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冰棱杀
“成功了！”林云兴奋地喝彩一声，激动地瞬间将左手中的水漩涡捏成了点点冰晶。
整个瀑布仿佛千古之前便存在的冰雕一般凝固在了空中，持续了约几息时间，便是被前仆后继的水流冲碎，卷入了溪流之中。
亲手缔造了眼前的一幕，几日的修行带来的枯燥一扫而空，此时他的心中只有欣喜。
待回过神来，林云才发现整个瀑布都已经被巨大的水球包裹了起来，在这水球中，甚至阳光都稀薄了许多。
“师傅……”淡淡的温暖涌上心头，林云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此时，盘坐在瀑布顶端的墨子洵亦是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之中，原本他预估林云领悟这一点的时间会在一个月左右，也与他当时差不多。不想后者竟是在短短的七天之内便是领悟到了水性的至理，算是步入了葵水六变第二层的大门。
悟道原本是一个重要的过程，墨子洵并不是不能将其中的奥妙传授给林云，但如果真的这样做，怕是日后林云会丧失了自行领悟的能力。
微微沉吟一会，墨子洵化作流光，闪身来到了林云身前，脚尖轻轻踏在水面上，笑道：“看来你已经成功了，只不过却比我预料的时间要晚一些。”
他生怕林云沾沾自喜，因此故意将时间说得晚些，借此激励林云。
林云惭愧地挠挠头，苦笑道：“师傅，如此说来，我也算迈入葵水六变第二层的门槛了吧？”
看着少年热切的目光，墨子洵实在有些不忍心否认，只得照实承认道：“嗯，确是如此。”
“太好了！”林云喜悦地蹦了一下，干劲十足地问道：“师傅，如今一个月之期已经过去了七天，剩余的二十几天还有什么修行？”
被林云这么一问，墨子洵微愣，关于日后的修行内容，他实在还没有想好，沉吟片刻后，笑道：“自你拜师以来，修炼的都是冰廉长老所传授的法术，今日闲来无事，为师便传你一门法术。”
“好。”林云眼睛一亮。
法术虽然修炼不易，但是却能够在短时间内增强战斗力，以他目前的状况，合适的法术并不多。
“我观你喜欢以指进行攻击，且看好了。”墨子洵微微凝神，法力在体内急速流动。
见墨子洵认真起来，林云连忙集中精神，元神毫无保留地探出，仔细地观察着墨子洵的动作。
“冰棱杀！”墨子洵轻喝一声，右手骈指成剑，蓝色光芒在剑指上汇聚起来，化作了锥形。紧接着，他身影几次变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指点在了一旁的硕大青石上。
只听“轰”得一声巨响，青石竟在眨眼间粉碎开来，石屑乱飞。
“看清楚了吗？”墨子洵淡淡地问道。
“嗯，看清楚威力了。”林云有些发愣，这法术以点破面，威力绝对超越了他以往的所有法术。
墨子洵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学会了吗？”
“没。”林云苦笑着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等待着墨子洵传授。
墨子洵心中好笑，嘴上却是说道：“你来试试看。”
林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依葫芦画瓢，将法力集中在指尖上，效仿着墨子洵踏出七星步，一指点在了另一块青石之上。
被法力贯注的手指威力也是不容小觑，他的剑指堪堪没入了青石之中，深俞半寸。
“不对。”墨子洵皱眉道，“如此威力，倘若你这一招没办法击败对手，便是会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极有可能丢了性命。”
“是，是，是。”此时，林云当真以为墨子洵已经视为透顶，只得唯唯诺诺应答。
墨子洵更觉好笑，但表面上自是不会表现出来，他拍了拍林云的肩膀，将这法术的法力运行路线与要点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冰棱杀”名字不怎么响亮，但威力却是不弱。这一招要将法力一分为二，先借着葵水六变中的形态变化无限锐化，借以破防，再将另一部分法力注入到敌人的体内。
至于这部分注入敌人体内的法力，可由施术者随心所欲控制。倘若一味追求威力，施术者可以将法力爆裂开来，对敌人造成最大伤害，先前的墨子洵便是如此做法。
而若是施术者希望在无声无息之间降服对手，便是可以将这部分法力放柔和些，混入葵水后，以冻结对方的血液筋脉为主。
尤其是这种法术配合上七星步，可谓无往不利。
“前一种用法特别适合对付皮糙肉厚的对手，而后一种最是适合刺杀。”斟酌了一下词汇，墨子洵尽量简短地为林云解释。
林云点头，忽而提出了一个想法，倘若在释放这法术的过程中高速移动，能否将威力大幅提升？
