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摩诃无量
唐倩脸色惨白，半晌方道：“好吧！反正这个秘密我也窝在心里很久了，说出来也好。”
她凝视远方，刚要说话，大哥笑道：“在下是很想听，只是又多了几个人，夫人还是一会再说吧！”
“好轻功！”话犹未了，万路泊已从后面掠了过来，离他三丈之外，蓝回天的身影亦已看见。大哥笑道：“两位果然了得。既然都在这了，那么还是等等那三位朋友。”过了一会，诸葛城与凌云子并肩赶到，朱刚却是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方才脸色微白地赶到。
万路泊见己方人齐了，方才沉声道：“阁下功夫了得，在下也佩服得紧，只是流水刃乃本门之物，阁下不该夺去，请阁下赐还。”
大哥摇头笑道：“我与唐门不同，不是抢来藏的。我只是觉得这刀不过锋锐些，质地古怪些，若不是里面包含着什么秘密，也不可能成为一派的圣物。”此言一出，凌云子与朱刚都瞧向诸葛城等三人。
诸葛城哈哈一笑，道：“此乃本门先祖遗物，乃是我刀剑门的象征，我刀剑门自是将它看得甚为重要，试问哪一派的信物不是如此？怎么会有什么秘密？”
大哥转头问万路泊道：“你知道吗？”
万路泊有几分恼怒，他冷冷地说：“难道我诸葛师侄方才所说，只是放屁吗？”
大哥呆了一呆，笑道：“这个么……其实我是知道的，汹跟我说过。”
万路泊等人俱是一阵冷笑，诸葛城抱拳略一行礼，沉声道：“兄台要是不肯赐还，我等就要无礼了。”
大哥展颜笑道：“正要如此。”
朱刚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诸葛少门主，何须你动手，让我来领教一下这个仁兄的高招！吃我一弹！”他右手一扬，手中一双铁胆飞出，呼啸着向大哥身上招呼。
江南霹雳堂，火器闻名天下，所制暗器，亦有雷霆之威，是以享誉武林。
大哥见那两颗铁胆飞来，却是子母二弹。轻笑一声，待得子母弹近身，大哥伸出左手中指凌空一弹，将那子弹击飞，炸在一棵树上，“轰”的一声巨响，登时将那棵树烧将起来，那颗母弹却在大哥掌心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大哥笑道：“厉害，厉害！”一扬手，将母弹甩向空中，那母弹在离地十丈之处炸开，却似放了个烟火。
朱刚脸上霎时转为猪肝之色，向诸葛城等人拱拱手，恨声道：“朱某今日再也无颜留下，待日后再来相会！”言毕不顾众人相劝，转身离去。
那瘦眉山道人凌云子持剑在手，冷冷道：“阁下好俊的身手，老道见艺心痒，亦想见赐数招。”他不等大哥答话，左手捏个剑诀，口中念一句“无量天尊”，右手的青钢剑平平刺向大哥前胸。
大哥笑道：“老道你不用客气。”手中流水刃一振，一个横封之式，顺势刀锋向上斜拖反劈凌云子的右肩。
凌云子向旁闪开三尺，长剑一圈一挺，直刺大哥咽喉，端的是急如闪电。
大哥怪笑一声，左手五指成爪，径向凌云子的剑尖拂去，右手流水刃一压，平削向凌云子的腰眼，似要将他斩成两半。
凌云子但觉眼前刀影重叠，分不清虚实，大惊之下，急急往后跳开，但已经迟了半步，长剑已被大哥钢指拂中，断为两截。
凌云子自负剑术了得，岂料今日两招就被人弄断了兵刃，实乃生平奇耻大辱。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如木鸡一般，神色凄然，显是自信受到了重挫。
大哥看他这样子，笑道：“老道，你方才不是说和我打上几招而已嘛，现在不就如你所愿了嘛，怎么？又不满意了？真难伺侯！”
凌云子盯着大哥，缓缓道：“阁下，可愿留下姓名，让贫道日后再行讨教？”
大哥笑道：“在唐门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无常冷箭，落地金钱’，你尽管去打听一下，什么时候要来比剑，老子随时接着。”
凌云子也是呆了一呆，似在思索，脸上阴晴不定，忽变作一片死灰之色，长叹一声，扔下手中半截长剑，转身奔了出去。
诸葛城、万路泊、蓝回天三人目睹眼前此人武功如此高绝，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已打定了主意。
大哥看在眼里，心下却在偷笑：三个笨蛋！刚才五个人不一起上，现在三个人倒有胜算了？
未等诸葛城三人出手，大哥抢先大喝一声：“刀劈麻花山！”，他心下笑道：若是有麻花派的弟子听到，加入战团，那才好玩得紧呢！
