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求而不得
他看见她的笑容，瞬间感觉这寒冷的冬天竟然如此温暖，让人如此眷念，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耳朵自动屏蔽了与她无关的声音。
蕴儿啊，你终究是爱上了我，从今以后，你莫想要再甩开我，无论天上地下，你都只能是我的。
人们看见他们心心念念的英雄回来了，人群中间的气氛一瞬间达到了**，姑娘们的各种手帕纷纷扬扬的飘过来，各种颜色的香囊，叫喊声，吹哨声，他们都在呼唤着自己英雄的名字。
皇帝看着这一切，却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心里想什么可能就没有人知道了。
应付完一切事宜，弈凌璟早早地就回答附中，先去向父亲请安，然后便坐在自己房中等人，其实若是可以，他倒更想亲自去找她，奈何在这诺大的欣宥城，他还真的很难找到她，故而只能寄希望于她来找自己了。
然而，等了很久，想见之人还没来，倒是等来了一个暂时不想见之人。
“听仆人说你回来忙了许久才回来，去请安之后又美吃东西，我想你肯定是饿了，故而给你带来了些吃得，我记得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快些来尝尝吧。”
祝妍将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一边摆在桌子上，一边对弈凌璟道。
“多谢表姐，表姐不必如此麻烦，若我饿了可以命人去厨房找吃的，表姐没日没夜地坐马车也辛苦了，来到王府还要表姐做这些做事不妥，表姐日后莫要做了。”
弈凌璟语气淡淡，很是认真道。
“为你做这些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觉得很幸福，也觉得自己心之所至，并没有什么不妥，快些过来吃吧，天气寒冷，时间长了便凉了。”
祝妍像是没听见他话里的拒绝之意，手上的动作也只是顿了一下，不安继续做自己的事，似乎他这话对她一点儿影响也没有。然而事实是，到底有没有影响，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弈凌璟道：“虽说如此，以后还是不要了，这些事情有专门的丫鬟做，表姐想吃什么直接与她们说便是，不必自己亲手做，如此，我对姑姑也算有所交代。”
“你不必对谁有交代，是我自己任性，只是，我这一生中，之前一直循规蹈矩，却也没见自己过得有多幸福，如今我也不过是想要任性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过得到自己的幸福。”
她表情有些苦涩，嘴角的笑意甚至都感觉有些让人看不下去，酸涩无比，考试豁达，实则倔强，也不过是强撑着让自己不至于落下了泪来。
弈凌璟有些头疼，不，不是有些，是很头疼，在离欣宥城越来越近之前，祝妍便开始找各种理由与他独处，做各种吃食，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她的心思，弈凌璟想要再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于是，他决定还是与她讲清楚最好。
在祝妍又一次给弈凌璟送饭来之后，他叫住了祝妍，道：“表姐日后不必再如此为我做饭，军中的兄弟如何吃，我一他们也一样，表姐整日里舟车劳顿，赶路也是不易，便莫要为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此并不值得。”
他当时相信，他都已经讲德如此清楚了，想来她会放弃了吧。
之前她对的感情他也知道，可是因为她时刻都是以表姐的身份来关心他，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能够做的，也不过是尽量与她保持最基本的姐弟关系，客气疏离，那个时候两人心里都清楚她的这份感情，却从来没有说破，然而如今，弈凌璟想，这种事情还是要早早说破，彻底斩断她的念想。
令弈凌璟没想到的是，祝妍不仅没有从此退却，反而趁着机会，将所有心意表达出来。
祝妍道：“值不值得从来不是谁说了算的，只是一颗心觉得值得，只为那一人跳动，便算是值得了，为了自己所思所想，我觉得值得。”
弈凌璟叹了口气，无奈道：“表姐这是何必呢？”
他也觉得很奇怪，表姐对他从来都很好，小的时候，她带着他走出了人生最悲痛的一段时间，让他能够暂时忘记那些痛苦，将心中的怨恨慢慢变淡，教会他成长。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她没有一丝男女之情。长大了之后，男女之间也应该避嫌，他与她的关系慢慢疏远了，可是在心里，他还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
弈凌璟知道她为自己拒绝了多少山门求亲的好男儿，在每次面对父亲与姑姑的期待的眼神时，他也想过，不如就此与她在一起好了，然而，这种想法也只是出现一会儿，他不会与她有身体接触，如此，怎可以委屈了她。
现在看到她还是这般执着，弈凌璟剩下的也只有无奈了。
“是啊，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如此做是何必呢？”