墨子洵不假思索地点头称是，这是显而易见的。这就好像一个人跑动挥拳时，打出的力道自然要比站立不动挥拳猛烈许多。
“听说最近你和剑二碰到了一个横练高手，是不是？”墨子洵忽然问道。
“师傅，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林云奇道。
墨子洵微微摇头，没有回答林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继续道：“倘若你习得了这‘冰棱杀’，那横练高手绝不敢生扛你一招。境界？那只是衡量弱者的标杆。”
闻言，林云默然，以往他的确也走进了这个误区，一旦遇到境界远远超出自己的修士，心中便先是自行产生了一种惧意，反而不如刚刚修炼时那样勇敢。
见林云陷入沉思，墨子洵挥手在青石上布下了一道禁制，道：“我下的这道禁制，最多能够承受练气九层程度的攻击，若是你能以此法术破开禁制，便算是成功了。”
说完，他再次消失不见，留林云一人愣在原地。
……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瀑布下便是反复出现了如是一幕。
“冰棱杀！”
林云双脚一震，瞬间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发丝衣袍飘飘欲飞，高速移动后，指尖的蓝芒反复吞吐，猛然刺入了青石之上。
在他的剑指触碰到青石时，青石之上忽然蓝光大盛，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狠狠震出几丈远。
“呼……”林云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墨子洵传授的法术，果然不是那样好修炼的。
“冰棱杀！”微微休息了片刻，林云便是再次投入了修行。
不知为何，他的冰棱杀总是不能达到应有的威力，不仅无法破开青石上的禁制，还极其容易在途中出现纰漏，导致法力紊乱，威力自是不敢恭维。
“以死物练招，根本就无法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林云微微叹了口气，每日对着同一块青石练功，闷也闷死了，又如何能有什么大的进步？
也不知冰儿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林云失神，虽然他与冰儿只是分离了短短几天，但是他这几日却总觉得有些患得患失，眼前时常出现她的影子，甚至无法集中精神练功。
几日紧张的修行，到底也让他有些累了，想着想着，他竟是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将他唤醒起来。
“是时候去觅食了。”伸了个懒腰，林云沿着小溪向着下游走去。
……
墨家后山的竹林郁郁青青，四季常绿，各种奇花异草层出不穷，墨子洵亦是风雅之人，曾命人在此修建了一座竹桥，桥下就流淌着那温柔的小溪。
小溪十分清澈，倒映着天空，其中的游鱼、水草清晰可见。
自从搬到了墨府内，红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到小溪旁发呆，借着晚霞静静地凝望着瀑布的方向。
冰清影收地佳徒，对其宠爱万分，万事都由得她，自然也不会为这等小事见怪。
“也不知那个小子怎么样了……”红袖轻轻倚在竹桥上，轻叹一口气，脸上尽是苦闷之色。想着想着，她的眼圈竟是有些泛红。
“罢了，人家也从来没有对你许下过什么承诺，醒醒吧。”红袖只顾自言自语，轻哼一声，拂袖取出了一只竹筒，竹筒中飘出了淡淡的酒香气。
一酒解千愁，不若就醉一场，红袖如是想到，只是她却不知道，在竹林的深处，已经有一道黑影盯上了她。
“是她吗？”沙哑的声音问道。
“应该是，她的体内有淡淡的木属性气息，想来应该便是那个菖蒲岛的小丫头。”另一道声音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如此便好，你为我护法。”沉默了片刻，那沙哑的声音又开口道，“墨家守卫森严，潜入到这里不容易，此行决不容许失败，否则我等绝没有性命回去。”
那温柔的女声似是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即便是回去了，霰雪王……”
“闭嘴，活腻歪了吗！”
受到呵斥，温柔的女声正待辩解，却忽然听那沙哑的声音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来人却是一个浑圆的小胖子，一脸倒霉之色，一边走还一边抱怨道：“倒霉，真倒霉，前几日碰到林云那个死小子，想不到今天又被师傅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