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血与余晖
“各位这是装傻充愣欺我年幼无知?”青子衿视线扫过这群微微颤抖的人:“想取我性命之人多了去,况且各位还是妄生门的妄徒,本少主怎会如此不善解人意,剥夺各位的念想呢?”
说得自己有多深明大义似的,不过是为自己心怀怨恨找的借口罢了。
她青子衿本就是一个令人厌恶、令人胆寒的存在。
众人见她微微皱起眉头,若不动手便再无出手的机会。一瞬间,十二人纷纷原地跃起,取出腰间的匕首,向青子衿奔去,妄想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风声响起,伴随着匕首撕裂空气的声音,领头的妄徒应声倒地,青子衿手中抛出的匕首正直直地插在那人的脑门上,想必与他的墓牌一般直立,鲜红的血液从匕首的周围迸出,像一朵娇艳的曼珠沙华。
剩下的十一人皆是一愣,他们在门中算是中上等的武力,没曾想在青子衿面前竟这般无力。愣神的瞬间,两名妄徒已被封喉,脖子的红色与天边的夕阳相辉映,橙红色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剩下的九人不敢再分神,单取是无法靠近青子衿,他们只好团结在一起。青子衿浅笑,墨发仿佛渡上一层金色,夕阳下的她巧笑嫣然。若是略去她眼中嗜血的光芒和脸上勾挂的病态神情,那她仿若清新淡雅的林中仙子一般,惹的别人挪不开半分视线。
青子衿跃起身的瞬间,抽出身上的长剑,“嗤啦”一声,九人身旁的松木倒下,众人连忙逃散。有两人躲闪不及,被松木砸中,一时间失了反应力,也在这一瞬间被青子衿的长剑削下头颅。
剩下的七人越打内心越乱,从未见过少主真正实力的他们,今天竟要用生命去试探他们少主的能力,并且还不知道她是否已经使出全力。他们只听说少主的武功极高,没想到竟已达到如此程度。
青子衿并未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追上躲闪开的妄徒,长剑挥去,那人忽地失去了重心,一条腿脱离身体飞到松木的树梢,他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便看见青子衿在他面前一笑,他便失去了意识。他们不仅见识到青子衿的能力,还见识到她的残忍。
六人见又倒下一名同伴,开始想的生还的念头也随之打消。青子衿应付起他们来,不仅毫不吃力,还带着些顽劣心性。她截了这个人的胳膊,又划伤那个人的脸,总在他们来不及喊疼的瞬间结束他们的性命。
许是玩累了,剩下的最后一人也直接给了个痛快,头颅与身体分离。
应付十二个妄徒,她的身上硬是没有沾上半滴血。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掏出锦帕擦净长剑上的鲜血,才转身往黑马的方向走去。
她也不愁这尸体该如何处置,待她走后不久,这芍耀山的野兽便会将他们分食干净,背叛之人就该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幽静的芍耀山中渐行渐远,夕阳也收敛了所有余辉,黑暗开始笼罩着整个大祁皇朝。芍耀山中的野兽开始发出兴奋地嘶吼,群狼对着明月嚎叫起来。
青子衿回到客栈,便看见站在门外眼巴巴望着街市的黑月。
“公子。”黑月看见她的身影,连忙走到她身旁将黑马牵回马厩。做好了一系列事宜,又跑到青子衿跟前:“公子,属下已经备好洗浴的热水。”
青子衿没有搭理,只是跟着她走向她指引的房间。
黑月闻到自家主子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想必少主已经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明天便可启程回景浣房了。
想到这里,又下楼为自家少主备了些素食。她家的少主有个怪习惯,每次任务之后都要吃上三五天的素食。
青子衿在热水中舒缓了有些疲累的身子,草草吃了些素食,便倒在床铺上开始歇息。
“哎!”黑月看了一眼疲累的少主,暗自感叹,谁是天生铁骨?不伤不灭呢?她家的少主再厉害,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女。
十六岁?再过几个月,便是少主的及笄礼。转眼间,少主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只是不知这天底下,何人能娶自家少主了!
黑月守在青子衿的房门外,寸步不离,生怕半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
次日天微亮,青子衿便翻身起床。踹了踹坐在门外打盹的黑月,示意她收拾东西离开。黑月连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跨进客栈房间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拽在身上,摇椅晃地跟在青子衿身后。
青子衿撇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翻身上马往城门方向赶去。
黑月无奈地砸了咂嘴:“我还以为少主会帮我分担分担呢!哎呀,谁让我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也讨不了少主的好,路途遥远,少主马程又快,这下可遭罪了。”黑月嘀嘀咕咕将包袱放在马背上,还未上马便听见自家少主清冷的警告声。
“跟上。”
“哦!”
离城距离景浣房需要两日的路程,不过自家少主是个性急之人,她不喜欢在路上耽误时间,即使回到景浣房也只是晒晒太阳,养养花,练练功。她也要催着她的汹马在一日之内跑回景浣房,自然黑月的马也不会是什么庸俗之辈,不然怎能追上自家少主的脚步?
景浣房坐落在离城之南的景浣山上,路途遥远。景浣山易守难攻,易出难进,景浣山山势险峻,上山之路只有一条石匠手工开凿的狭窄石路,蜿蜿蜒蜒盘旋在景浣山上,石路旁边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景浣房不仅是妄生门的藏匿之处,还是大祁皇朝的名瓷出处,市场上只要打着景浣房标识的陶瓷,无一不受世人的追捧。
日落黄昏,青子衿和黑月已经赶到景浣山半山腰。
“啊啊啊,少主,您慢点,奴婢快跟不上了。”
“……”
“少主,这、这、这石子掉下悬崖都听不到声音。”
“……”
“少主,这万一要是马失足掉下去该如何是好?”
“……”
“少主,其实奴婢每次与您出来最害怕的还是这段路程。”
“……”
“少主……”
“再说话,我就将你扔下去。”青子衿撇了她一眼。
“唔……”黑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知是有意无意,青子衿的马也跑得慢了些。
走着走着,青子衿索性呵停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