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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高人指点,白手套羊

    心无壮志,何取天下?忍善囫囵描述百步蓝图,亦然不能打动阿逸心智,唯有一句‘何愁不能为伊姑娘报仇’深得心意,做与不做,乃一线之隔。

    忍善的话,阿逸独自想了许久,怎样欺瞒三方势力去打造天地,怎样夺得一方地盘壮大己身,怎样报仇雪恨,想来难上加难,去做更是举步维艰。

    “太难了,我能于夹缝求生还能习得百家之长,已是极大的好处,若是没有自知之明去做这无根浮萍,恐怕死得很惨!”阿逸最终还是回绝了忍善的计策,其中艰险难以预料。

    忍善也是沉默良久,叹息道:“自从伊姑娘走后,大哥行事乖张孤僻,畏首畏尾冷淡易怒,小僧都能够理解,但这并非长久之策啊!”

    阿逸侧头冷眼看着他,盯了许久才道:“以后休要提水儿,此事我再考虑考虑,你莫要激我!”

    说着,阿逸便飞身而下,留下忍善孤零零的坐在,只见其摇摇光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此优柔寡断,何以成事?”

    ......

    次日,些许靠向南方的神剑宗天气暖和了些,些许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算不上春光明媚却也光亮了许多。

    因为有鹿梳开路,是以阿逸报了身份,轻而易举地进了神剑宗的藏书阁,如同鹿原宗藏书阁一般尘封已久,打造得高大耸立威严烁烁,其实也是敝帚自珍,自家弟子也只能每月初才能进来租赁书籍。

    阿逸也甭管这藏书阁中书籍的年限久远或是低阶法门,皆用神识一一细读,用时不过两日而已,本是打算再去会会那不知好歹的祁宏武,哪知神识探查间竟是发现一暗格来。

    按道理来讲,若是暗格,这需要布置隐逸阵法遮掩,使得神识难以探查得到。

    奈何阿逸熟读鹿原宗种种阵法将近一月,近日又细读鹿原至高阵法《凡尘锁灵阵》颇有感悟,这细微的隐逸阵法便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在阿逸眼中展露无遗。

    “嗨呀?”

    阿逸心中腹议这东帆是要把这最为精贵的剑法藏起来啊?

    瞥了瞥身后跟着的两个看门的侍卫,阿逸眼珠一转道:“两位小哥,我辰逸看了这好几个时辰了,也乏了些,不如你两替我端些水果来,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说着,阿逸又掏出一袋灵石来,在他两面前晃悠一转道:“我也知道神剑宗地势偏僻又是严冬腊月,这些灵石就孝敬两位哥哥了。”

    两个侍卫境界也是颇高,约莫都是聚神巅峰,一位开口道:“东帆宗主吩咐过,要寸步不离的跟着辰公子,再不可让前日的事情发生了。”

    阿逸笑了笑,走进了些道:“这里四下无人,我能和谁闹别扭呢?两位速去速回,这剩下的便是犒劳二位哥哥的。”

    两个侍卫也不是忠心不二的人,有钱不赚王八蛋,故而拿了灵石袋子便转身走了出去,阿逸不放心的送两人走到门外才折返回来,看着书架旁边的恭台发呆。

    若这是东帆引君入翁的计策那该当如何?要知道东帆是知道阿逸会阵法的,而此阵法虽然陈旧古老,但也不是没有仿制的可能。

    但车到山前,岂有不去闯一闯的道理?

    故而阿逸也不再迟疑,随手一挥灵气隐约,那破旧的阵法便悄然破碎,正当阿逸想要探手去摸索这假墙之后的东西时,诺大的藏书阁中竟是响起一声咳嗽。

    “咳~”

    虽是异常轻微,但在阿逸心中如同平地惊雷非同凡响,这并非是因为阿逸做贼心虚,而是此人境界极其至高,哪怕是无心咳嗽,也能够窜逆天地灵力,使人身心俱震。

    “敢问...是何方高人。”

    阿逸抱拳敬问,不敢稍加怠慢,毕竟来人定然是大能前辈,神剑宗五百年渊源底蕴,出过一位普渡圣尊,那么再来一位高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神识扫典籍,一目千行,小心嚼不烂吞不下。”

    未见其人,只问其声,但此声甘醇古朴,似多年未曾说话的老人,言语间生疏且温和,不像是对阿逸有排斥之意。

    人家给面子,阿逸更是不敢怠慢,顺着他的话道:“晚辈辰逸,只是想要博学而后晓,汲取百家之长。”

    本可多解释几句,但祸从口出,阿逸也不敢多做口舌争辩,只听得老者又传来声音道:“即便你天资非凡,但心中若杂念,怎能得偿所愿?”

    一个话不多,一个不敢多说,故而一来一回也没说出个什么名堂,阿逸思考道:“前辈教导得是,晚辈心中杂念繁多,多时都是长久难有长进,不知道如何摒弃诸多思索,得剑道升华?”

    “嗯。”

    老者传来一声不置可否的音调,随即道:“你能得花间枉顾,却被世俗所累,倒也稀奇。”

    花间枉顾?

