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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玉郎来找

    “你早就与王玉贵串通,是你放他进杨府的对不对?”束九盯住杨木。

    杨木点头:“是,是我。”

    束九站起来,双眼发涩:“那夜其实你一直看着王玉贵对三公子施暴,你却没有阻止,眼睁睁看着他死,是不是?”

    “是,不,我……我不知道他会杀了三公子的。”杨木语无伦次。

    “不知道!?”束九咬重了这几个字,同王玉贵一模一样的话,连狡辩都是这么的苍白无力,“我看你巴不得他死,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吧!”

    “不,我没有!”杨木不肯承认,“我只是把王老板放了进去,因为我犯了错,被他抓住了把柄,我为了自己,陷杨府于危机,我该死,可我没有想杀人,三公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又是一个死不悔改的人!

    杨天保啊杨天保,你在天有灵亲眼看看,你为的这些人有多么不值!

    束九心中沉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眸中是一片冷肃:“杨木,本官就让你无可狡辩!”

    “原来本官还纳闷,杨府那样的大宅院,护卫不可能少,王玉贵何以能潜进去?直到我想到了你。都是因为你,有你他才肆无忌惮。”

    束九抬手,惊堂木一震,仿佛雷霆一般响在杨木耳畔:“那夜你将王玉贵放进府,像往常一样为他掩护。且你设法将三公子引到花圃,让王玉贵前去,亲眼看着王玉贵对三公子施暴,看着他伸出手,掐住三公子的脖子,听见三公子绝望的破碎的呼喊,你不管不顾,甚至打发走了所有下人,让三公子气绝身亡。”

    “之后,你将王玉贵带出府,又将三公子的尸体从花圃拖到望月亭,造成三公子是在望月亭遇害的假象,又猫哭耗子去报告你家大公子,得了大公子吩咐才来刑部报案。”

    杨木呆若木鸡,那是吓的。盖因束九说得简直太真实,就像是亲眼看见他做那些事一样。

    那一夜的经历现在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却没想到会从另一个人嘴里这样淡然地说出来,就好像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幽深的夜里一直盯着他。

    他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一阵瑟缩,忙摇头:“不,不是的,大人这全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你要证据是吧,本官便给你。”束九勾唇冷笑,“你家大公子到二公子的住处那一块花圃栽的花倒很有意思,十盆山茶,九盆水仙,可你忘了,杨阁老素爱花,府内到处可见花圃。本官一路走进内院,见到的花圃不下十个,每一个都是十盆水仙,十盆山茶,唯独你家大公子院外那一处不同。”

    “为什么呢?”束九自问自答,“因为王玉贵在那里对三公子施暴,弄坏了一盆水仙花,仓促之下你只能把花盆移走,你以为这点小事不会让人发现,可偏偏本官也是个爱花之人,来到杨府自然会好好欣赏那精美的花圃。”

    这就是所谓的证据?根本都是推测!杨木愣了一下,大嚷道:“大人这都是你的猜测,那水仙花给我踩坏了,我才搬走的。根本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王玉贵就是在望月亭掐死三公子的,望月亭外的松枝还被压断了一根。”

    他嚷完猛然发现不对,立刻捂住了嘴。

    “哦……”束九轻笑着,抬高了声音,“你说王玉贵就是在望月亭掐死三公子的,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还说不是眼睁睁看着三公子被杀害!”

    杨木面色青白,想再辩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杨家众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杨阁老那目光,简直恨不得当场劈了他。

    杨天翔不可置信,痛心疾首地盯着他。

    杨木望着他,一张憨厚的脸满是苦涩,连连摇头:“不,不……”

    他似在祈求什么。

    杨天翔却看都不看他,转过了脸。

    杨木面色惨白,目露绝望。

    束九才不管他如何,接道:“再有,你说望月亭是第一案发现场,其实根本不成立。那根松枝不是压断的,而是被你折断的。树枝从上至下被压断和从下至上被折断的断口是不一样的。”

    束九叫来衙役将事先准备好的两根断枝拿出来,展示给众人看。

    “被折断断茬向上,被压断断茬向下。就像门栓从里向外打断和从外向里打断断口的朝向是不同的。”束九又命人将望月亭外那枝断枝捡了过来,指给大家看,“这个断茬朝上,明显是被人折断。”

