣喜地跑上前去，“哎！”马力坐着拿着饺子皮正包饺子，没动，看着一蹦一跳的王燕和身后一如既往沉静的谢堂，眉开眼笑。这么看着倒像是谢堂陪着王燕上学了。看着胖乎乎的马酥回来后简直又胖了点，“马酥，那个……嫂子怎么样啊，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状态挺好，就是情绪不是很稳定。”
“啊？那你多陪陪她吧，就着我们都在上学这个机会。”
马力看着王燕眼神里的担忧，想着真是个真心实意的孩子。“我来帮你包饺子吧！虽然我不会那种旋转着擀皮儿～，但是普通的那种还是会的。”
。。“那先算了吧，谢堂来就行～，他会转着擀皮儿，我看时间有点来不及，就先他来吧～”马力望向谢堂。
嗯？？？谢堂表示一脸黑线，但还是洗洗手站到了面板前面开始动手，王燕在旁边看着都呆了，极好看的手果然干起活来也是六的一批呀。
王燕在一旁闲着无事，开始嘚不嘚嘚不嘚地说今天发生的事情，“马酥，你知道的不？我们刚刚回来经过小树林，哎呀，真的是荷尔蒙洋溢呀，唉！真是屠狗大会呀。”说完还作势仰面叹息。
“哈哈哈，你就没找个对象？”
“我？”王燕嗯嗯着摇摇头，“我是十七年母胎单身，连我妈都说‘我这盆水可能到三四十岁才泼的出去～’，唉，不说了，说多都是泪呀～”王燕的‘戏精’表情着实把马力笑得不行。
“刚才是谁一边说着‘快走！’一边用手挡着脸偷偷在指缝间偷瞄的？”
王燕挠挠头尴尬地笑笑，“我要放一首《凉凉》。”谢堂笑笑，手上的节奏却未慢半分。
“那你……如果这样对我～，我就不客气了啊～”王燕豁出去的样子，搬了个凳子跑到马力身边，“哥～，我告诉你个秘密，今天谢堂收到情书了！粉红色的还有草莓牛奶冰淇淋的味道哎～”
草莓牛奶冰淇淋？？真是个吃货！谢堂本来心中无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放下心来了。
“就这个？”马力笑着问她。
“昂！”
“你往身后那个柜子里看。”
王燕回头，“我去！”艰难地转过头来瞪大眼睛，“这难道……都是……收到的礼物和书信？？？”
马力笑着点点头。“天！我方水晶被攻击，你赢了～”王燕作吐血状闭着眼睛倒下，脑袋顶在马力背后，谢堂趁她不注意悄悄捏起一撮面粉朝她撒去，“哎呀！”王燕惊起，看此情景，“奶奶个腿儿的！”拿起一撮儿面粉就要扬向他，谢堂一躲，王燕就追着谢堂满屋子跑，嬉笑个不停。
马力笑而不语，眼前的谢堂才像是十七岁的模样，说笑打闹，青春正好。
“开饭了啊～，同志们！”手脚利索的马力在他们玩闹的空隙把饺子下锅已经煮熟了。
“不闹了！不闹了！我提议休战！吃饭了！”王燕一听到‘开饭’二字，眼睛就像放了光，立马乖乖地跑去端饺子，谢堂也紧随其后，在端的途中他两个还你推我一把我踩你一脚，乐此不疲。
“今天上课上的怎么样儿？”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马力首先发问。
“没什么事儿，挺好的。”谢堂说。
“不过我上这么多年学，还第一次碰见作文主题是关于‘青春时期的爱情’的～”王燕说道，饺子的热气把她的眼镜整的一片雾气，她索性直接把眼镜摘下来了。
“谢堂作文最是弱项了，肯定又是*迸裂也憋不出来了～”马力对着谢堂说道，谢堂身边的空气仿佛冷了几个度，王燕只能看见腾腾而上的热气中隐约的谢堂表情，并不真切，但是感觉好像他并不在意。
雾气后面的目光当然她也看不清，这是第二次看见摘掉眼镜的她，第一次是前几天她还没醒就开门，趴在门框上连眼睛都没睁开，摘了眼镜的她也许是水汽的蒸腾显得倒是有点目含淡淡雾霭的感觉。
“哈哈哈，哥～，您真是亲助理！”王燕停下筷子，笑着对马力竖了个大拇指。
“没事，她说帮我写来着。”谢堂说着看了看王燕。
嗯？？？？我什么时候说帮你写了？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一本正经地胡说道道。”王燕愣了一下说道。马力瞅着他两个互怼笑个不停。
