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局
森林餐厅。
凌萧然只去过一次，便对那个叫猩的女孩儿念念不忘了。他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长得像他母亲，还恰巧跟那个未出生的妹妹年龄相仿。
陆尔荷并没有告诉凌萧然她的真名，陆尔荷告诉凌萧然她从小就无依无靠，在小时候居住在越南的一对中国夫妻收留了几年，后来那对夫妻又把她丢弃了，她便依靠卖烤饼长大，辗转回了国。
陆尔荷也不全然说假话，那时候兄妹两年纪还小，赚不到多少钱，经常饿着肚子。有对住在隔壁卖烤饼的中国夫妻便隔三差五的给木人和陆尔荷点吃的，夫妻俩还教会陆尔荷烤饼。只不过夫妻俩在一次越南暴乱时死去了，凌萧然根本就无处查找其真实性。
“我记得我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会。没有东西吃，就去有钱人家给人家洗衣服。也不拿工钱，换碗米粉吃。偶尔还能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两个硬币。我就偷偷拿去买个春卷吃。”陆尔荷为了活跃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把这事当笑话来说的。反到是让凌萧然心里十分难过，他不敢想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在没有亲人的照拂下长大的。
“猩！谁允许你上班时间跟客人闲聊？你这么喜欢跟客人搭讪不如去夜总会工作。”餐厅的领班看猩很是不爽，便将猩叫到一边羞辱道。猩虽然很漂亮，但是大字不识几个。在她看来就是猩就是一个利用职务想勾搭客人的土包子。
领班声音不大，凌萧然还是听见了。凌萧然铁青着脸走了过去，领班看是大佬，便赶忙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
“这个人我觉得没必要留在这里工作了。”凌萧然指了指领班，对餐厅的经理说。
领班的脸刷的一下惨白，凌萧然平时很少会和基层员工计较，一旦惹怒了他，不光是在这家餐厅混不下去，在整个章北都很难混下去了。领班刷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凌总我错了，我刚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凌萧然很不耐烦，他做了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变，他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令一遍遍重复。
经理得罪不起凌萧然，只得将领班拉出餐厅，叹了口气道：“你得罪了凌总我也没办法，你还是趁早离开这另谋生路吧！”
餐厅内，凌萧然看陆尔荷脸色不好，便关切的说：“这种地方，人流又多又杂。环境挺不好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我公司工作。”
“啊？我当然愿意去，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怕我会给你添麻烦 。”陆尔荷说。
凌萧然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先一边学，一边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凌萧然说话时温柔如水，陆尔荷心里一颤，若不是知道他是仇人，恐怕真的会为这样的人动容。只可惜，这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一想到父母的惨死，她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他......
“好。”半晌，陆尔荷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她没有对凌萧然太客气。
陆尔荷拿着凌萧然给她的推荐信，她明天就要去凌萧然的公司工作了——以后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凌萧然。她的木人哥哥说过，他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所以她不会蠢到明目张胆的对凌萧然下手，她要利用好目前扮演的凌萧然妹妹的角色。
天色已晚，木人还没有回来，木人除了睡觉时间很少待在家里，有时候陆尔荷担心他问他去干什么他也神神秘秘的不肯说。陆尔荷将推荐信放到了抽屉里，进浴室洗澡。
木人回来听见浴室里‘哗哗啦啦’的，知道陆尔荷在家。便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等陆尔荷出来。陆尔荷用毛巾包裹着湿漉漉的头发，钻进了被窝。她今天有些累了，就想直接睡了。
“头发还没干，睡觉会生病的。”木人提醒道。
陆尔荷闭着眼睛摇摇头，嘟哝道：“不想吹了，想睡觉。”
木人无奈的刮了一下陆尔荷的鼻子，起身去开抽屉：“你先别睡，我替你把头发吹干......”
