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陈昭与洛九音二人来到剑庒的演武场上。

    天色已暗，陈昭只能勉强看清洛九音的脸。

    洛九音见状，从怀里拿出了火折子，挨个点亮了演武场上的火盆。

    演武场瞬间变得敞亮无比。

    “阿昭，我不用剑，借你的剑一用。”洛九音道。

    陈昭连忙拔出自己的配剑递给了洛九音。

    洛九音发现陈昭的剑居然比自己的刀重得多，不由地盯了剑好一会儿。

    “怎么样，这剑不错吧。”陈昭得意洋洋地笑道。

    洛九音也笑了。“剑是好剑，只是你不觉得，上面的宝石重的有些累赘吗。”

    陈昭道：“是有些重，但这些宝石可是整个江南最好的宝石，加上剑鞘上的，可值三十两黄金呢”

    洛九音心下汗颜。拿着三十两黄金去打架的，放眼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陈昭了。到可是也不对啊。这么名贵的宝石，以陈昭的武功，怎么可能从江南一路带到洛阳。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这宝剑上面一颗颗灿烂的宝石，都不过是赝品罢了。

    洛九音在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道此此事还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否则这小王爷可要生气了。

    于是洛九音缓缓道：“高手过招，最重要的便是剑的快慢。往往，慢上一分，便是输定了。剑不是锤子，锤子要重，剑要快。这宝剑固然好看，可惜不大实用。偏又贵重无比，以后还是收起来，不要再用了罢。”

    陈昭闻言，细细想来。洛九音说得对。快剑快剑，剑这么重，怎么快的起来。该死的前辈，居然连这个都没跟我说过。

    陈昭双手一拍。道：“你说的不错，那这剑便送给你了，明日我再找个铁匠铺打一把快剑出来。”

    洛九音只觉得头上的汗快落了下来。忙道：“这。。。不太好吧。这剑如此贵重。”

    陈昭闻言赶紧搭上了洛九音的背。说道：“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是一把剑而已。贤弟你收下便是。”

    洛九音闻言也只好收下了。他苦笑道：“那阿昭你看好，我现在传你洛霞山庄的绝技。断烟噬火剑。断烟噬火剑需要极快的速度才能发挥他的力量。洛霞山庄的剑招大多以雄厚的内力相助才可发出。但步法确实是我们的短板。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在练这一招。二哥你虽内力尚浅，但我看的出你的步法玄妙无比，快如闪电。正好与断烟噬火剑相配。”

    说罢洛九音走到演舞台正中央。道：“阿昭，你要看好。”

    说完，长剑飞舞。洛九音再次把全身内力集中于脚部。陈昭那几乎快要生锈的宝剑，在洛九音手里，仿佛成了绝世神兵。进攻时。一挥一刺，随着步法快如闪电。那附在宝剑周围的内力，像烈焰般燃烧。后退时，剑光包裹了全身，剑剑密不透风。毫无死角可循。

    “好！！！”陈昭不由得大喊。

    洛九音一招舞完，走到陈昭身边笑道：“这断烟噬火剑虽是以极快的步法相助而成，步法越快，剑招越猛。但如果遇到内力深厚的敌人，恐怕也是攻不进去。所以二哥。你还是得要勤加修炼内功。”

    “好。”陈昭立刻应道。说完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可是。。内功要怎么练。”

    洛九音不由得苦笑：“我一会儿便传你洛霞山庄的内功心法。对了。”洛九音从怀中拿出一个行子。“这是我爹刚才给我的。名叫“乾元丹”。说是吃了以后一个月内内功修炼的效果会双倍叠加，倒是一个修炼内功的好东西。你拿着。”

    陈昭接过乾坤丹，支支吾吾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大好意思收。”

    洛九音笑道：“这么名贵的剑你都送给我了，区区一颗乾元丹又何必在意呢。”

    陈昭心想也是，便立刻张口把乾坤丹吞了进去。吞完后才缓缓道：“对了，你刚刚说步法是你们洛霞山庄的短板。可是我看，你刚刚的速度包括今日在聚贤会的速度，都是挺快的啊。”

    洛九音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无论是早上，还是刚才。我都是将内力沉到脚底，才使得步法加快的，内力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每一个招数出去都要消耗内力，将内力沉于脚底还需要另一股内力将这股内力带下去。可谓是使用了双倍的内力。所以我若遇到内力比我更强大，步法也比我快的人，就很容易败下阵来了。”

    陈昭闻言眨了眨眼睛，突然又拍了拍胸脯。：“这个好解决。我教你猫妖步。”

    洛九音道：“猫妖步？”

    陈昭道：“就是我的步法，我教你。”

    洛九音略一沉吟。：“敢问师承何人？”

