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死后无颜

    楼兰淳看见了这封信，十分激动，她终于可以翻身了，不用压在厉峥衍和秦薇薇的势力之下过日子。

    这种日子，要多难熬就有多难熬。

    特别是厉峥衍，这个从出生就应该要被溺死的孩子，现在还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只要他活在世上，就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只有她死了，自己才会安全。

    秦薇薇看了楼兰淳的回信，轻笑一番，她已经放出了消息，既然是楼月的例行检查，她也将边境那些兵给撤回来了，周围只有普通防护的而已。

    这样薄弱的防守，这种智商的人一会就能上当。

    现在，要为厉稷的证明的，只有一个人了。

    “去长乐宫。”秦薇薇起身。

    太监立刻高声喊道，“皇后娘娘起驾。”

    皇后凤撵到了长乐宫门口，长乐宫原本地大，就是为了这些太妃居住。

    这些太妃一回来，左一个去找楼兰淳， 又一个去找楼兰淳，楼兰淳除了抽出时间给他们送糕点之外，再也没有闲暇时间去理会秦薇薇她们。

    秦薇薇她们还会日日传递出消息，都是传出的楼兰淳的好话，让楼兰淳的警惕心也慢慢没了。

    宋宜彩姑姑扶着沈宜宾去了正殿，在主位上做好，轻声道：“太皇太后，皇后要来找您了。”

    “她是个好皇后。”沈宜宾至今对秦薇薇有阴影，她确实是个好皇后，杀伐果断，杀了她的全家，即使秦薇薇做的是对的，沈宜宾心中还是会有些埋怨。

    只是，这些都是沈家人自己造的孽，若不是自己是皇家人，现下也早已步入黄泉了。

    只是沈宜宾不明白，疑虑道：“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她怎么还会看看望哀家这个老婆子？”

    宋宜彩躬身道：“皇后其实孝心可嘉，太皇太后也别太多虑了。”

    “本宫确实有孝心，顾虑亲情，否则竟然便不会踏入这长乐宫了。”秦薇薇快步踏入长乐宫正殿，身后没有跟着一个侍女。

    看到这架势，宋宜彩也愣了，连忙福身行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出去。”秦薇薇冷眸直接扫过宋宜彩。

    “这……”宋宜彩有些担忧，看看沈宜宾又不敢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沈宜宾有绝对的自信秦薇薇不会杀了她，她叹声道：“你安心出去，婆孙俩，总有些体己话要说。”

    “诺。”既然太皇太后都发话了，她这个侍女又能有什么话要说的呢，宋宜彩只能出去，顺带掩上了门。

    “皇祖母憔悴了不少。”秦薇薇直接坐在了沈宜宾的对面，也没有行礼。这样是不顾礼法的，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如今她才是这个后宫中最大的人，所有人都要听她的摆布。

    包括这位太皇太后。

    沈宜宾经历了灭族，即使知道该死，也会有几分不不忍，她道：“皇后如今来，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秦薇薇不由冷笑，都摆起一副晚娘面孔了，还真在责怪自己。她不过是按照律法办事，道：“太皇太后如此哀怨，不过是责怪本宫灭了沈氏一组罢了，可太皇太后想过没有？若是您好好劝阻，以你的能力，沈家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话说的犹如剜心之痛，她哀叹道：“哀家就是意识到了这点，否则，便不会这样了。”

    这话说的，倒是还有几分羞耻之心。

    秦薇薇道：“对沈家尚有愧疚，那，对你自己的亲儿子呢？”

    “你是说大行皇帝？”沈宜宾不明白，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提起厉稷来。

    厉稷是她亲儿子，现在提及，无疑又是在她心头上插了一把刀。

    “先帝病故当夜，皇祖母已经带着人马去了，可是无奈，先帝已经暴毙，能有什么办法？不是吗？”秦薇薇若有似无的感叹，让沈宜宾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去。

    那一夜，是沈宜宾此生由最高点跌落到了最低点，沈宜宾怎么会不记得，她道：“是，若是稷儿没有走，现在的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的。”

    若是先帝没有走，厉恣凛他们也会想其他办法夺位，只怕局面会比现在更要糟糕。

    秦薇薇道：“先帝是怎么死的，您知道么。”

    “自然……是暴毙。”沈宜宾顿了顿，这才吐出这两个字来。

    秦薇薇差点一个大喘气，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包庇楼兰淳。

    不，她这不是包庇楼兰淳，是在包庇自己过去所犯的错误。

    是她保举扶持厉恣凛登上帝位，若是她在文武百官面前就说出了厉恣凛弑君杀父，便全然不会这样了。

    厉恣凛有再大的实力，也拗不过文武百官，国不可一日无君，登上皇位的大不了是厉元久或者是厉晁玥两个草包而已。

    现在这两个草包已经被终身圈禁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他们的母妃，自然也跟着一起圈禁。

    秦薇薇道：“昔日，你辅助父皇登上皇位，父皇虽然名正言顺，可高祖皇帝的属意并不是父皇，是您和楼兰淳一起用计谋，登上了皇位不是吗？”

    沈宜宾一副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盯着秦薇薇，她已经逐渐招架不住秦薇薇了，连最浅薄的隐藏都开始做不到了。

    秦薇薇轻笑，道：“就是你这个所谓的好儿媳，用同样的手段，杀了他的丈夫，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不是吗？”

    沈宜宾拳头紧握，眼倔强地看去了另外一边去，不肯说话。

    秦薇薇和厉峥衍早已猜到了事情的全过程，看到沈宜宾的这幅样子，果然，猜的没错。

    “那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就这么舍得！”秦薇薇有些痛心疾首，古代帝王家的亲情果然就是说着玩的么！她痛心道：“那可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Ｍ你血脉相连！你就这么看着他眼睁睁死了，在黄泉路上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自己是个冤死的皇帝？被人夺了位置之后，废帝如此暴政，若不是皇上，他拿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沈宜宾双眼紧闭，双唇紧抿不断颤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秦薇薇不由冷笑，道：“那是你的儿子！你死后还要和高祖皇帝一道长眠地下，皇祖母，你真的有颜面去见高祖皇帝吗？”

    “够了！”沈宜宾终于受不了，重重拍了桌子，泪水哗啦一下全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