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风狐
走出冷啸尘的办公室后,晏雨桥看了一眼肖剑白,肖剑白忙说:“中午我请你吃西餐吧!”
晏雨桥没好气的说了句:“我要去马迭尔的西餐厅”
“没问题,走!”肖剑白笑着说。
肖剑白前面紧走几步来到外面,打开车门。晏雨桥看着他笑笑说:“谢啦,大少爷!”
二人说说笑笑上到车里,肖剑白发动车子,驶出去。
站在楼上窗户前的梅晓婷看着肖剑白和晏雨桥出双入对的上车离去,眼角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冷漠说:“这个晏雨桥是想一步登天成为肖家大少奶奶啊!”站在她身后的冷啸尘微微一笑说:“晓婷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站长您说说!”梅晓婷转身看着冷啸尘问。
冷啸尘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只是觉得你梅晓婷哪都不差,何苦跟雨桥争什么高下呢?”
“争?站长您是说我跟晏雨桥争?呵呵,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跟她争?您也不问问,她配么?她配合我争吗?”梅晓婷看着冷啸尘说。
冷啸尘听后,抬起头看看眼前的梅晓婷问:“晓婷,你这话什么意思?”
“站长,以后你就知道了,算啦,我不说这事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只要我梅晓婷看上的男人,还没有人敢跟我争!”梅晓婷说着推开门走出去。冷啸尘回味着梅晓婷的话,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冷啸尘知道,自己这个站里是藏龙卧虎,每个人背后都有着惊天动地的背景和令人意想不到的惊讶!这个梅晓婷自从上峰把她派来哈尔滨到今天为止,自己始终琢磨不透她,有时候看上去冷若冰霜,有时候又热情如火,冷艳时令人感觉那种美可望不可及,热情时令人感觉那种美随手可得,这让冷啸尘对自己身边这两个女人有着一种无形的忌惮和一种无法割舍的喜爱。她们每个人的业务能力都让冷啸尘非常满意,可以说是冷啸尘的得力干将。但是,一个肖剑白却让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不远不近,不亲不仇,其实,这也是冷啸尘最愿意看到的情景。
上车后的晏雨桥着急地问肖剑白:“怎么办,看来冷啸尘已经掌握了白无常来哈尔滨的情报,我们该怎么应对呢?这个梅晓婷又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冷啸尘一定是势在必得”
“现在只能请追风狐出手帮我们一把了,梅晓婷的计划是在香坊上车,寻找这位白无常,那我们就再提前一站上车,找到白无常,在香坊把他带下车,保护他离开后,我再安排人把他送走,直接送到佳木斯!”肖剑白说。
晏雨桥想了想说:“你派人把他送走,这肯定不行,你不是不了解冷啸尘,他这个人怀疑一切,连他老婆他都怀疑,你要是大张旗鼓的动用肖家车辆送人出城,又正赶上他要抓的人脱钩没抓到,他就会把这整件事情联想到一起,那时候你可就麻烦了,所以,你这个方案我不能同意”
肖剑白看看她问:“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晏雨桥想了想说:“干掉白无常!只有死人才能不引起冷啸尘的怀疑!”
“你说什么?干掉白无常?你疯了?”肖剑白看着晏雨桥问。
晏雨桥微微一笑说:“你先找到追风狐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找她容易,一会我们经过中央大街时,记得那家咖啡馆吗?”肖剑白问晏雨桥。
“你说的那家风情咖啡馆?”晏雨桥看着肖剑白问。
肖剑白看看手上的手表说:“现在还不到中午十二点,追风狐每天上午八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都会派人来咖啡馆取情报”
“情报?什么情报?”晏雨桥问。
“她是道上人,你知道的,每天都有人找她做些自己不方便出面,不能亲自做的事情,这就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干的就是这个差事,明白了吗?”肖剑白说着看了看晏雨桥。
晏雨桥点点头:“明白了!”
“一会我到那留个话,我保证,你的牛排还没吃完呢,追风狐就会站在你面前”肖剑白笑着说。
“那你还是让我吃完了吧,我怕我的牛排上沾上狐狸味!”晏雨桥说这捂了一下嘴。
肖剑白有些不满意的看了一眼晏雨桥说:“说话不要这么损好不好?怎么着现在也是我们请人家来帮忙嘛!”
“心疼了?”晏雨桥看看他笑着问,肖剑白摇摇头说:“其实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只是当年我们肖家对她有些帮助而已,当年她和她的母亲被日本人差点抓到,是我家老爷子救了她们母女,后来她母亲临终前嘱咐她,只要是肖家有事求到她,哪怕是丢掉性命也要帮,其实,这么多年我们肖家从没有求过她做任何事,她呢每年三节还有老爷子的寿辰之日都来给我家老爷子请安,每次来,我家老爷子都以礼相待,招待的非常到位,所以,这个追风狐对我家老爷子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爹娘一样,言听计从,恭敬至极”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呢,那就好办了,既然追风狐与你们家是这等关系,我也就不用担心欠人家人情了,那你就叫她来吧,我来跟她讲行动细节”晏雨桥说。
肖剑白点点头,晏雨桥想了一会又问:“那这个追风狐本名叫什么呀?为什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呢?”
“他们家世代都是猎户,祖祖辈辈生活在城外的大山里,靠打猎和贩卖兽皮为生。他们家祖辈传下来一手抓狐狸的绝活,到了她爷爷这辈,这手绝活就更厉害了,她本姓施,因她父亲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给她起了一个颇有男人味的名字叫剑翘,她把她爷爷和父亲身上一手抓狐狸的本事学的青出于蓝,所以,无论多么狡猾的狐狸只要遇到她们施家人那就在劫难逃了!”说话间,肖剑白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晏雨桥看看他,肖剑白手一指说:“瞧,就是这里了,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给追风狐留个口信!”