    陈昭脑子立刻浮现了肥猫的脸，揶揄道：“我师父？我也好久没见了，怎么了？”

    洛九音道：“如此玄妙的步法，若要传给门外弟子，还是要取得本门师父的同意的吧。”

    陈昭脑子里又立刻浮现了肥猫色眯眯地盯着美女的脸。讪笑道：“不用不用，你不也没问过你爹吗。再说我师父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要是等我去问他，恐怕要等到三十年后咯。”

    洛九音不由得笑了：“那好吧。我先教你洛霞山庄的心法，你再教我你的步法。”

    “成交！”陈昭笑道。

    二人在演武台中心坐下。风吹着少年们的脸颊。

    两个少年再此时已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陈昭忘了自己已经是个小王爷。洛九音也忘了自己是名动天下的九公子。他们此时不过是一对互相指点的好朋友、好兄弟。陈昭突然忘了今日所有的忧愁，专心在打坐中感受到了内力的起伏。而九公子也忘了身上背的责任和那不可抗拒的命令。在步法中有了新的突破。

    陈昭爱开玩笑爱吹牛。洛九音从不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但他不像其它人一样，是为了陈昭手里的银票。也许，受万人敬仰的九公子反而更向往陈昭花天酒地的生活。

    那所有的不愉快，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是了，这个世界有时是可怕、冷漠、残酷的。有时甚至黑暗无边。所以我们学会了害怕学会了愤怒甚至学会了憎恨。可我们依然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寻找着光明。所以这个世界上又有了勇敢，有了慈悲，也有了爱。这份爱也许是对着亲人，也也许对着爱人。又或许是兄弟。又或许是对着未曾见面的陌生人。只因为我们都在这个黑暗而残酷的世界里。寻找着光明。

    而所有的黑暗，都会在光明的照耀下消失殆尽。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丑时。陈昭还在打坐，他只觉得胸腔里燃起了一团火。但那团火并不燥热，反而让他觉得很舒服。正是出神之际。忽听耳边传来一声猫叫。这叫声倒是挺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陈昭猛地睁开了眼睛。白泽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陈昭顿时感觉额上有汗要滴下来。

    对面的洛九音笑道：“看来猫兄是看你一直不回屋休息，便出来找你了。”

    陈昭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时候不早了，九音你也早些休息吧。”

    洛九音笑道：“好，你也早些休息。”说完做了个揖，便拿起刀剑便走了。

    “你把你的剑送给他了？”白泽看着洛九音已经消失的背影问道。

    “是啊。他可高兴了呢，也难怪。这么名贵的剑任我送给谁，都会高兴的。”陈昭一脸自豪地道。

    猫儿立刻捂上了嘴偷着笑，心道：“我还以为洛九音会看出来那些都是假宝石呢。看来陈昭这小子还是不知道我把他的真宝石统统都偷出去换酒喝的事情。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原来陈昭从江南买的，确实都是真真儿的名贵宝石。这三年来陈将军战功赫赫，却丝毫没有将军的架子。经常帮助江南的百姓。江南人以他为傲，也都十分尊敬他。所以，没人敢欺骗骠骑大将军的独子。也没人会这样做。

    当然。除了这只狸花猫。

    这狸花猫无酒不欢，日日夜夜都要喝酒。可他没有钱，直到他看到陈昭剑上闪闪发光的宝石，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就去抓了一颗下来。叼在嘴里跑去了珠宝商铺，留下珠宝，又拿去了相对应的银票。然后又叼着银票，撒丫子跑向了酒铺。喝够了之后，便留下一张银票，如果刚巧猫儿今天心情好，便会再多留下一些银票。所以酒铺的伙计总是很开心，因为不管猫儿是留一张银票，还是多留几张银票，都比酒钱要多上好几十倍。

    可待他醉醺醺的回到客栈。才又想起陈昭醒来后若发现宝石不见了必然会追查自己。

    于是猫儿又撒丫子跑向了珠宝店。珠宝店的仓库里果然有很多假宝石，有时候，珠宝店的伙计也会偷偷放几颗混到真宝石当中。

    猫儿想也不想。叼起一颗颜色差不多的宝石就跑。待回到了客栈，他又伸出爪子将宝石细细的磨成真宝石的形状。若是色彩不够，猫儿便会吐一口真气上去。这样，若不是遇上懂行的，必然看不出是块假宝石。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洛九音方才拿走的剑里，其实已然没有一颗珠宝是真的了。

    他们这一路从江南来，确有不少土匪盯上了这把宝剑，但他们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根本是假的。只要一颗是假的，基本全是假的。于是土匪也失去了兴趣。他们这才能够安稳的来到洛阳城。

    可惜这些，陈昭是全然不知的。

    此时陈昭正心满意足地望着猫儿道：“走吧。去上清宫住的客栈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