    “不得不说你确实费尽了心思。”束九将断枝摔在杨木脚下,“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杨木看着那断枝,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眸中一片哀凄。

    “你这卖主的恶奴,竟害我整个杨府蒙羞,我杀了你!”杨怀仁怒骂,提剑就要砍上去。

    束九眼一斜,星子便要出手,却有人更快一步,率先制止了杨怀仁。

    是献帝,他拉住杨怀仁:“稍安勿躁,长笙还未审完。”

    束九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杨大人可别急着动怒,杨木乃是杨家家生子,从小在府里长大,更是大公子贴身小厮,人前人后都无比风光,他更应该对杨家感恩戴德,可他居然做出这等有损杨家颜面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杨怀仁怔住。

    束九伸出一根手指:“那是因为他要维护在场的一个人。”

    “谁?”杨怀仁道。

    “杨木,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本官替你说?”束九轻笑。

    杨木只是盯着地面,双眸仿佛死水一般,波澜静寂,毫无反应。

    束九喟叹:“看来还是要本官替你来说。”

    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朝侧方一指:“他维护的那个人,就是你,杨天翔!”

    众人震惊。

    “我?这关我什么事!”杨天翔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束九转身面对他,带些悲悯地望着他:“你实在是太幸福了,那么多人肯为你舍命,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将视你为珍宝的人弃若敝屣,真是可悲,可怜。”

    “你在胡说什么?”杨天翔面色难看。

    “我没有胡说,三公子其实是为你而死。”束九道。

    杨天翔瞳孔骤然放大,眉头紧皱:“不,我不信。”

    束九轻轻一叹,蹲下来看着杨天保的尸体,悠悠道:“三公子焦黑面丑,王玉贵怎么会对他有非分之想呢?你就不同了,你光风霁月,飘逸潇洒,美名传遍整个京城,自然有许多倾慕者。”

    她抬头看向面色发青的杨天翔,嗤笑:“其实王玉贵一直都觊觎的是你,他想染指你,拿了杨木的错处要挟他,为的就是接近你。杨木也敬重你在乎你,因为不想离开你甘愿帮着王玉贵,可他不想伤害你,就偷偷去求了三公子,让他假装成你,与王玉贵来往。”

    “如果我没猜错,王玉贵应该一直都不知道,也一直都没得到他以为的‘你’,所以他心有不甘,才会想着强占。再加上他得了病,怕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就想得到你。杨木被逼得没办法,又只能去求三公子,三公子也为了你答应下来。杨木说的应该只是演戏,答应会救他,可最后杨木却失信了,眼睁睁看着他死。”

    “杨木不知道的是,三公子是心甘情愿的。”

    束九鼻子微微发酸,眼眶干涩:“大公子,你多幸福啊,爹疼娘爱,众人拥护,无尽追捧。可三公子有什么?父亲不待见,亲哥哥厌恶,连交个朋友都要被家人谴责。所以他才活成那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可他却是爱你这个哥哥的,很爱很爱。”

    “他愿意为了他爱的哥哥,去死。”

    杨木扑通一声跪下,泪水肆虐:“三公子,对不起,奴才为了一己私心,害了你。我该死!求你千万不要怪大公子,大公子什么都不知道。”

    杨天翔看看束九,又看看杨木,仿佛天都塌了,他颓然地倒下去,咚的一声撞在墙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痛,睁着眼,茫然而无措。

    束九不再管他,又看向杨木:“你确实该死,你以为你做的好事,你以为你保全了谁,如果你一开始不为一己私念,早早断了王玉贵这个祸害,不至于引狼入室,反被牵制。又为了不让大公子名誉扫地,一而再再而三让三公子与王玉贵周旋,最后害三公子惨死。”

    “那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杨怀仁不信,质问她。

    “玉郎告诉我的。”束九盯住他,“这些事,三公子心里的苦,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有一个玉郎可以听他诉说,所以他才与玉郎成为至交。可这份友谊在你们眼里,却是一种腌臜,一种耻辱。”

    “杨怀仁,你扪心自问,作为一个父亲,你真的尽责了吗,你对得起你的儿子吗!”

