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雷鸣之暗
慢慢地，月亮被一层薄雾缓缓笼罩，老宅慢慢地隐匿在烟尘和冰冷空气混杂的雾霾中，现在仍然很早，街道上十分安静。
薄雾中走出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奥古斯都先生。他走到露娜面前，扶起来跪在地上的露娜，爱丽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了露娜，用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接着他们走到威廉身边，奥古斯都看着露娜，微微地叹了口气，“从那天劫狱到袭击的那天晚上，你总共杀了两个人，我想请问一下，那是什么感觉，露娜？”
“我只是为了保护一些人不受伤害罢了。”露娜说。
“那或许是你唯一的选择，露娜。”他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做得很对，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一刻都不要想。就算这是唯一的选择，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杀人并不是一件小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对你父亲来说不是。对于我也不是，对于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来说，杀人可不是小事。”
“我并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悲伤。”露娜说道，“因为我只能那样做。”
“那后来你有想过这件事吗？”
露娜摇了摇头，“我当时想到只有父亲，母亲，米拉，卡芙琳。”
“还有爱丽丝和威廉……”奥古斯都补充道。
“恩，是的。”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奥古斯都再次开口时，他的嗓音变得平淡又严肃。“我们得找到你母亲，露娜。”他说。
露娜默不作声。
“我打算去一趟亚特兰蒂，那里有一些我的故友。”奥古斯都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在这里的友军太少了。”
“为什么？”露娜问道，“我、爱丽丝、伯莎、卡芙琳还有卢修斯和黄修，这还不够吗？”
“露娜，你应该知道督军吧？”
“知道。”露娜答道。
“很好，最新情报……”奥古斯都说，“你的母亲被督军抓走的，或许这会牵连到你父亲死因。”
“你怎么知道这些，先生？”
“老实跟你说吧，我曾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重要组织的成员，也参与过督军的拾荒者游戏。”奥古斯都开始来回踱步，抬起头透过那深蓝色的眼睛里，仿佛能看到了那时的威廉，“那是一个俱乐部，或者说社团，组织成员的众多优势之一，我们处处都有耳目。”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先生？”露娜问道。
“十字军之刃。”
“十字军？”露娜问道，同样目光明锐地看着他。
奥古斯都短笑一声，“大概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种十字军，露娜，那个不是什么人类文明的老古董，只是一个维护这个时代和平与秩序的无形力量。”
露娜点了点头，“那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组织，为什么你还要去搬救兵呢？”
“看来你还没真真切切地了解督军，露娜。”奥古斯都笑着说，“以后，露娜，以后我会告诉你更多。”
“那么，父亲也是你们的成员吗？他也是十字军吗？”露娜激动的问道，“你们训练我难道是为了让我成为十字军？”
“不，露娜，他并不是。”一旁闲着的威廉语气温和地补充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父亲训练你的目的何在，我也不知道他是想继承什么。”他俯下身，双手抓住露娜的肩膀，说道，“我想他训练你最基本的目的或许是希望你能在这世界上好好活着，好好保护自己，也许他早已料到了这一天，你将学会独立……”
露娜沉默了，她低下了脑袋，眼神不住地打量着腰间的那把佩剑。
他们有些明白了露娜的心思，便没有在说下去，过了不久，奥古斯都用手拍了下露娜的肩膀。接着，他转身对卡芙琳说，“我这段时间要去亚特兰蒂一趟，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明白了！”
奥古斯都扭头看了下露娜，“那么，露娜，我先走了。”说完，他招呼了一旁的黄修，接着他们转身离开。
露娜本准备抬头目送他们，但他们却早已消失在渐渐变浓的雾气中。
卡芙琳走上前，说道，“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卡芙琳带着其他人走出了小巷，在那儿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们，待走进一看，那还是辆空马车。此时此刻，他们搞懂了一个问题：卡芙琳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但是，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如果是空马车的话，难道在此之中还有一个驾驶人力马车的高人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爱丽丝开了口，“你们先上车把。”说完，一旁的伯莎则朝露娜他们示意了迎宾礼，示意他们上车。
“爱丽丝，我们坐你旁边吗？”露娜指着后车厢继续说道，“车厢只能容纳四个人。”
爱丽丝点了点头，伯莎打开了后车厢的门，待卡芙琳等人都坐进去后，露娜和爱丽丝便来到马车前面的驾驶座。
作为车夫，爱丽丝的马术非常高明：她从来都不用马鞭，甚至很少碰缰绳，她只需要坐在驾驶室上，抬起两条腿，吹一声马哨，马车便动起来。
她的马术虽然十分高明，但一旁的露娜还是更喜欢路上的风景。马车很快穿越了住宅区，冬意渐浓，道路两侧的田地边缘结了冰，在夜晚的薄雾下闪闪发光。
看来今年又会是个寒冬，沃顿特的季节，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甚至有时一周它能让你过四季。
“我们这是要去哪？”露娜问道。
爱丽丝默然，她只顾着驾驶着马车。
就在这时，站在马车地上的伯莎开了口，“这个卡芙琳还在安排。”
露娜有些十分惊讶地看着她的举动，伯莎则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戴着手套的双手，撑了下车顶坐了起来，呼出的热气在她上翻的领子周围格外明显，“不过我知道些情报。”如同泉水般甘甜的声音从她喉咙内侧传出，“我们现在要去潘科顿勋爵那里。”她指了指这条路的前方，“另外，我们必须在威廉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好好保护自己，相信你也知道，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们一边要防止突袭刺杀我们的团队，一面要防止那地方的异变生物。”说着，伯莎用手指了指一旁的下水道。
“变异体？”露娜问道。
“恩，没错。”伯莎点了点头，“官方的说法，包括黑怪、皮甲怪鼠、下水道的猪群以及……”她顿了顿，“还有沃顿特贫民窟的劫匪。”
“难道别的团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他们只是暂时没找到我们罢了。”伯莎答道，“当任务与任务冲突时，他们就会出现。”
“那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露娜问道，“冒充大英雄解救罗伯特先生？”
“不全是……”伯莎的语气有些平静下来，这不像她的作风，她咽了下口水，说了下一句，“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解救的了罗伯特先生，除此外，我们还希望能与潘科顿勋爵协商帮助我们。”
几个人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露娜再次将头转向一旁，自顾自的欣赏着冬色下的美景。
“不知道瓦雷斯通知到位没。”伯莎咕哝道。
“应该通知到了。”许久不开口的爱丽丝终于说话了，“除非那个瓦雷斯是我们的敌对势力。”
“不一定？”伯莎摊开双手，比划道，“我们还不确定任务是否会冲突，万一对方的任务是杀了瓦雷斯夺取情报怎么办？”
伯莎的话让几个人在此陷入了沉默。
“当然，我只是说说笑。”伯莎补充道，然后吐了吐舌头。
“算了，我先睡会。”露娜打了个哈欠，“到了叫我。”
“别睡了，我们到了”伯莎刚说完，一阵颠簸打断了露娜的睡意，回过神来，爱丽丝停下马车，然后她后指了下车厢。
顺着她指着方向，她们发现车厢的门被打开，露娜和爱丽丝走下了驾驶室，伯莎也敏捷地从车顶跳了下来。
卡芙琳从车厢里走出来，她耷拉着脑袋，她的面色有些凝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当她们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卡芙琳开了口。
果然，噩梦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