大哥先发制人，来得奇快无比，正对着诸葛城的头顶劈去，诸葛城已来不及闪避，只得举着一对刀剑硬接了大哥这凌厉刚猛的一刀，只听得一阵兵刃相交之声，诸葛城双刃脱手，人亦被震飞三丈，重摔在地，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万路泊、蓝回天急忙从两旁夹攻，以防大哥向诸葛城下毒手。蓝回天的袖中剑虽不到二尺，但却十分狠辣诡异，专走偏锋；万路泊的兵刃亦然出手，原来是一把三尺左右，薄如纸片的快刀，刀光寒冽，招式奇诡。
大哥连攻七招，都战他二人不下，不由大声称赞道：“两位厉害得很呐！这位用刀的万兄好像略略高明一些哦。”
万路泊、蓝回天不答话，心中却是既佩服又心惊。
双方激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大哥攻多守少，但始终攻不破万、蓝二人的联防，不由精神大振，刀法一变，由快变慢，但每刀劈出，必是挟带风雷之声，万路泊与蓝回天只觉对方招式变慢，自己反而有一种压迫感，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寒意从背脊透到四肢。
双方又战了约有三四十个回合，大哥刀法又变了，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前一下地乱来，什么刺、劈、敲、震、扫都出来了。
万路泊怒道：“你这是什么刀法？看不起我兄弟二人吗？”
大哥不答，一挺流水刃，向蓝回天虚劈一刀，左手却猛斩在万路泊的刀面之上，只听得蓝回天闷哼一声，往后跃开，左手捂住胸口，脸色苍白，显是受了内伤，万路泊的纸刀亦被打落在地，他看着流血不止的虎口，眼中尽是恐惧。
大哥笑道：“很难得了！”
蓝回天脸色铁青，抛下手中的剑，朗声道：“你要杀便杀！”
大哥摇摇头，笑道：“我杀你干嘛？我又不吃人肉！我不过想知道这流水刃关乎你们刀剑门什么秘密罢了。好奇嘛！”
万路泊与蓝回天对视一下，万路泊苦笑道：“阁下的武功已经高到这个地步，就是我们祖师爷鼎盛之时，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告诉你却也无妨。”
他凝视大哥手中的流水刃，缓缓道：“我刀剑门乃两位武林异人开山立派，门下弟子只习刀剑，务求精专。”
大哥点点头，道：“这很对啊！精通一门强似粗览百技。”
万路泊道：“刀剑门门规极严，择徒亦苛刻之极，弟子必须在江湖中闯出一定名声方可收徒，每名有资格收徒的弟子所收徒弟不得超过七人，掌门人可放宽至九人。我与蓝师弟长年漂泊在外，是以外界几乎不知我二人是刀剑门的人。这次是恰巧回门中参见掌门，才随我诸葛师侄前来讨还师门圣物。”
大哥点点头，道：“这样么？你们刀剑门倒也不错，光是收徒这一点，就很不错。”
万路泊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接着道：“祖师爷留下两件兵刃，乃一刀一剑，刀就是流水刃，剑的名字叫做混元破，亦是暗金色的。另有两句话八字真言留下：刀剑合一，摩诃无量。我历代掌门集门下弟子，一直参透不了其中奥秘，可惜从刀剑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的提示，祖师爷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对此做过任何的解释。”
大哥听了，口中将‘摩诃无量’这四个字念了有十几遍，皱着眉头，心下寻思：怎么这么熟呢？
他思忖了一阵，忽笑了起来，拍手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难嘛！”说完将流水刃往空虚劈了几刀，又刺了几下，把刀扔给万路泊，大笑起来：“你们祖师爷是高人呐！”
万路泊与蓝回天脸上俱是喜色，齐声问道：“怎么说？”
大哥笑道：“武功之道，先是打好根基，然后循序渐进，登堂入室之后一日千里，有悟性高者另创一家，绝高者返璞归真，随心所欲。你们祖师爷不点明，是怕你们功底不深之时强行修炼‘刀即是剑，剑亦为刀’的无为武功，用心良苦啊！”
大哥口中这般说，心中却是暗道：难道我会白白告诉你们，你们祖师爷是想让你们门中悟性极高之人，将门中刀法剑法练至颠峰之后揉合成一种亦刀亦剑的武功么？看来这刀剑门的刀法剑法确有其独到之处，所不定有其不传之秘，老子便是见识广博，知晓了他们那句话的意思，但又不会刀剑门的刀法剑法，也是没有办法的。算了，何必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