    她厉声质问,杨怀仁被逼得摇摇欲坠,只能扶住手中剑才堪堪站稳。

    “家门不幸。”杨阁老站起来,抹了抹老泪纵横的眼,对束九拱手而拜,“多谢侍郎大人,今日若不是你,老朽的孙儿只能含冤受辱而终。”

    “不必谢我。”束九心内也不好受,“你只要记得,三公子心系阁老府,他是真的很努力的想要得到你们的爱。”

    “是,老朽一直都知道,这个孙儿是好的。”杨阁老俯身去抱杨天保尸身,却因为气力不济而几番失手。

    束九一挥手,两个衙役便上前帮忙,同他一起将杨天保抱了出去。

    “杨天保,是我杨家最最耀眼的人!”

    杨阁老的声音沉沉地传来,如擂鼓一般,重重击在每个人心上。

    束九转身回堂上,惊堂木一挥:“王玉贵杀人偿命,斩立决!杨木发配边疆,充入军营为奴!”

    三天后,京城流传杨阁老出行遭遇马贼,三公子杨天保为救杨阁老不惜以身犯险,最终遇刺身亡。

    又三日,杨阁老亲自扶灵,杨三公子风光大葬。

    杨阁老几乎请了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束九也在其列。

    献帝也去了。

    杨天保被葬入杨家祖陵,杨阁老为自己选的墓穴旁。

    从出殡一直到完成下葬,所有人都怀着十分的敬意,只有杨天翔全城一脸漠然。

    束九实在忍不住,管了下闲事。

    她将一炷香塞到杨天翔手中:“这里最该为他敬香的是你,他一切都是为了你。”

    “不用你管!”杨天翔霍然发飙,一把夺过那香,甩袖离去。

    那袖子差点甩到束九脸上,她忙往后一躲,叹息着摇头,真是个死傲娇!

    献帝看着束九:“你好像对这位杨家大公子很是关注?”

    束九给了他个白眼:“我只是见不得他过得太好。”

    “为何?”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替三公子可怜吧,总希望有人能记得他。”

    “朕还有一个疑问,那王玉贵的妻子,肯定会护着自己的丈夫,你是如何让她上堂作证的?”献帝笑问。

    “陛下猜不到?”束九转头看他,挑眉。

    以他的智商不应该啊。

    “猜不到。”献帝道。

    “那根本就不是常氏,而是旁人假扮的。”束九道,“我原本是想说动常氏出堂作证,可惜她太死心眼,我只能用这些旁门左道了。”

    “都是为了让凶手伏法,陛下该不会要治我个执法不公吧?”

    献帝看着她,微微一笑:“怎么会?”

    这样有趣的人,他珍惜还来不及。

    临近十五,各家各户都开始扎花灯,以备在元宵花灯节上大放异彩。

    束修已经能下地了,也跟着王伯一起扎花灯。

    束九则在一旁踢毽子。

    这两天下了雨,屋顶漏了,王伯爬上去修瓦片。

    下来时他脚下踏空,直接栽倒下去。

    束修大惊,幸好,院子里的老树为他挡了一下,他压断了一根树枝,落在地上只是受了点轻伤。

    “死老头子你怎么这样不小心!”王婶嘴上骂着,手上动作却比谁都快,赶紧着扶他去休息。

    束修笑笑,捡起地上的断枝一看。

    他目光一凝,大叫道:“阿九,不对啊。”

    “什么不对?”束九不解其意。

    “断口不对,人压下来断口也是向上的。”束修举着给她看。

    他怎么也知道这个了?

    束九窘迫,不好意思地笑笑:“树枝不像门栓,这个是要看概率的,一般情况下断口是一样的,只有特殊情况断口才会不同。”

    她坚决不承认其实关于树枝断口的那些话都说瞎掰的。

    束修哦了一声,当真还信了。

    束九心内窃喜,有个单纯的哥哥真是好!

    如意楼

    玉郎打着包袱走出了大门,抬头一望,天仿佛更蓝,云似乎更白了。

    他想起玉清临别时说的话:“你终于舍得给自己赎身了,放心,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

    是啊,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

    他迈步,缓缓向前走去。

    刑部衙门,束九悠哉悠哉地喝着热茶看着话本。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外头怎么找你!”

    “有人找我,怎么不好了?”束九好笑。

    “大人,是如意楼的玉郎!”衙役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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