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少女傀儡

    送货的工人，尤其是其身份还是木头，如果窥探工厂里的产品被发现了，后果可大可小。但是禁果总是让人更加喜欢品尝，禁令反而增加了它的滋味。

    浅井的生活单调乏味，所以在闲余时间偶尔也喜欢找点乐子。浅井口中的浩二名叫久野浩二，是他小时的玩伴，现在在工厂里做仓管员。或许是因为身份相近，命运相似，他们俩是好朋友。有时浅井会来这找他欣赏一下人体傀儡。

    人若有比别人更优越之处，大都有炫耀的欲望。君不见，在网上秀恩爱的、晒娃的、炫富的，大都出于此种心理。甚至于，有些犯罪份子在犯了罪之后一直不为人知，但自己最后忍不住找人吐露自己的犯罪经历，甚至拍照发微博让全世界都知道。

    浅井大抵也是如此心态，非常想向人炫耀一下。来到仓库的侧门，找到了浩二，浩二一见多了个凉太郎，有点不高兴：“浅井，你自己来就行了，还再多带一个人来干什么？让人发现我放你进去，可是要关禁闭的，给我出去！”

    浅井在凉太郎面前被好友训斥，面子上挂不住，又羞又恼：“马鹿野郎，你翻脸不认人。”

    在日本被公认的“国骂”之一无疑是“马鹿”，指人智商低下、白痴、混账等。在关西则常以“阿呆”代之，多数日本语言学者认为，“马鹿”的读音源自于梵语“愚蠢之人”的日语音译，而其汉字写法则来自中国古代典故“指鹿为马”，包含愚弄他人之意。“马鹿野郎”过去是日本人张口就来的骂人话，现在被认为有点过时。

    浅井继续说道：“这小鬼是个医生助手，将来也是要当医生的。今天来帮我送货，我顺便带他来见识见识，你摆什么架子。”其实浅井是知道凉太郎身份是木头，但凉太郎头上戴着护额，浅井故意隐瞒了这一点。

    医生是比较受人尊敬的职业。那浩二见浅井生气，也不好推脱，只好说：“就只能看一会儿，这里的傀儡是有编号的，只能看，不能动。”说完就带他们进去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仓库里只有浩二一人，但浩二还是有点不放心，边走还边唠叨：“如果有人发现你们，你们可得担下全责啊。”

    来到仓库里间，凉太郎一进去就吓得一哆嗦：“怎么这么多人啊。”。仓库里间很大，仿佛一个封闭的操场，里面站着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就像军队集合一样，分成若干个小块。

    看到凉太郎这副表情，浅井很满意，这正是他第一次见到人体傀儡时的样子。就连原本因为担心事情泄露而心神不定的浩二也得意起来。

    浅井笑道：“逼真吧，没见过世面的小鬼。这里都是傀儡，没有一个是活人。”

    凉太郎走近看了一下，果然，他们都非常逼真，只是细看之下它们个个紧闭双眼，肤色虽然近似常人，但呈现非常妖异的流光。

    浅井一指浩二：“别小看浩二只是个仓管员，他以前可是军中的傀儡操演师，现在退休了才来这的。浩二，让小鬼看看你的绝活。”

    浩二也有点技痒，就说：“好吧，很久不练，只怕有点生疏。”只见他双手一伸，利用查克拉线，他们称为斗气线，将自己与一傀儡建立了连接。

    只见那傀儡突然眼一睁，开始动了起来。只是这时浩二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仿佛他和傀儡互换了身份，他变成了傀儡，而傀儡变成了他。只见傀儡走过来，一躹躬，拍拍凉太郎的肩，说了一句：“小鬼，你看清了吗？”

    凉太郎看得目瞪口呆，傀儡能动也就罢了，居然能说话，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浩二才睁开眼，得意地向凉太郎解释道：“人体傀儡和人形傀儡除了原材料不同外，操控的原理也有本质上的区别。人形傀儡能动，是因为傀儡师的斗气线连在关节点上，操纵它们动的，所以这力量是从外施加的。而人体傀儡就不同了，它是由人体做成的，内部有很多神经存在。我们人体傀儡师是用斗气连接傀儡的神经和我们的大脑。所以操控的时候，我们只要操控它们的神经，就能驱使它们。所以这力量是从内发出来的。人体傀儡和人形傀儡两个一内一外，完全不同。一个高明的傀儡师能操控多个人形傀儡，但很难操控两个以上的人体傀儡。因为人的神经太复杂，操控一个就要全神贯注，很难分心。”