祝妍一脸茫然，苦笑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她闭上眼睛，之前一直不敢问这个问题，因为在看到他与那个寒姑娘相处时的模样，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敢确认，又因为那个女子看起来实在太优秀，让她自卑到了极点，她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她还是带着一点儿可笑的期待，希望他说没有。
“是。”他答得毫不犹豫，让她连一点儿逃避的借口都没有。
“可是……可是之前柳州城那位寒姑娘？”说实话，祝妍觉得自己此刻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但是不将事情问的清清楚楚，她该是不安心，不死心。
弈凌璟听到她，想到他们也有许久未见，塔坦觉得时间有些慢，神情恍惚了一会儿，才响起来这个时候不是发呆的时候。
“是。”他的声音还是如上一句话一般肯定，让人连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祝妍苦涩的一笑，她想要将嘴角的笑看起来更自然点，可是越笑越想哭，她想，时不时她此刻看起来却好似很丑，因为她笑不起来，可是，她是真的想笑。
她吸了口气，慢慢平复情绪，才轻轻开口，只有如此，她的声音才不会出卖了她，她现在在他面前，也只剩下了这可怜的自尊与淡定，即便这些看起来更是不如那个他心仪的女子。
她道：“你可知道？当时看到她，我才发现之前自以为优秀的我真的很差劲，差劲得让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只匆匆待了几天，便不敢再待下去了，知道她什么都不用做，你却依旧将一颗完完整整的心放在了她的面前，而我苦苦奢求了十多年，却从来不曾入过你的心。
“那个时候，我便开始想，为何同样是女子，她便能与轻易将我求而不得的东西得到，甚至放在她面前，她还不屑一顾，上天真的很不公平，我那个时候真的恨，但是却也很无力，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从来都只将我当做你的表姐，仅此而已。”
“我想，我或许应该放手了，也已经下定决心放手了。那个时候，我甚至很愚蠢地想，我此举，也算是有些江湖儿女的洒脱了。于是，我回去了，我尽量的忘记你，尽量不去在意你。可是，爱一个人，又怎是想忘便能忘了的，喜欢你，关注密的一切，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在无意间知道你陷入危险，知道你为了拒绝了皇上赐婚时，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于是，我还是又时常打听你的消息，安慰自己，我只是关心自己的表弟罢了，仅此而已。然而：随着消息越来越多，我才发现，你为了她，当朝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可是那个女人却音信全无，即便是你为了她被皇帝算计，带着一万多人去千城对敌，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出现，在你在边境杀敌之时，她也没有任何表示。”
“知道这些之后，我悦来越愤怒，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然而另一方面，我又很开心，说明她并不在乎你，我还有机会，最后，我乞求父亲与母亲让我其千城看你，被父亲禁足了一个月，我开始与他们抵抗，一整日坐在一个地方不动一下，最后他们实在迫于无奈，看着我渐渐消瘦下去，母亲更是以泪洗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他们最终妥协了，让阿坤陪我来。”
“你可知道？我那个时候觉得一切都值了，我想，即便你喜欢她，你想娶她，我也可以与她共同侍奉你，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我便知足了。”
祝妍说完这番话，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终于放下了这压了她多年的大山。
弈凌璟听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她为了他做了这许多，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她这份沉重的爱，但是他很清楚，这一生，他的目光只会放在一个人身上之后，在也移不开，也不愿移开，旁人的感情，根本与他无关，只不过因为这个人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表姐，他暂时不知道如何让她死心。
于是，当时弈凌璟只说了一句话，“我不会让我爱之人与人分享一个相公，我的爱也只会给她一人。”
弈凌璟想，明明那个时候他已经拒绝得很彻底，她也实在忍不住跑出去了，没想到一向端庄贤淑的表姐第二天又会不顾自尊地跑来给他送吃的，似乎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来，他拒绝，她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依然我行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