    阿逸心中突然敞亮,这老者高看的是自己领悟了花间枉顾,而这绝学乃是普渡所创,那老者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

    又听得老者开口道:“既然你心中有不明之处,那我就点醒你一番,也不失了那以莫须有的情分。”

    阿逸心中激动,却也沉着冷静道:“那晚辈就先行谢过前辈了!”

    “你抬起头来。”

    闻言,阿逸抬头平视前方,却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普渡圣尊的画像,那鬼画桃符的画像阿逸都不敢想象是普渡这等大能的形象。

    “再抬高一点。”

    “哦。”

    阿逸继续抬高头,还是未见老者的踪影,故而四处展望,才发现房梁之上,坐着一老头,白发苍苍且缭乱简短,慈眉善目却又老斑纵横,手中抱有一把朴实残破的长剑,一身布衣破破烂烂。

    老者一身着装如同乞丐质朴无华,整个人如同满地尘埃中的一粒砂砾毫不起眼,但,就在般佝偻垂坐之中,阿逸浑然之间有种熟悉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前辈气息浑然难察,晚辈又是愚钝,还望前辈恕罪。”阿逸实在是不敢低估眼前的老者,人家就在自己脑袋顶上都未能发现,若是他想要阿逸的性命岂不是唾手可得?

    “哎~”

    老者摇摇头,气息均匀绵长,缓缓把目光聚焦道着看向阿逸,也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阿逸细细观看。

    阿逸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老者眼睛,那灰蒙蒙的眼珠是那般透彻人心,洞察天地事物,阿逸若是心虚必定会被看穿,但就在此刻,阿逸心中却又了无杂念了起来。

    一目贯苍穹,敢直视日月之光,看人间百态。

    何为强者?便是如此。

    阿逸如同入定一般直立当场,若在祥云间遨游,又如同在黑夜中瞻望,黑白阴阳,朝暮变幻,如同沧海桑田转瞬即逝,又如滚滚涛江延绵不绝永无尽时。

    良久,阿逸与其错开了目光,望着今日还算明媚的光景道:“融意守一,抱元归灵,阴阳轮转,剑心依旧。”

    老者也低下头颅来,似乎有些累了道:“悟了?”

    阿逸点点头,又摇摇头,犹豫许久道:“懂了剑心,未明剑意。”

    “你有担当。”老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权当是夸赞阿逸了,又听他道:“剑道三千,殊途同归,既知晓‘融意守一’,却看不透剑意,还是放不下太多。”

    阿逸惭愧,但人生在世,什么事不得*?

    若要放下,谈何容易!

    老者见阿逸沉默不言,也知道这是件艰难的事情,有些体谅到:“剑者,也非只有全心全意才算路,我也言‘殊途同归’,只是这路途漫长了许多。”

    “晚辈明白!”

    阿逸也听出这是劝慰之言,故而笑了笑道:“还未请教老前辈名讳,是晚辈的过失。”

    老者思虑稍许,摆摆手道:“我本是圣尊座下一侍从,名字不提也罢,只是见你乃圣尊传承之人,故指点一二。”

    阿逸肃然起敬,得人无偿的指点,唯有恭敬谢过,再无其他。

    “行了,既你敬我,我便在传你一言。”

    老者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想了想道:“聚气于身,造意于心,剑非剑,心非心,无外乎悟道明精。花哨不可取,变化不可多,乱敌于剑招,不如静心克之。”

    这话,阿逸自然能够听明白,大意是说,剑法不要取巧繁杂,如同一颗本来纯粹的心,不必因为敌人而转变,总而言之,万变不离其宗。

    但其中周折却又有太多弯弯绕绕,毕竟若无虚实相生的剑招,如何迷惑敌人达到攻伐必救的胜局?

    待到阿逸苦思良久,心中越发明悟的时候,在看房梁之上早就没了人影,阿逸伏地一拜,然后起身看向刚才的暗盒,雕刻得十分精美隆重,阿逸不免有些想要一看究竟。

    但事事谨慎的阿逸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打开盒子,而是取出冥剑撬开盒子,才豁开一道口子,顷刻间激射出两道暗针,其上绿油油沾满了毒液,好在阿逸提早防备,才免了这灾祸。

    “妈的,想害死老子啊?”

    阿逸打趣的用手巾打开狭长的盒子,之间里面躺着一卷卷书籍,想来这古籍之上应该不会撒上毒药,故而阿逸就大着胆子拿起了卷书翻看起来。

    一共三卷,第一卷名为《枪》,就是这般简洁,毫无多字多言,这在喜爱吹嘘的古人之中乃是少有,由此看来这本书的作者是个不慕虚荣的人物。

    倒是这神剑宗暗藏枪法,倒也稀奇,阿逸不多想,拿起第二卷,名为《阵》,而第三卷,名为《药》。

    阿逸不免心中激荡难平,刚才的老者没有指出这东西归何人所有,便是暗示阿逸可以学用,想当年鹿原与神剑宗互相敌对,想来是普渡圣尊留下的的底蕴?

    越想事情便越发简单,阿逸如此冷静的心智也不免感慨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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