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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心愿 执念

    “草草,不是好像,我们是真的回到了六路线,应该是从终点往回返。”小柔嘴里说着,心里却是在狐疑,难道通过了天道回来啦?

    “主人,什么终点起点啊,都是叶城,终点也是起点,起点也是终点。车子是从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去。主人,这是在阳间的马路上,你开那么快干啥,不说时间也要考虑别撞到人啊。”

    “草草,你变的话多了。车子根本就不是我在开好不好,你说的我比你还清楚呢。”

    “是啊,可人家就是想多说说话啊,也许过不了多少时间,草草就变回去了呢。哎呀,线路怎么不一样了呢?主人,你能看出来吗,这里还是我被你师傅请来时候的样子,那一片高楼怎么不见了啊。还有那里也不一样了,那里,那里,都是我不熟悉的...”

    听着草草的唠叨,小柔也发现了,线路还是那个方向,只是外面的景物完全的变了,而且是越变越不一样。根本就没有了城市的繁华,到是多了几分旧时的影子。难道车子回到了从前,城市还没有被开发建设的时候。

    “主人,我想这应该是几十年前的六路线,那个时候我还是路边的一棵野草。对,我想起来了,就在离着教堂不远的路边,我经常的被去那里祷告做礼拜的人不经意的踩踏,我就是没被踩死,倒了在直立起来。再后来高僧选中了我,他说我有虔诚的熏陶有顽强的毅力就把我给收了,再后来我就变成了一只丑丑的狗狗,被你师傅挂在了车子里驱鬼辟邪。”

    草草说了那么多,小柔都没有什么感觉,一棵草的回忆而已。但教堂那两个字却是叫小柔一阵心悸。教堂在这里虽然不是很多,人们信奉也不是很多,但在六路线经过的地方,那个尖尖的屋顶,对小柔说来就是一个念想一个执着的期盼。

    小柔看着外面一点也不熟悉的线路,心里却是热乎乎的充满了思念。二十多年前,自己的爸妈就在能看见教堂的路上车祸了。双双离开了四五岁的自己。

    “草草,你在这里是不是也经历过人类的车祸啊?”

    “嗯,都是好惨的,主人,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也就是随便的问问,你那个时候只是一棵草,如果不是因缘际会,你哪里还有草的记忆。一春一秋你就是一个轮回。”

    “啊!主人,你怎么要这么伤感,每个季节草草都是快乐的。在你们看来短暂的一春一秋,却是草草的一生。从一颗种子到在孕育出一串种子,草草很是有成就感呢。”

    “是啊,植物的一生,人的一生,时间不一样,心境都是一样的。不过植物也有心吗?”

    “当然是没有的啦,草草是幸运的遇见了高僧,就和别的植物不一样啦呗,主人,我看见那个尖尖屋顶的教堂了。”草草现在是两条腿趴在小柔的肩膀上说着话,小柔没觉得不妥,就像是两个人在勾肩搭背的聊天一般。

    “啰嗦,这个你主人我也看见了。那里我是记忆到了现在呢。”小柔看着那个尖尖的屋顶,心里悲痛的很想哭一场。

    巴士车的速度不是很快,渐渐的离着教堂近了。忽然,一辆老旧的吉普车从巴士车后面直冲过来,好像是刹车失灵了一样,不管不顾的飞了一般,小柔下意识的转动方向盘,也想鸣笛提醒那辆车,但这些都还没来得做,那辆吉普车就撞在了巴士车上。奇怪的是巴士车还有车上的小柔没并有感到任何碰撞,而那辆吉普车却是因为速度太快翻转了。车子在路面上翻了个跟头,又撞向路边的大树,很是颠簸的几下,最后轰地一声炸开了。一团耀眼的火光,在小柔的眼前放大再放大。红光氤氲了半边的天空。小柔、草草还有她们的巴士车都被染红了。

    “车祸了,草草,准备下车我们去救援他们。”小柔说完就准备松开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却发现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两只胳膊酸麻胀痛的抬不起来了。这个时候草草的提醒声也响在了耳边。

    “主人,不能下去啊,我们和他们应该不是一个时空啊。”

    “你懂什么啊?那辆车明明就是从我们的车旁边冲过去的。”

    “主人,我看见了,那辆车还撞在了我们的车上,可你感觉我们的车受损了吗,你感觉我们被撞了吗?感觉我们巴士车的速度改变了吗?”

