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摄影师准确地捕捉了如娟的笑脸，迅速推进给了一个大特写。如娟这一世的容貌属于娇俏可人类型的，这时的笑容里满是坚定和自信。她这一世可要好好地生活下去，有娘娘，有元香，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元香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我陪着你。”她会和如娟在一起的。如果如娟不能出道，她也会放弃出道的机会，回去陪着如娟继续做练习生。

    如娟明白元香的心意，没有多说什么。她现在背负的是两个人的出道梦想，还有……她望向台下的观众席，还有娘娘的殷切期盼。没理由输的，对不对？

    一分钟展示，轮到如娟的时候，她没有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拿着麦克风，唱了一首歌。一首前世江南的小调。曲风俏皮，歌词却是写的少女思念亲人的淡淡哀伤。两种相互矛盾的词曲融合到一处，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变化。这首曲子的伴奏是纯钢琴曲，这是元香亲手弹得。一分钟，刚好唱完这首江南小调。如娟没有像其他选手一样炫技。只是简单地唱出儿时经常唱的那支歌，向那个遥远的前世致敬。

    “这是什么歌？”杨琼这种不大懂音乐的人都能听出这曲子的古朴。和现代人写的曲风完全不同。

    “一首江南小调。好像叫……”沈秋华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叫《思亲谣》。江南的孩子们小时候都会唱。”她很小的时候也跟着家里的小丫鬟一起唱。

    “挺好听的。”杨琼看着前面的媒体评审团成员，竟然看见有人的眼圈里泛着光。好听是没错，哭就不至于了吧。“怎么还有人听哭了？”杨琼凑到沈秋华耳边轻声道。

    沈秋华看着她，摇了摇头。“你这个对家乡，对亲人都没有感觉的人，当然体会不到漂泊在外的那种感觉。”她不只漂泊在外，还漂泊到了千年之后，所以再听这首《思亲谣》，也会想起儿时的往事，想起那些多年未见的家人。只是她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所以看不出什么异样。

    杨琼扁嘴，一脸委屈。她是对亲情比较淡漠，可是她对爱情很忠贞啊！不要说得她像个冷血动物一样好不好？

    如娟几乎是闭着眼睛唱完这首歌的，唱完之后，她睁开眼，看着评审团中有人在抹眼泪，看着娘娘一脸赞许的表情，她笑了。依旧是坚定和自信的笑容，将外貌并不算出众的她衬托得灵气逼人。

    台下的元香第一个鼓起了掌。观众席上的元香粉丝和如娟粉丝都在拼命地鼓掌和尖叫。众多评审团成员回头看这两群粉丝激动的表情都不太明白。元香的粉丝激动个什么劲儿？

    不过媒体人都是熟知八卦的，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元香和如娟关系好已经不是秘密了。在比赛期间，节目组会跟拍很多镜头作为花絮放出来，也是给粉丝的福利。花絮中，元香和如娟永远出现在一个镜头里。更别说两人之间那种无法言说的默契了。两个美女的互动那绝对是养眼的。顿时粉丝中百合花开满地。粉丝都是亲妈，为了自己的偶像真是操碎了心。此时见如娟危险，元香的粉丝当然要帮忙啦。没见自家正主都带头鼓掌吗？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如娟被淘汰。杨琼看着沈秋华，却见沈秋华的目光看着前面的评审团。

    “这个投票有问题。”沈秋华笃定地说。明明之前评审对于如娟是很肯定的，可是投票的时候，却大部分投了淘汰票。“有人在操纵这个结果。”她想了想，粉嫩的唇微微抿起，“也许之前的结果也是被操纵的。”

    如娟在结果出来的瞬间愣在当场。而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台下的元香。元香依旧在鼓掌，看着她微笑。于是如娟也笑了。输掉了两个人的机会，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们两人能够在一起，就有无限的未来。

    比赛结束，纷纷扰扰。元香和如娟的粉丝始终不能相信如娟会被淘汰。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场。杨琼和沈秋华夹在在人群中走出了电视台。在门口蓉了自己的手机，两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安慰如娟。打开手机却先看到如娟的消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当晚，沈秋华在房间里看到了打扮成中年妇女形象的两个人。

