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玩的哪出啊?
兵家做法,磨砺兵刃,一招发难,贵于神速。当阿逸决定要让祁宏武吃苦头的时候,便不会让他再有生还的可能,虽然世事难料,但终究让其遭了报应,倒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宋霸护犊子众人皆知,见到自己天资聪颖的徒弟此刻命丧黄泉,被人开膛破肚,岂有不发狂的道理?
但毕竟杀人凶手樊曜是他师弟的高徒,他也不能不顾颜面欺负晚辈,故而一眼便盯上了阿逸这个帮凶。
“辰逸,上次我便忍下了一口气,才让你逍遥法外到今日,今天你又来惹是生非,杀我弟子,我岂能饶了你!”
宋霸越说脸面越发暗沉,手中凝聚起一团蓬勃的灵力,大约是想一掌把阿逸劈死。
真是官官相护的好啊?
阿逸未收齐手中冥剑,往前一指道:“是此人的剑杀了你的徒弟,你却来问我讨要公道,宋长老真是欺软怕硬的主啊?”
“你放狗屁!”
樊曜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耻小人,你出手便要伤人,祁师弟是想救我,你反手就是一掌把他推向我,怎能把这账算在我头上!”
宋霸刚想发难,阿逸立刻接嘴道:“若不是你们合伙偷我匕首,我又怎会来此参和,你就是想要独吞我的神器,趁此机会杀掉祁宏武,再把罪孽嫁祸于我,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住口!”
宋霸见着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他细听又觉着双方都有道理,回头看了一眼请他出来的左宫放逐,心中倒是有些计较起来。
阿逸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左宫师傅,立马接嘴道:“宋长老你若是分不出我两对错,不如请宗主全权定夺也省了我们在这做无端口舌!”
“去就去,谁他妈怕你这小白脸不成?”樊曜狠狠的指着阿逸,恨不得用眼神杀了阿逸,大声吼道:“什么他妈的破匕首,老子什么没见过,要去偷你的东西!”
阿逸也不与他做无谓的争执,只是看向宋霸道:“宋长老,我看今日的事情无法善了了,您也难以分出个对错是非,不如就请了东帆宗主出来,正好他老人家我也好久没见到了。”
“你想说什么!”
宋霸立马回头呵斥了阿逸一声,指着阿逸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唱哪门子戏?我告诉你辰逸,你今日休想踏出神剑宗的门!”
果然还是宗门里的长老,只看了一眼左宫放逐便知晓了阿逸的心思,但此刻的宋霸一不能在左宫面前杀了阿逸,二不能在羽柚身后杀了樊曜。
如何都会把事情闹到,且此刻众多神剑宗弟子都看在眼里,处理不当便是他宋霸的罪过。
故而,片刻的权衡利弊后,宋霸冷冷的看了阿逸一眼道:“行,我就依你,把你放到宗主面前发落!”
说完后,宋霸一手抓起跪在地上的樊曜,一手卷起祁宏武血浆遍地的尸身,大步流星的往普羽殿走去。
阿逸自然跟在其身后,毕竟是要把羽柚拉下水的,杀掉祁宏武只是颇为顺利的一道福祉罢了。
众人一路飞奔,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普羽殿,阿逸上一次来还是在一年之前,神剑宗和和鹿原宗大战火热的时候,如今鹿原神剑一统,又要与蓝家魅域作对,真是今非昔比,时不我待啊!
到了金碧辉煌玉楼耸立的普羽殿,待到叫看门弟子去通报过后,里面才传来消息让进去,如今东帆一步步掌握神剑宗局面,真是威严得撅上了天。
宋霸左手提着一人,右手提着一尸,血水滴流在路上,阿逸每一步都能踩在祁宏武流淌的鲜血上,戾气越发深重,眼神也越发坚定狠辣。
到了殿上,东帆迟迟没有现身,直到众人互相瞪眼多时,羽柚才来了,还未开口说话,便被宋霸指着鼻子开骂道:
“羽师弟,我本以为你能改邪归正,丢弃了上任宗主的邪祟做派,如今看看你教出的好徒弟,真是看错了你!”
羽柚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听了这消息从他练功房里急急忙忙的奔出来,也是丈二莫不着头脑,有些皱眉道:“师兄明鉴,我早已不跟随周述的了,不然宗主也不会留我在这里,我弟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你自己说吧!”
宋霸一掌拍在樊曜的脑袋上,打得哐当一声,樊曜差点被拍得吐血,急急忙忙爬到他师傅身前道:“师傅救我,不是我想杀祁师弟的,是...是辰逸!他借刀杀人,想把罪名赖在我头上!”
本来以为这樊曜是铁血般的硬汉,没想到还是这般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在外面装得倒是威风凛凛,打着他师傅的名号欺负人,阿逸岂能让他得逞?