晏雨桥看着肖剑白下车进到那家风情咖啡馆,一会功夫,肖剑白便走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服务生点头哈腰的目送着肖剑白。
当肖剑白重新回到车里启动车子后,晏雨桥笑着问:“留下口信了?”
肖剑白点点头,晏雨桥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肖剑白回头问了一句。
“刚才你还没说完呢,追风狐,施剑翘,她后来怎么走上这条路了呢?为什么不抓狐狸做猎户了,她的父母呢?爷爷呢?”
“唉,一言难尽啊,日本鬼子来了以后,爷爷就利用在上山抓狐狸的便利条件暗地里给抗联送些粮食,有时候也送情报,后来被鬼子发现了,爷爷被抓,活活让鬼子的狼狗给咬死了。施剑翘的爸爸为了给他爷爷报仇,连夜钻进了鬼子营身上捆了*和鬼子同归于尽了。小鬼子不罢休,第二天就找到了施剑翘和她母亲的藏身之地,那时候施剑翘也就刚刚十五六岁,她骑着马带着自己的母亲一路狂奔,来到了城里,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家老爷子救了他们母子,后来又找机会将她们母女偷偷送走出城去,找地方安顿好,就这样,我们肖家算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吧!”肖剑白一口气说完了追风狐的身世。
晏雨桥听完肖剑白的叙述又问:“那怎么又叫追风狐了?”
“两年后,施剑翘的母亲得了重病不起,临终前留下遗言,让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救命之恩。她母亲过世后,施剑翘自己一个人就又钻进了大山,继续抓狐狸贩卖兽皮。可是,那个时候,日本鬼子动不动就封山,所以,这狐狸也越来越难打,一气之下的施剑翘索性开始大开杀戒专杀小鬼子,把鬼子当狐狸一样来收拾,渐渐的有了知名度,附近山里山外,山上山下都知道有一个女子专杀鬼子,来无影,去无踪,身穿一件雪白狐狸大氅,说她是风一样的女子,后来就有了追风狐这个名号。随着她的名号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开始有人投奔到她的名下,跟着她一起杀鬼子,于是,施剑翘索性就在玉龙雪山竖起了追风狐的大旗,开始公开跟鬼子干上了!小鬼子投降滚蛋后,追风狐的名号已经名满三江了,这时,就有不少土匪绺子想招她加入,都被追风狐拒绝了。不久,玉龙雪山上追风狐的大旗不见了,在这哈尔滨城里,开始有人专接一些替人消灾解难的活计,说白了就是杀手。但是,追风狐接活有三个条件,女人不杀、孩子不杀、穷人不杀,想要让追风狐出手做的事情,必须是罪大恶极的,必须是千刀万剐的,必须是不得不死的人,否则给多少钱也不接!”肖剑白说完看着晏雨桥说:“这可能就是他们所谓的盗亦有道,江湖规矩吧”
晏雨桥听完后感叹道:“想不到还真是个奇女子呢?那她和你们肖家的这种关系有谁知道呢?”
肖剑白笑笑说:“这个你放心,无人知晓,我们家,还有她从不在外面讲这些事情,她是怕我们肖家受她牵连,我们呢又担心她有压力,所以谁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哦,那我放心了!”晏雨桥说。
“你还记得邱天寿吧?”肖剑白问。
晏雨桥点点头说:“当然了,冷啸尘之前的哈尔滨站长,我怎么能忘了呢?”
“就是这个邱天寿,曾经派人千方百计的找过追风狐,希望她能加入军统,追风狐直接就拒绝了,邱天寿恼羞成怒!”肖剑白说着停下话题。
“你是说邱天寿的死是追风狐干的?”晏雨桥惊讶的看着肖剑白问。
肖剑白摇摇头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干的!反正邱天寿的死至今是一个谜,估计想要解开这个谜,就只能等追风狐自己说出真相了!”
晏雨桥点了一下头说:“是呀,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我只知道邱天寿秘密派人联系一个杀手,其他一概不知,没曾想他是在找追风狐!”
“是呀,那时候邱天寿遇到了他此生最大的麻烦,就是我党派来的代号老猫的特工,为了抓住老猫,邱天寿使出浑身解数,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每次都是在即将得手的时候,让老猫从容脱身而去,这让邱天寿后来都开始怀疑有没有老猫这个人了!”肖剑白说着指了指车窗外:“前面就是马迭尔了”
“邱天寿对付老猫的时候,你正在重庆呢吧?”晏雨桥问了句。
肖剑白点点头说:“是呀,那时候我正按着组织上的安排在重庆参加集训,后来组织上利用我们在军统高层的关系,把我重新安排回哈尔滨,等我回来的时候,邱天寿也刚刚接到调令,让他去长春,谁曾想啊,还没等走呢,就在一个雨夜,邱天寿把他的命永远的留在了哈尔滨!”
车子在马迭尔旅馆门前停了下来,肖剑白快速下车,给晏雨桥打开车门,晏雨桥走下车子,伸手挽住肖剑白的胳膊,肖剑白笑笑说:“晏大小姐请吧!”
进到旅馆,服务生就跑过来,看见肖剑白便弯腰鞠躬道:“肖少爷好!”
肖剑白点点头说:“还是老包厢”
肖剑白轻车熟路带着晏雨桥来到他固定的包厢坐下,服务生递过热面巾,肖剑白拿起来递给晏雨桥一块,自己拿起另一块,就在他拿起面巾的刹那,肖剑白看见面巾下放着一个金质的悬狸,肖剑白一愣,晏雨桥看着他问:“怎么了?”
肖剑白拿起那支金狐狸对服务生说:“你去吧!”看着服务生离开,肖剑白这才小声说:“追风狐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