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黑夜心事

    清晨的光经过雪的映射透亮地照进明净屋子，王燕闭着眼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

    嗯？左腿下是什么东西？这么硌得慌？右腿倒是软软活活的？

    王燕半眯着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就像地震波一样冲击她的头脑。

    我去！是……是……是……谢堂？！

    虽说她并非像小说中玛丽苏电视剧中的女主一样未着寸缕，一丝不挂，而是穿着毛衣绒裤，可是这个阵仗她还是……大惊失色！

    王燕看着自己和谢堂睡成了一个直角，头脑里马清醒。

    谢堂晚上应该是睡在了另一侧，而自己仿佛……睡得太没人样儿了，本是竖着睡的，醒来却是横着了，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王燕的左腿担在谢堂的腿上，右腿上则完全搭在了谢堂的肚子上，准确的说快到胸膛了……

    厚厚的棉被被排成一溜挡在了床沿，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放成这样儿的，这是以防她滚下去？

    是谢堂？

    而此时的谢堂睡觉姿势相较于她而言简直是太优雅了，不知是被王燕压的动不了还是本来睡觉就笔直，听着沉稳的呼吸声，王燕猜测谢堂还在熟睡。

    她小心翼翼地将两条腿拿开，绷着那个劲儿，王燕都觉得自己快成体操队员了，什么侧身回旋转体一周半……

    一点点的挪开，连大气都不敢出，终于没有‘惊醒’他。

    谢堂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这个人儿……也太能折腾了……

    睡着睡着被子踢了，枕头掉了，本来靠着炕头挺好的位置竟然让她一点点的睡横过来了……

    这也就罢了，腿脚一点都不老实，除了担着腿就是压着胳膊。

    谢堂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即使他有一个活泼好动调皮捣蛋的弟弟谢楠，但是谢楠不怎么在他的房间留宿，因为妈妈怕影响到本来休息就不多的谢堂的睡眠。

    王燕快速下炕披衣穿鞋，呲溜儿一声就跑没影儿了。

    谢堂缓缓睁开眼，嘴角闪现一抹笑意，融融暖暖像春晖一样醉人。

    他一夜都在‘收拾烂摊子做后勤’，盖被，摆正，捡枕头，照顾那个睡得像猪一样的女生，那个自称是助理的人。

    不过他也发现了不少她的习惯，她喜欢侧身抱着被子骑着睡，被子掉了就闭着眼去摸枕头。

    可是枕头掉在地上了……她然后竟然把一旁的他当做了抱枕，手勾上他的脖子，谢堂瞪大了眼睛惊愕地咬了咬后槽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顺势放倒……

    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谢堂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炕的上面在墙开有一扇小窗，月光透过窗洒下来，光辉神圣，窗外不时有细碎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雪压弯了枝头沉沉落下。

    谢堂身体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只能任由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当抱枕一样，还好不是紧紧箍住，要不他就能被勒死了。

    他回想到这，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笑意加深。

    当时谢堂距离王燕也就一寸之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加速的很厉害，他一向自律沉静，他缓缓地吐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过他也是在诧异自己为何那一瞬间没有躲开，反而内心深处有他不愿面对却不得不承认的一丝窃喜。

    借着自然的光，他仔仔细细地打量近在眼前的人。

    他想，黑夜真好，能掩藏总多心事。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脸，她连修都没有修过的眉，他轻轻地笑了，因为她的眉很淡，她的睫毛跟那些他接触到的女生比起来也不算浓密，只是说是勉强有点卷翘。

    她的鼻子倒是可以算小巧，只是因为长期带眼镜，那眼镜压的鼻梁有一小块微红的印。她的右侧脸颊有三颗小小的痦，正面很难看出来，这三颗痦排成一条直线而且两两之间相距无异。

    他看过她的资料，她家中实际上是三姐妹。这三颗痦倒也是长得很有灵气。

    她的唇红润饱满，他接触久了知道她有咬嘴唇的小动作，有时是下意识的，如今看来连唇珠都咬没了。

    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