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冥冥之中的因果
第六章 冥冥之中的因果
上官平的轻身功夫大有长进，在树上与群猴相戏，轻盈敏捷的程度不亚于酗子！每抓住一只猴子就挠挠他的小肚皮，这让猴子感觉很是惬意！正玩闹间，随着一个闷雷，天上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儿！上官平赶紧招呼小安静跳到自己背上，在树上使开轻功，向家的方向飞奔。
在树间穿行……茂密的树叶儿恰到好处的遮挡住了雨点儿，回到木屋前时，上官平的身上几乎就没有淋到雨！裴冰珠依然眯着双眼坐在树下，犹如老和尚入定一般！因为大树枝叶茂密，就像一个天然的巨伞，只要雨不大就极为安全！裴冰珠听到动静睁开了双眼问道：“平哥Ｘ来了……雨不是很大吧？”
上官平答应一声道：“怎么？想淋一下雨吗？”
想不到裴冰珠点点头一下站起了身道：“其实淋浴是一种享受！最起码可以让人的头脑更清醒！”
看裴冰珠站起身来真的走到了雨中，上官平忙取一件衣服为她披上，搂着她的肩头道：“珠妹还挺有情调的！让我们一起享受一下吧！只是苦了我的小师父，累的它也陪我们一起……”
裴冰珠抬眼含情的看着他一笑道：“这才叫有福同享嘛！每一个出现在生命里的朋友……包括你的小师父，咱们都应该去珍惜，相遇就是缘分啊！”
上官平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反手抚摸了一下小安静，酗子在上官平的肩上坐着，摆弄着他的头发……
却听裴冰珠叹了一口气道：“平哥！有句话我压抑了好久了，我……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空虚啊？！”
上官平用力抱了一下她的肩头道：“慢慢会好起来的，毕竟我们不是动物，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未免会有这种枯燥乏味的感觉！等习惯了，慢慢的收敛了那些浮躁的心情就好了……再说——这不就是你曾经向往的生活嘛！”
“习惯？”裴冰珠摇了一下头慢慢的道：“太煎熬了！是啊……以前总向往这种远离人群的神仙生活，以为是逍遥自在呢！想不到真正体验的时候却是这种滋味啊？！真是佩服那些隐居的人们！他们的境界是何其之高啊！”
上官平笑了一下道：“我看啊……那是珠妹的尘缘未了，心不静便是感觉这种生活的无趣！这个是强加不来的，还需要我们慢慢地来驱赶心中的那些杂念方可！”
裴冰珠笑出了声道：“多谢平哥点化我！我怎么感觉你变成我了啊？”
上官平一下锁了眉头，似有所悟的道：“珠妹真是细心！原是怕我感觉这种生活无滋无味啊？所以就提前用这种方式来提示我？”说着用手指一点她的额头：“劳你费心了，放心吧珠妹！我会无怨无悔的陪你到老的！只要你别烦了我就行。”
裴冰珠将头靠在了他的胸上，一脸幸福的道：“平哥真好！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正说着——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裴冰珠赶紧闭上了眼，将头埋在了上官平的怀中，上官平用力搂她，小安静也有些不安分起来！随着一声沉闷雷响——肩上的酗子“吱”的叫了一声，一下从肩头摔了下去……这让上官平好是意外，赶紧转头去看……裴冰珠也是睁开了双眼问道：“平哥！怎么了？”
看酗子在地上痛苦的挣扎抽搐了几下，上官平赶紧俯身抱起了它，裴冰珠见此右手一下捂在了嘴巴上，眼前的东西一下模糊了起来，颤声的道：“平哥！看……快看它的头上……！”
小安静的头顶露出一把剑柄！这时已然没有了气息！上官平将酗子紧抱在怀中，忍不住双目含泪，手抚熟悉的剑柄，颤抖的声音道：“师父！你……是你救了徒儿一命啊！”
真是凑巧——断剑的剑身已然由小安静的头部贯入体内！可见下落的冲力何等之大！上官平抖着双手慢慢的抓住剑柄，一下拔出了断剑，猛地睁大了双眼！裴冰珠却是惊呼出口！在断剑刻有“上官”两个字的地方，豁然多了五个指洞！上官平口中喃喃的声音道：“大力鬼王爪！大力鬼王爪……”
“大力鬼王爪……！”裴冰珠重复了一句，轻轻地抚了一下还有体温的小安静，轻声的问道：“平哥！这种功夫的名字好是恐怖啊！这是什么人物啊？”
“毒手如来屠佳宗……”上官平声音沉沉地道。
“毒手如来？……”裴冰珠一脸的迷茫之色，显是对此人并不知晓！低语道：“这人的绰号好是可怕！此人是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说过他的名头？平哥！你可从来没向我提起过此人啊９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的珠妹吗？”语气之中隐隐透着怨意！
上官平摇摇头道：“珠妹！对不起……别怪我——我是怕你担心！这个人是我一生的阴影，我只有将他压在心中……却又是最显眼的地方，从不敢提起！其实这个人的情况我也了解的不多，我只知道我父母去世的早！就是他——毒手如来屠佳宗把我抚养大的……说起来是我的养父！”
听到这里，裴冰珠不由得“啊”的一声叫出了口道：“世上会有这等怪事儿？！”
上官平郑重的点头道：“珠妹！待会儿再细说，这会儿想必养父就在上面，这儿我感觉已不*全，咱们赶紧先收拾东西躲一下，还有就是先把我的恩人师父埋葬了……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我小师父在我身上……！”上官平说不下去了……
裴冰珠答应一声赶紧收拾东西……雨滴浓密起来，唰唰的声音仿佛在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二人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就地挖了一个坑，将酗子埋葬，上官平用剑削了一块木头，刻上了六个字：灵猴师父安静之墓！埋在了小坟边，然后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裴冰珠也跟着去做了！