吃完饭，王燕看了会儿手机，又观察了他们两个一会儿，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喊了马力一声。
。“马酥～”，“咋啦？”，“我发现你们两个都有酒窝哎～，而且网上说好像有酒窝的人只占多少多少比例来着，我忘了～，妈呀，刚看的我就忘，脑子不行嘞～”。
“哦，我这是酒窝，但谢堂的是梨涡。”“啥？梨涡？有苹果涡吗？还窝窝头呢～”在一旁收拾的谢堂低头哑然失笑，马力更是忍俊不禁。“笑什么～，小心端了你的老窝～”
“上自习去了～”谢堂拿起书包，把王燕的也一并拿着走出去了，马力点点头，王燕急忙跟马力告别就追出去了。
“哎哎哎，慢点啊，大哥～”
出门后，王燕才发觉刚才把眼镜摘下忘拿了，再回去找怕是来不及，上自习要晚了，只好硬着头皮下楼梯。
虽然走廊有灯光，但是到越往下慢慢地越暗，王燕高度近视害怕踩不准，只能一边紧紧扶着扶手，这时候传来脚步声，原来谢堂在下面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人，又上来找了，一楼楼梯口灯是昏黄的，王燕看不真切听着是有人上来了，不知是谁心里还一阵害怕。
谢堂走到楼梯拐角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谢堂越来越近王燕仔仔细细地辨识了轮廓才小心地轻声开口，“谢堂？”
“嗯。”谢堂走到面前。
“你没走啊～”，王燕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是女儿身王燕警惕心还是有的，电视剧什么的看多了，这种情景不得不害怕，“我忘带眼镜了，楼梯我……我都看不清，要不你先走吧～，我怕晚了～”
谢堂没说话，下意识想伸出手去，顿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下一个台阶那，“我走一步，你走一步。”
“啊？太麻烦吧～，我能不去了吗？”
“你让我一个人去？”谢堂抬头问她。
嗯？？好像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呢，公司肯定拿我开涮唯我是问，算了，就这样走吧。
“不是，不是，哎呀，走走走～”王燕回道，伸出手来推着谢堂肩膀把他的身子转过去，转正了，又攥着扶手就这样谢堂下一个台阶，王燕下一个，有这么一副身躯挡在面前让王燕不再害怕会踩空掉下去，快到尽头，很感动的王燕突然轻笑了一声，“你笑什么？”
“我感觉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那么像脑血栓后遗症呢～哈哈哈哈哈”王燕笑了起来，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王燕还是秉着一口气探出脚试探一下确认没有台阶是平地之后，才落脚放心的走，长舒一口气，“真是要了老命了～”。
谢堂当然一切都看在眼里，“你……是怎么近视的呢？”走到平地就好了，两个人并排走着。
“哦～，为何要提我的伤心事！”王燕戏谑地说道。
“我从五年级开始喜欢看电视，之前真的是一点都不愿意看电视，连碰那个开关都不愿碰一下，就是只跟我的同伙们一起疯玩，但五年级开始住校以后，每周放假的时候就在家特愿意看电视，站在电视面前的那种看，写作业搬个凳子在电视机前面写，然后小升初的暑假不是没作业嘛～，全看电视了，后来还是我邻居跟我妈说，说她发现我看电视距离电视越来越近了，然后就……嗯！就是这样，回答完毕，请领导指示！”
“综上所述，所以你不是因为读书而近视的？”
“嗯……领导您真会总结，恭喜你，答对了～”王燕对着谢堂做了个抱拳的动作，脸上还满是‘佩服’。
这个人？？因为看电视才近视眼，都这样儿了，竟然还笑得出来……还开玩笑？？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