陆尔荷忽然想起了她妨碍抽屉里的推荐信，便赶忙阻拦：“别开抽屉。”
为时已晚，木人已经发现了那张纸。陆尔荷只认识一些常用字，阅读文字很困难。木人虽然幼时就很聪明，看书很多识字也很多，但是这么多年很少用得上。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阅读习惯，所以家里很少有跟文字和纸张相关的东西，这张写了字的纸放在这便显得特别扎眼。
“这是什么？”木人拿出推荐信扬了扬，很明显，他看见了私人印章上面印出的凌萧然三个字。
陆尔荷低头不语。
“你给我离凌萧然远一点！他这个人太危险了，我不许你去冒险。”木人很聪明，不用陆尔荷说，他也知道陆尔荷想做什么。木人想要撕掉这封推荐信，被陆尔荷一把抢了回去。陆尔荷眼神里充满了仇恨：“木人哥哥，其他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想报仇的不止你一个。”
陆尔荷在木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单纯柔弱的样子，可木人怎么忘了她跟着他讨生活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单纯柔弱的性格？木人楞了一下没有说话，拿出了吹风机默默的帮陆尔荷吹头发，空气充满了愁闷的气息......
木人趁着陆尔荷夜里熟睡出了门。他原本是想拿走属于凌萧然的一切，但是现在他想找机会对凌萧然下手了，他不能眼睁睁的把陆尔荷置于危险之中。
他要去偷戴成斌安装好的窃听设备。戴成斌有两处住所，一处是用于平时起居，另一套专门用来搞窃听监视，培养打手等事。当然，这些戴成斌并不会告诉他，木人夜以继日的跟踪才掌握了这些信息。这两个盟友的关系并不牢靠，互相利用的关系。木人厌恶一切跟凌萧然相关的人，而戴成斌疑只是因为疑心重的可怕，他不信任任何人。
这是个秘密居住点，四周荒凉无比，所以戴成斌设岗很少。戴成斌一跃爬上二楼。
江沐遥佩戴的窃听器有两个终端，木人将其中一个连接入自己的设备，利用程序隐藏。为以防万一，他又增加了一个端口，这样以来，即便戴成斌要增加设备同时用到两个端口也不会察觉。
木人不止是个程序高手，窃听反窃听这些设备原理他都非常熟悉。这些都是他年幼时在越南做打手时，被一个退役特工，那个退役特工担心会被从前的仇敌报复，又看上木人天资聪颖，便教了他这些东西聘他做他的保镖。木人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侦察反侦察都使用的游刃有余，如果他不是想要报仇，他应该能做一个优秀的警察或者特工。原本木人并不在意凌萧然的行踪——他想要思虑周全下一盘大棋。戴成斌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但是现在陆尔荷的介入让木人不得不抓紧时间动手。凌萧然十分狡猾，陆尔荷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要先下手为强，除掉凌萧然。
搞定了窃听设备，木人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一连好几天，江沐遥都对凌萧然爱答不理，连碰不都不让碰一下。凌萧然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现在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就因为上次他没帮她，就每天对着他冲胡子瞪眼耍小脾气。一点都不可爱，不过这样倒是挺有趣的呢！总比一起一个人回来不是工作就是睡觉要有趣的多。
“江沐遥！”凌萧然从来都只叫江沐遥的全名，他总感觉叫她‘遥遥’感觉怪怪的。
江沐遥听见了，也不理睬。见他回来便很快起身躺到了床上，背对着江沐遥。凌萧然走过去将她翻了个身，面向自己问道：“你打算不理我到什么时候？”
江沐遥呆呆的望着凌萧然，两人对峙着沉默了半晌，江沐遥的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出来，哽咽着道：“宛如救过我。”
江沐遥和陶宛如很小便认识了，她们还没出生时就是邻居。两个女孩上中学时，一起相约去水库玩，江沐遥在捞鱼时，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江沐遥是个旱鸭子，完全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挣扎，陶宛如是学过游泳的，只是她也不是深识水性。陶宛如想也没想便跳进了水中去就江沐遥，江沐遥从小就比陶宛如个子高一些，陶宛如体型又偏瘦，将江沐遥全力推上岸后，自己便实在没了力气。在水中坚持了半晌，才被路人救上来。从那以后，陶宛如便染上了肺病......
“我也有很多无奈，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方便干涉。”凌萧然的话打断了江沐遥的思绪，这是实话，他虽说和庄古晏是朋友，但这毕竟是庄古晏的私事，他们两个人你情我愿，他没有理由去干涉。只是凌萧然也不想让江沐遥太过失望，便安慰道：“如果她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困难，我会帮她的。”
江沐遥靠在凌萧然怀里叹了口气，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的颤抖。
其实，凌萧然愿意说出这种话她已经很满足了。她也明白，现在是陶宛如自己不愿意离开庄古晏，她自己都没办法帮陶宛如，又如何寄希望于凌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