雨更大了起来——伴着上官平的诉说……
“我两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这是我的养父屠佳宗告诉我的——他抚养到我十二岁！”上官平声音沉重的诉说着往事：“在我的心中养父是一个非常怪癖的人！从不和我说话，多年来我不知道他靠什么营生！不知道他的任何底细！他只管我简单的生活。他的绰号和名字也是我偷听他和朋友谈话才知道的，他总是独来独往，但出进都是特别的风光！给人的感觉这个人是特别阔绰的那种人！直到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偷偷地打听过他，才知道他是做草药生意的，关于他的别的事情无论怎么打听也是一无所知！”
裴冰珠大瞪着双眼认真地听，此时插上一句道：“那时你毕竟是一个孩子嘛！不过我感觉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吗？难道连家眷也没有？”
上官平点点头道：“是的珠妹！我的印象里他真的很孤独！我也感到奇怪，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呢！——他对我的抚养就像是在尽一种义务！记得那年我刚过完十二岁的生日，他把我叫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模样好是凶煞，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冷冷的声音对我说：‘你十二岁了，我抚养了你十年，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离开这儿，自己去独闯江湖——等到你学业有成的那一天，我自然便去找你！’我惊恐而困惑的看着他，使劲摇头！他将桌上的一把宝剑拿起来向我一递，声色俱厉的道：‘拿着——这是你爹生前的所用之物！你爹上官风生前英名远播，你以后千万不要给他丢面子！别再说一句废话，你现在就走。’”
裴冰珠大睁双眼，不由得用手掩口！上官平深叹一口气继续道：“我小心的接过宝剑，怯怯地看着他……他突然大吼一声：‘走啊！’吓得我赶紧出了门！我站在门口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却听他沉沉的声音道：‘师妹！我信守了你的诺言，把你的孩子抚养到了十二岁，如今已让他去独闯江湖！我对你的承诺已满。将来我和这个孩子再见面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好是恐怖可怕！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右手五指张开向身边的桌子按下去，五根指头生生的穿过了桌面！这手功夫便是大力鬼王爪！现在来看……”上官平将断剑举到了眼前，沉声道：“似乎是没有借助什么别的器物，竟能抓透精钢！功夫可见已到了何等厉害的地步？”
裴冰珠细细端详着断剑，摇着头道：“不可能的！这世上哪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啊？就算是少林绝技金刚指也不可能穿透精钢，他肯定是借助了什么外力吧？平哥不信可再仔细看看……”
上官平淡笑一下道：“这些我们先不必考究了！……我偷听了他的话感觉事情似乎没有了余地！但我并不想离开，我毕竟是个孩子啊！而且我不相信他会就这样无情的赶我走……因为有时候他为了我仿佛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不可能突然会这么绝情的！”
裴冰珠眼睛睁得更大了，不相信似的道：“有这样的事儿？真是太奇怪了！”
上官平点着头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道：“那是我八岁的那年，他不在家，我便偷着跑到了私塾的窗下，偷听先生讲课，却让一个小公子哥看见了，非要先生赶我走……那个公子哥年龄比我稍大一点儿，是个蒙古人，先生很听他的话，就将我赶走了。”
“下午养父还没有回来，我便又偷着去私塾，半路正好碰上了这位先生，他偷偷的告诉我，再去听讲课的时候藏的隐蔽些，免得受人欺负！我的心里很感激他，可这时那个公子哥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指着先生就骂，还要他打我，我赶紧的跑开了，公子哥非要先生背着他去私塾，我看着很生气，可他的父亲毕竟是有钱有势，谁也不敢惹！可是他的一句话却惹恼了我……公子哥拍着先生的脑袋说：‘那是一个野孩子，没爹没娘，跟着一个疯子生活，我见了就烦，你再见他的时候一定揍他，不然他还会来私塾扰乱我们上课的。’”
“听了此话我跑了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才是野孩子呢！你就会仗势欺人，有本事下来和我打一架……’我们俩扭打到了一起，公子哥身子肥胖，被我打了一顿，想不到却招来了大祸端！我被抓进了官府，养父回来后便去救我，却也被抓了，他当夜就带着我跑了出去，接着就去杀了那家可恶的蒙古人，最后……几乎是倾家荡产，才把事情摆平，我也知道犯了错，从此不敢出门儿，他却连一句怪我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还是那样对我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一直蹲在了门口。门突然开了，他将两块儿银子扔到了我面前，狠狠地道：‘赶紧走，不然我就杀了你……’我并没有去拿碎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并不领情，啪地关上了门！我无助的跪在门口好久好久……直到深夜！我咬咬牙拿起地上的银子，离开了屠家……”