    “草草...”小柔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主人,我们从天道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六路线,只能说明我们并没有回去我们来的地方啊,我们应该还是在天道里。”

    听着草草的分析,小柔也不得不认同。巴士车还在匀速的前进着,离着着火的吉普车已经很近了。小柔甚至看见了火光中吉普车深绿色的影子。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很是不好。

    这么半天都没看见有人爬出来,也没听到呼救声,想必车里的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这应该是多少年前的车祸啊,是怎么保留下来的影像?

    “主人,你尽想那些没用的,我们这是在阴间过天道,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啊。你倒是好好的想想为什么我们会看见这些?”草草像个知心的小弟弟(妹妹)的说着,扶在小柔肩膀上的也不再是狗狗的爪子,而是初现人的肢体,这些小柔看不见,草草也没有发觉,一人一狗都看向了已经就在巴士车边上的吉普车和燃烧的大伙。还有后面一闪一闪的车灯,视乎还听到了消防车的鸣叫。

    是啊,在经历了天道的重重考验之后,忽然就回到了阳间回到了旧时的六路线,这不能不说是有深意的,草草提醒的很是及时,身体的不适感也给了小柔缓冲的时间。她想了很多,尖尖的教堂屋顶,六路线上的车祸...

    “天啊!这个车祸一定是和我有莫大的关联,那被困在吉普车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父母啊。”小柔惊叫了起来。

    “主人,怎么没听你说起这个事儿啊?你的父母也是在六路线上出的车祸?”草草惊讶到。

    “真是笨狗狗,你主人我就是个开车的,难道我和我师傅还能在自己的车子里谈论车祸的事情。说了你也是听不到的。别打岔啊,这件事我在心里存在了好多年,爸妈的记忆只是儿时的一张小小的照片,福利院的阿姨说我抱着那张照片好多年,以至于照片后来都模糊掉了。”小柔伤感的回忆着,像是说给草草听,更像是说给二十多年的执念。

    这时候,几道水柱也冲天而起,如同漫天的落雨。火很快的扑灭了,吉普车已经剩下了一个车架子,车里的人已经看不见,只有水在车祸现澈缓的流动。

    几个人在灰烬里寻找着什么东西,身着白大褂的人,也抬着担架在一边等候。终于两具干枯焦黑尸体被抬了出来,就在小柔的眼前。

    巴士车也停下了,小柔和草草看着那几个人和担架穿过巴士车走向了后面。走出了小柔的视线。

    最后,几个人在吉普车的废墟里找到了一个行子一样的东西也离开了。小柔的巴士车也启动了,再一次缓慢匀速的在旧时的六路线上向前开去,车祸现场被抛在了后面。

    “爸妈,是你们吗?”小柔失控的喊叫着,人也快要挣脱草草,双手胡乱的按动车上的按钮,试图打开自动门。

    “主人,你冷静冷静,我们看到了只是过去的影像,不是现实啊。”

    “破狗,你叫我怎么冷静啊,就是在这个地方,我的父母双双因车祸罹难,我的童年是个没有爸妈的空白。那张老照片已经不在了,爸妈的记忆对我来说都是模糊的啊!”小柔哭诉着,巴士车也因为小柔的双手离开了防线盘而不规则的晃动了起来。那圆滑的方向怕也虚幻了很多。

    “主人,你醒醒啊,虽然你亲眼目睹了你爸妈的车祸,可你现在下去了能做什么?是能避免悲剧的发生,还是能挽救你爸妈的生命啊?”草草也很大声的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

    “我不管,爸爸妈妈,你们等等我啊!纵然我不能挽留住你们的生命,也让女儿送你们一程。”

    “韩小柔,你清醒清醒,我不允许你下车去。”草草也急了大声的叫着主人的全名,把她紧紧的按坐在座位上,双手也越过小柔的肩膀,握住了方向盘,可是已经被小柔松开的方向盘还是在慢慢的清淡了起来。

    “主人,韩小柔,你忘了方向盘是不能松开的吗?你忘了我们未来的使命,忘了你曾经许下的诺言,要用自己的所学回报祖国回报曾经关爱过你的好人吗?”

    “我没忘!”小柔争扎着。

    “那就坐回去握住你手里的方向盘!”草草坚持着。

    “孩子,听劝!我们会有见面的机会。”一声温柔的女音在虚空里响起来,巴士车的前方也出现了两个拉着手的影子,都穿着军装。*而又温馨的走向远方。

    “爸爸、妈妈,真的是你们,你们回来看望女儿啦。”

    “孩子,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别忘了你的使命,爸爸妈妈在天堂等你。”

    “爸妈,小柔知道怎么做了。”小柔紧紧抱住草草,双手坚定的回到方向盘上。泪眼朦胧的看着爸爸妈妈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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