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葵水六变
“最强功法？”
“也就是我墨家祖传的功法‘葵水六变’，虽说这功法只穿墨家嫡系传人，但既然你是我的徒弟，也算是半个墨家人，将其传予你倒也不算坏了规矩。”墨子洵微笑道。
林云不觉默然，自家师傅坦言要将祖传功法相授，这恩情不可谓不重。
时至今日，这个相识时日不算久的师傅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不知不觉地可以与林北泽比肩了，也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曾听剑二提过，你与他前次在安北城遇到了炎弛国的高手？”墨子洵忽然冒出一句题外话。
林云点点头，那一次剿匪的经历的确让他见识了不少新奇的事物。
“既是如此，想必你也见识过了练气巅峰级别的战斗，你认为剑二的实力如何？”墨子洵搬了一把竹椅坐下。
林云回忆了片刻，笑道：“应该算是不错吧。”
墨子洵不禁哑然失笑，道：“剑二乃是我墨家雪鹰卫的四大统领之一，虽排行老末，但其本身战斗力却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假以时日，必定成为我墨家新一代的中流砥柱。”
林云不由急道：“师傅，这跟功法有何关联？”
墨子洵笑道：“别急，我要表达的意思便是如此，要想在同等级的战斗中不落下风，你的法力一定要比对手凝实，法力中的属性也要比对手更见精纯，如此一来，施展相同法术，你所消耗的法力更少，法术威力也会更强。”
林云微怔，显然他并不喜欢这些理论性的说法。
见林云不出声，墨子洵继续道：“这便是高阶功法的好处了，它能够助你打通更多筋脉，日后的瓶颈也更容易突破。”
听到这里，林云算是明白了几分，难怪梁城和梁垚之前会止步于练气三层，相信应当便是受到了功法等阶的制约。
墨子洵淡然一笑，手在左腕上轻微一抹，一本淡黄色的卷轴蓦然出现在了他修长的指间。
随后，他含笑道：“这便是我墨家最强功法‘葵水六变’，此功法分为六层，每突破一层都会令你对水属性的掌控能力大进，如今我便把它传予你，希望你善加利用。”
林云点头道：“放心吧，师傅。”
功法应当算是各大门派家族最重要的秘辛，无论是哪方势力，都不希望自己门下的功法外传，否则一旦其中秘密被他人知晓，与他人对敌时再无半分优势可言。
如今墨子洵要亲自传功，林云自然聚精会神。
“在传功之前，你且告诉我，水有什么特点？”墨子洵正容道。
林云一愣，这问题端的是奇怪，水有什么特点，总不能告诉墨子洵水可以喝，可以解渴吧？
但是以林云目前对墨子洵的了解，后者做事极具目的性，绝不会无的放矢。
思索片刻后，林云仍是没有得到答案，只得抓耳挠腮地望向墨子洵。
墨子洵也没再为难他，柔声解释道：“勿需多想，水乃至柔之物。古时候有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便是我等修炼‘葵水六变’的精髓奥秘所在。”
林云茫然摇头道：“师傅，我有些不太明白。”
墨子洵伸出一只手，道：“你看。”
林云的目光被墨子洵那白皙的手掌吸引了去，却见到后者并指成剑，在手掌轻轻上一划，鲜血立时涌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师傅，你为何想不开！”见墨子洵“自残”，林云目瞪口呆。
闻言，墨子洵翻了个白眼，略一运功，手上便出现一团水雾，而那团白雾则像是活了一般，片刻工夫便尽数钻入到手掌的伤口之中。
接下来，令林云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墨子洵手掌上那道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起来，末了，连伤疤都未能留下分毫。
墨子洵淡淡地问道：“你明白了吗？”
林云干笑了一声，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也听说过有些修士具有神奇的治愈能力，但不是只有修行木脉功法的人才能够拥有的吗？”
墨子洵道：“水也是有区别的，在我们修士的眼中，它被分为壬水与葵水两种。壬水能够滋润万物，能为修士带来一些治愈的能力；而葵水作为它的对立面，破坏力自然要强上一些。”
“我明白了，那也就是说，五行中的每一种属性都分阴阳，就像水被认为壬水、葵水两种，是这样吗？”林云拍了拍脑门。
墨子洵欣慰地笑笑：“孺子可教。正是因为如此，有时五行的相生相克也并非多么重要，只要妥善利用，我们水脉修士也足以战胜克制我们的土脉修士。”
林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在不能完全理解的情况下，他只能将师傅讲授的这些至理记在脑袋中，待日后再慢慢消化。
“我们霰雪国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修炼水脉功法，但在我墨家修士的眼中，其中大多数人所修炼的功法都不尽完整，应该说，只是掌握了大半。”墨子洵尽量令自己的话语直白，以便帮助林云理解。