是以还未等他说完,阿逸便驳斥道:“祁宏武身上的致命伤是你樊曜砍的,这是神剑宗弟子亲眼所见,敢问你樊曜到底是多大的本事,还来污蔑我?”
羽柚刚听明白事情原委想给他徒弟辩解一番,殿上便走出了人来,众人皆拜下道:“宗主!”
此事由阿逸发起,自然由阿逸点炮道:“东帆老头,多谢您借我藏书阁一览,本来今日的事情我只是沾了点名堂,我也不打算难为你的师弟徒子们,只是你的徒弟偷了我的匕首,不给个说法实在是说不下去。”
东帆听得阿逸叫他‘老头’,心中自是不爽,但他也不能因为这点缘由就发难,故而咳嗽一声道:“行了,事情经过我也了解了不少,你的匕首我自会帮你调查清楚,闭嘴!”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阿逸的戏也该消停了一会了,故而找了个板凳坐在了左宫师傅身旁,转身时候还与左宫对视了一眼,看左宫师傅的神色恨不得给阿逸竖起个大拇指来。
“宗主,羽师弟纵容弟子杀害师弟,管教无方,理因给我弟子祁宏武赔罪受罚,否则此事便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宋霸这会先不管是不是樊曜杀了他弟子,逮住一个是一个。
羽柚也不敢造次,本就佝偻丑陋的身形颤巍巍地抱拳道:“宗主明察,我弟子樊曜平日与祁宏武相处甚佳,怎会毒杀自己的师弟,此事明显就是辰逸小儿挑拨的是非!”
阿逸翻了个白眼,翘着二郎腿与他对质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挑拨,我怎么个挑拨法了?祁宏武的尸身就在这里,拿我和樊曜的剑比对伤口,看看到底是谁杀的!”
“你起来回话!成何体统!”
东帆也白了阿逸一眼,拂袖坐下道:“辰逸,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没有把柄就能跑了!说,你在现场作甚?”
果然是一边的,阿逸脸上哈哈一笑,见着一旁的左宫师傅微微点头才开口道:
“今日我发现鹿宗主送我的匕首失踪了,回想只有前几日在樊曜面前暴露过,想来讨要理论,哪知道樊曜上来便是大开杀戒,却不想祁宏武帮我挡了刀,也是可怜人啊?”
“你别假惺惺的F口小儿!”樊曜眼见着阿逸把事情挑明,使得他落在风口浪尖之上,心中急迫的抱住羽柚的大腿道:“师傅,徒儿未曾偷窃过他的什么匕首!”
东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完后才问阿逸道:“你的什么匕首,无凭无据就因为樊曜见了一次便能定罪问理?什么道理!”
重点终于到了,阿逸站起身来道:“这匕首名为夜战,乃鹿宗主所赠,出自...本是我与鹿宗主联盟的信物,自是件宝贝,樊曜和祁宏武两人之中定有一人盗取了去,若东帆老头你不信,尽可以去查查!”
“信物?”东帆在上头转来转去,终于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这是该去查查,来人!去此二人住宿搜查一番,详细盘查不得有误!”
“宗主!”
宋霸也无心管阿逸的匕首,只想着自己的颜面和死掉的弟子,故而高声道:“事情已然清晰,请宗主给这樊曜定罪,以慰藉我徒在天之灵!”
“这...”
东帆惺惺作态假意仁慈,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道:“为师不严,子乱纲常,定要严惩,以儆效尤!来人,把樊曜拖下去杖责一百,废掉灵性逐出门派!”
废掉灵性,便是断了灵根,若是成了,樊曜便是永远停留在运神期了,也算十分恶毒的惩罚。
“不可!”
羽柚坑坑洼洼的老脸拉得老长,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求情道:“宗主这是在扇师弟的脸啊!樊曜定不是想要杀祁师侄的,全是那辰逸从中作梗,万望师兄明鉴啊!”
“哼!”
东帆冷哼一声,怫然大怒道:“你自己治下不严,倒是会把事情往别人身上作践,你信不信本尊再治你一道罪名?”
到底是东帆这老东西人老成精,三言两语就要把火烧到羽柚的身上,而且这羽柚还不得不给他弟子求情,这下要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弟子被逐出师门,要么就是自己连带受罚,真是好心机。
此刻,若是阿逸的匕首在樊曜的房中搜出,那羽柚的脸简直就没脸搁置了,他不自己请罪都难,更何况东帆一心想要把羽柚名声搞臭方便他行事,故而匕首的事情就至关重要了。
只是,阿逸又怎会吧宋霸放了呢?
不多时,便有弟子呈上夜战,问在哪里发现的,弟子答曰:“是从祁师兄房间里发现的。”
众人皆慌神了,唯独阿逸和羽柚松了一口气,就连左宫放逐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阿逸,却又不好再此刻开口,但那眼神明显是在问阿逸:“你这玩的哪出啊?如何不按计划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