    “如娟被淘汰，你怎么办？”沈秋华这会儿并不急着安慰如娟。却问起了元香的打算。

    元香道：“我会退出。”

    “你们俩的粉丝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杨琼凑过来问。

    “他们是自发的。我们俩没有组织过。大概是看我们关系好，他们的关系也很好。之前还互相帮助过。投票什么的也是互相投我们两个人的。”如娟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你退出你的公司会同意？”沈秋华孩子气地将杨琼推到一边，不许她再过来打岔。

    元香点头。“我已经和公司说了，他们同意了。”

    “哦？”沈秋华觉得这件事开始变得有趣了。一个经济公司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艺人这么意气用事？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娘娘觉得有问题？”如娟看沈秋华沉思，自己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问题倒看不出。不过我总觉得公司这么放任你们俩，肯定有什么原因。这原因甚至和今天如娟被淘汰有关。”如果一定要说这样想的原因，她只能说是直觉。

    不论如何，比赛终究是结束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已经过去了。这一晚，四人都喝了不少酒。七荤八素地最后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元香和如娟的手机不停地响，终于将两人吵醒了。两人睁开眼，循着手机铃声摸到了手机，一看都是公司的号码。接了电话原来是公司的人看她们一夜未归，发了微信也不回，想着大概是喝醉了。比赛结束后出去喝酒的可不止她们两个。公司的人并没有太紧张。可是天亮了还没回去，这就有些不对劲了。电话从上午打到中午，终于通了。两人答应一会儿就会回去。

    起来洗漱后，两人发现这并不是娘娘的房间。“谁把咱们俩送过来的？”如娟问。

    元香含了一口泡沫含糊道：“那还用问，一定是杨琼。除了她谁还有力气扶咱们两个醉鬼。”

    另一边，沈秋华昨晚上也喝多了。难得和自己人在一起，她这一世也不再谨小慎微地过日子，得放纵时且放纵。早上醒来时感觉头疼得厉害。她坐起身，就见杨琼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出神。

    “你在看什么？”

    杨琼回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一杯温水和止痛药，“头疼吧？吃了药会舒服一点。”

    沈秋华听话地吃了药，看到杨琼的神态和平时不同。她拉着杨琼的手问：“出什么事了？”

    “金局今早联系我，有个任务……”杨琼用另一只手挠挠头。

    “你答应了？”沈秋华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杨琼的手。

    “没。”杨琼反手将沈秋华的手握住，“我拒绝了。我不想让你担心我。再说你这边也离不开我。”

    沈秋华看着她，突然扑进她怀里，“杨琼，我真的不能离开你。”她对于杨琼的依赖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杨琼是她认定的人，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就算身处纷纷扰扰的娱乐圈，没有杨琼的帮助，她依旧有信心能够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可是没有杨琼在身边，她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难以心安。

    杨琼笑着抱紧她，伸手揉着她的长发。“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去冒险的。全国有这么多警察，可你只有一个杨琼。”她承认自己已经不负当年的热血，因为她有了要守护的人。当年军旗下的誓言，她从没有忘。如果遇到坏人，她依旧会挺身而出。只不过，那些极度危险的任务，她这个脱下军装的百姓就不再参与了。

    看着沈秋华小鸟依人的模样，杨琼在缅怀完自己逝去的青春热血后，又开始得意起来。被娘娘依靠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那俩丫头呢？”沈秋华索性赖在杨琼怀里不起来了。她知道如何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永无贰心。只是这些手段她从来没有用在杨琼身上。这样的一个人，不是自己要曲意逢迎的对象，也不是要拉拢利用的对象。杨琼只是杨琼，一个依赖着她，也让她依赖的女人。

    “昨天你们都喝醉了。我另外给她们俩开了一间房，就在隔壁。”杨琼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沈秋华靠得更舒服一些。“元香和如娟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现在还不好说。我觉得她们的经纪公司也许有了其他的打算。”沈秋华把玩着杨琼的手指。

    “其他的打算？”杨琼不懂。

    沈秋华抬头。“如果是我，看到元香和如娟两人的人气这么高，两家粉丝关系又这么好，我是不会让她们进入到那个七人组合里出道的。我完全可以让她们组成一个组合。反正人气有了，知名度有了，参加这个比赛一点都不亏。”结合昨天比赛时看到的方方面面，沈秋华就想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