裴冰珠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那么小就独闯江湖——也真是难为你了！”
上官平使劲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儿，笑笑道：“其实啊人不独立永远都长不大！这一点儿我得感谢我的养父，让我过早的去了解这个世界Ｘ想离开养父家的情景——我好是后怕！怎么样他才会不找我呢？当时我简单的想：只要我学业无成他就不会找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怕再见到他，但又有一种想见他的矛盾想法儿——也许是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的缘故吧？”
“我不想学武功，想平平淡淡的就这样过去……！然而——在我漂泊流浪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我做苦力拼命的干活却挣不了几文钱！而且受尽了侮辱、欺负和折磨。有一次路遇一个蒙古人让我替他背东西，我不肯，他便无辜的打我，最后他抓住我从一个小山头上扔了下来——”
裴冰珠又张大了嘴，几乎惊呼出口！上官平握着她的手儿摇了几下以示安慰，接着道：“说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我被山下的一人张手接住，救了我一命，并教训了那个蒙古人，这个人就是我的授业恩师！不觉又是十年的光阴——恩师让我下山走江湖，还特别叮嘱我多做些侠义之事！我牢记恩师的教诲，从不做苟且之事ｓ来才有了和珠妹的偶遇！”
裴冰珠身子往上官平身上一靠，柔声的道：“以后的事情……你的生命里多了一份牵挂，我也有了自己的依靠！我们一起行侠仗义，并且赢得了‘无敌双剑’的称号！可是这些年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养父这么一号人物啊？平哥！你不该瞒着我的。”
上官平沉默许久道：“的确是这样，初出江湖之时我曾经回去过屠家——可那里早已物是人非！听人讲老东家将房子卖掉后就不知去哪儿了？我也打听过，可是依然杳无音信！屈指算来离开养父快十六个年头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想不到——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山谷里……他却找到了我们的踪迹！”
裴冰珠转头望着上官平问道：“平哥！他真的会知道我们就在这个山谷中吗？”
上官平点点头道：“我想是的——不然他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裴冰珠沉思片刻道：“想想好生奇怪啊？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踪迹的呢？”
上官平摇摇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珠妹！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裴冰珠沉了片刻道：“我是这样想的……事情总得有个了断的时候，平哥！不如我们面对吧？也好揭开你们之间的恩怨之谜……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了争斗，我们二人又岂能惧他？我就不信他的什么大力鬼王爪会真的比精钢宝剑还利锐！”
上官平闭上了双眼，轻声的道：“这也是我的最初想法！可从他当初和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可万一打斗起来伤亡总是难免的，这也是养父的最终目的，结果……无论是谁受到了伤害，都将是一个终生的遗憾啊！”
裴冰珠瞪大了双眼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上官平使劲抱抱裴冰珠的肩头道：“珠妹＼抱歉……你的梦想让平哥打碎了！不能陪你过这种世外桃源般的神仙生活了——你会怪我吗？”
裴冰珠摇摇头道：“平哥这是什么话？忘了我们最初的约定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说实话：这种日子真的很枯燥！放心吧！我会和你生死一起的！”
上官平又使劲抱了她一下道：“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在谷中无疑就是坐以待毙！离开这儿不与他见面——最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裴冰珠点头道：“避免争斗只有避而远之！我们要避开他抛剑的地方，从别的方向出谷才行。”
“对——珠妹！唉！刚过上几天安慰日子，又要害得你陪我……”
裴冰珠一下用手按住了他的嘴巴，怪嗔的看了他一眼道：“又要胡说？其实啊人怎么幻想也不该脱离生活！有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想法太幼稚，脱离了人群真的好空洞！只是我假装坚强，不想撕破自己的伪装而已！这种日子真的让心好累好累！平哥！这次我说的都是实话Ｃ了，这回你该放心了吧？准备一下我们出谷吧？这次你的新功夫‘灵猴穿树’要派上用场了！”
上官平心里一阵感动，禁不住将她抱在怀里深深的一个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