“哪里不完整？”
墨子洵继续道：“这便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从小的方面来看，水分为壬水和葵水，而从大的方面来看，水又分为固态、液态与气态。”
“葵水六变”，六变，两种与三种。
林云兀自回想着墨子洵先前教授的信息，一点灵光忽而闪过，这才恍然大悟道：“难道说‘葵水六变’分别对应着六种形态的水？譬如固态壬水，固态葵水、液态壬水等等。”
墨子洵嘉许地点头道：“没错，‘葵水六变’主旨便是对水的彻底掌控，六种水分别对应六种境界，其中，固态水，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冰较容易掌控，液态次之，最难的便是气态；而壬水较之葵水则是更加容易掌控。”
说完，他信手递过一只茶杯给林云，示意林云喝茶。
林云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起哄道：“师傅，如今我竟都有这待遇了！”
墨子洵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云，也不作声。
见到那熟悉又可怕的表情，林云没由来地后脊一阵发冷，当下尴尬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以掩饰尴尬。
不料，意外却又一次发生了。
这时，林云忽然回想起了雪山上的烤兔事件，墨子洵递来的茶，是随随便便就能喝的吗？
那醇厚的热茶，入口以后，竟是如何也进不了喉咙！
林云苦不堪言，此刻他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嘴中不停搅动，舌头亦是有了不听使唤的趋势。
发生了这种情况，他最先想到的便是将茶水吐出，可偏偏就是做不到，那茶水就像黏在了他的舌头上，怎么吐都吐不出。
进退两难之下，他将手指伸进嘴里，片刻后面色再次剧变，原来连他那两根手指都被茶水包裹住，再无法从嘴里拿出来了。
“师——傅——”林云舌头都大了，挣扎了一阵，最终无奈跟墨子洵妥协求饶。
墨子洵淡淡地道：“知道厉害了么？我这也才刚刚摸到第五变的门槛而已。”
“嗯嗯嗯嗯……”林云急忙点头，他早就看出墨子洵腹黑的潜质。
墨子洵出此一手，显然是对林云先前那惫懒话语的一些小小惩戒。但惩戒也就惩戒了，墨子洵偏偏还是保持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着实令人恨不起来。
“呸呸！”感受到指尖力道一松，林云赶忙吐出口中的茶水。
“全在这里了。”墨子洵将先前置于一旁的淡黄色卷轴抛给林云，笑道：“这是‘葵水六变’的手抄本，里面除了原本的功法以外，还有为师的一些修炼心得，以及几个比较实用的法术与秘法。”
林云欢天喜地地接过卷轴，喜滋滋地放在手心里摩挲。
见林云喜欢，墨子洵展颜一笑：“如今你到了瓶颈，这几日便自己闭关修炼。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日后的路是要你自己走，功法也全靠自行领会了。”
林云正色点头，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另外，”墨子洵忽然背过身子，“你从拜师以来都未曾拜见过师门的长辈们，眼下你师祖闭了生死关，暂时见不到，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也只需拜见墨家的三位长老。”
闻声，林云不觉手抚着下巴奸笑起来，之前他听余笑儿话中之意，拜见长老是一个不错的环节，似乎能够捞到不少好处。
“还有师姑。”林云那点心思墨子洵自然不会不知道，又补上一句。
“啊？”林云愕然。
预料中的反应，即便是背对着林云，墨子洵也还是微笑了一下。
林云苦笑，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就这么跟自己岔开了辈分？想起先前吃的亏，他玩心忽起，立时换上了一副满面春风的嘴脸，口中唤道：“师傅。”
正要迈开脚步离开林云房间的墨子洵停下脚步，奇道：“怎么了？”
“拜师几个月了，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师母呢？什么？莫不是我还没有师母？”林云自问自答，故作惊讶，“哎，徒儿看余笑儿前辈当真是不错，跟师傅也是天造地设的……”
声音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林云瞪大眼睛，惶恐地捂住了嘴，先前他吐在地上的茶水竟又从地上缓缓升起，仿佛一条小蛇，在他的嘴边摇曳。
“呵呵。”墨子洵大袖一挥，快步走出了房间，至于关于余笑儿的事，也只能一叹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