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胜酒力
秦九越想越替独孤荨不值，不自觉地就将目光转到了秦之洲身上，眼神甚至带了点指责。
秦之洲不为所动地继续看着窗外。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秦公子，萧公子求见。＂
秦之洲看了秦九一眼，示意他去开门。
秦九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四个人，一个是醉仙楼的侍从，也就是刚刚敲门说话的人，另一个穿着考究，长得像清俊书生的男子应该就是＂萧公子＂，而这位萧公子身后站着的两个人应该是他的侍从。
＂秦公子，请！＂
秦九退到一边将萧公子几人请进屋。
萧公子向秦九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厢房。
秦之洲见到这位萧公子似乎毫不意外，他起身一礼，＂拜见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萧启微微一笑，道：＂秦公子，免礼。今日到醉仙楼，听说秦公子也在，难得的机会能见秦公子一面便不请自来了，打扰了秦公子的雅兴，还望不要见怪。＂
＂殿下言重了，请坐。＂
＂好。＂
两人坐下后，六皇子端着酒杯品了一口，道：＂秦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皇城吧？＂
＂小时候曾来过一次，这次算是第二次。＂
＂那秦公子这次可要在皇城多待几日，好好游玩一下。＂
＂正有此意。＂
＂秦公子的才学修为在整个大陆都是鼎鼎有名的，我景仰已久，若是秦公子得空，定要到府上来坐坐，若能得秦公子指点，定然受益匪浅。＂
对于六皇子的明显示好，秦之洲表现平静，浅笑道：＂殿下过誉了，逍然愧不敢当，如何称得上＇指点＇＂
秦之洲，表字＂逍然＂，秦之洲表面上是自谦，实际上却是拒绝了六皇子的邀请，可他又以表字自称，似乎又是在向六皇子表示亲近之意。
这么一来，六皇子有些摸不准秦之洲的态度，自然也不确定这个人到底能不能被拉拢过来。六皇子也就只能接下来再慢慢试探。
＂秦公子何必自谦。唉！最近为了彻查熙城水患之事，我也是焦头烂额，正愁找不到人跟我好好聊聊，正好今日秦公子在，我便一吐为快，兴许秦公子能为我指点迷津。＂
＂熙城水患一事，逍然也略有所闻，其中牵涉甚广，案情亦是错综复杂，确实是不好办。不过以殿下的才能，断然不需要逍然再画蛇添足地出谋划策。恐怕逍然要辜负殿下的厚望，只能做个安静的听者了。＂
秦之洲四两拨千斤地拒绝，算起来这么一会，秦之洲已经拒绝了六皇子两次，但六皇子并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笑着道：＂秦公子愿意听我说就行，今日我厚颜，就当你我是寻常朋友，把酒言欢。来！逍然兄，我先敬你一杯。＂六皇子说完，仰头就饮尽了一杯酒。
＂承蒙殿下不弃，那今日逍然就陪殿下浅酌几杯。＂秦之洲说完也喝了一杯。
＂好。＂
两人推杯换盏，期间六皇子果然说起了不少熙城水患的案情，可秦之洲却真如他所言只当一个安静的听者，偶尔说话，也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直到夜色降临，秦之洲和六皇子才互相道别离去。
回去的路上，秦之洲和秦九坐在马车里，已经醒来的秦忠在外面赶车。
秦九看秦之洲略显疲惫地闭着眼睛休息，有些担忧，在储物戒里搜了半天，搜出解酒药，对秦之洲道：＂公子，先吃点解酒药吧？＂说着将手中的解酒药伸到秦之洲面前。
秦之洲睁开眼睛看了眼秦九手中的解酒药，蹙眉道：＂拿走。＂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秦九缩了缩手，不甘心劝道：＂公子还是吃点吧，不然多难受。而且这药也不苦，公子不用……＂秦九将那个＂怕＂字吞了回去，因为秦之洲再次睁开了眼睛看他，秦九很确定公子的目光在告诉他，他要是敢说出那个字，那他一定会很惨，说不定又是一宿的金鸡独立在等着他。真是万幸他及时停住了。
秦之洲拿走秦九托在掌心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了进去，顺便将小瓷瓶还给秦九后，继续闭目养神。
秦九默默地将小瓷瓶收起来，安安静静地坐着没再出声。公子其实很怕吃药，若是迫不得已必须吃药，每次吃完药，公子很容易发怒，这时候的公子是万万惹不得的。这事秦九铭记在心，绝不敢越雷池半步。
约莫过了一刻钟，秦九默默看了眼秦之洲，觉得秦之洲已经情绪稳定了，才开口道：＂公子本就不胜酒力，下次管他什么皇子还是公主，公子绝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秦之洲睁开眼睛，扫了眼秦九，＂九儿，记住，这里是皇城，有些话不能说。不过你说的也不算全错，若是其他皇子公主，倒也不必如此奉陪，周旋其中。＂
秦九自然知道这种有蔑视皇族嫌疑的话不能随便说，可如今这马车上就三个人，再想到今日这个六皇子有拖公子下水的意思，他一时愤懑，便索性将不满说出来。
＂这话九儿下次不会再说。不过九儿有一点不明白，这位六皇子也不过是位皇子，公子何以高看这位六皇子？＂
＂熙城水患一案牵扯到太子，而萧帝将熙城水患一案交给了六皇子去彻查，足见这位六皇子在皇族中的地位。说不定不久后能与太子一决高下也未可知。这样一位地位特殊的皇子，我自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决高下？公子说的莫不是那个位置？＂
秦之洲嘴角微勾，给了秦九一个＂你也不算太笨的＂眼神。＂
秦九先是惊讶，然后恍然大悟道：＂所以他有意拉拢公子，也是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做准备？＂
＂是与不是，静观其变就知道了。＂
秦九心想：公子这话意思是不会参和这事了。不管如何，他只要照着公子的意思行事便对了。
秦之洲确实不想参和皇权之争，自古以来，有从龙之功的名士大多封侯拜将，可也不乏＂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者。他自然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六皇子今日未必真的是要拉拢他，只不过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看他是不是属意太子。他只要表明不会成为任何一方的助力，想必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