    凉太郎连忙表示叹服。

    浩二继续说：“人死以后，神经就会慢慢死去，肌肉也会僵硬，所以这人体傀儡要发挥它最大的战力，就不能是用死去比较久的人。而是要用刚死的，甚至最好是用活人。”

    凉太郎一惊：“用活人？！” 凉太郎听说有些人体傀儡是用活人来做的，吓了一跳 。

    “你来这里难道还没见过类似的事吗？” 浩二对凉太郎的大惊小怪有点不解，但仍然继续说道，“是啊，我们管用来做活体傀儡的木头叫作原木。人在没死的时候，组织器官的功能最好，所以是最适合的原料。那些工人制作时，先把手脚的一些基本改造做好，而原木还是活着的。为了保证质量，甚至不能进行麻醉，还要让原木保持清醒。等手脚改造好了以后，再把血液抽取离开身体，替换成灵体液。这时原木还是活的，而且因为疼痛，反而把器官剌激成为亢奋状态，功能还更强劲。这时就要由最熟练的工匠大师出手，用灵体液保持原木的神经活性，快速把最后的工序完成，安装机关，去除不必要的器官。”

    说到这里，浩二很自豪地说：“一个真正的制作大师，能保证在制作完成以后，傀儡还存活一会儿。我就亲眼看到刚送来仓库的傀儡居然还会流泪，哈哈。”就连浅井也跟着放肆地笑了。

    凉太郎听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跟浅井相处的这两个月，从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妥，他好酒爱吹牛，就跟自己在乡下的邻居大爷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就连这浩二也是很普通的乡下大叔的样子。直到这一刻，他才又意识到自己和他们这间的身份差别。

    浩二告诉凉太郎：“你和浅井送来的原木，都是已经死了的劣等货。而真正最上等的木头，不是从实验区送来的，是从军事区送来的。那里有里抓到了比较强的战俘或是妖术者，就会先放到军事区里训练一段时间，当他们体能或是法力达到最佳时，就送到这里来进行活体制作。你们送来的劣等货，只能用来批量生产，而军事区送来的上等货，则是要根据原木生前的特点，进行设计，安装不同的装备，以发挥最大效能。一个上等货的设计和制作成本，有时比一百个下等货还高呢。”

    讲到这里，浩二指着旁边一个单独放置的棺材：“这里面放置的可是上等货呢。其他的成品就这样摆放在地面上，而这种高级货是单独保存在棺材里的。”

    浅井不屑地说：“得了吧，真正的高级货色不都是造好就直接送到禁区的吗？怎么会放到你这里了。少吹牛了。”

    “呸，你才爱吹牛呢，”浩二一见四下无人，一咬牙，把棺材打开：“让你这老鬼见识见识。”

    棺材一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美貌少女。这少女看上去生前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躺在那里仿佛就是在沉睡，这少女长得美貌异常，要不说，谁能想到她已是一个死去的傀儡呢。

    凉太郎咋看之下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美女傀儡的神态样貌竟然与记忆中的母亲非常相似，心中一急，抢上一步，心脏狂跳：难不成是妈妈吗？其实这美少女傀儡的样貌与凉太郎的妈妈有不少差别，只是凉太郎十岁时最后见到妈妈，记忆已经很模糊。再上这少女与凉太郎的妈妈都同样属于温柔婉约那样的气质，所以凉太郎才会认错。

    凉太郎细看之下，也发现了分别。且不说年纪相差太多，很多细微的地方也有差别。凉太郎见她的脸上虽经过修整，与平常的傀儡无异，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凉太郎总觉得她神色似有痛苦之状。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明明一个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也是闭着的，但凉太郎就是感到她在哭泣在悲伤。或许是听浩二说了傀儡的制作过程，非常同情他们吧。

    凉太郎注意到的是这少女傀儡的悲伤，但浅井和浩二注意的却是颈下三寸处的构型。浅井张大着嘴忘了合上，好一会儿才咽了一口唾沫。浩二也是一幅色狼的表情：“怎么样，身材不错吧，据说才十六岁就有这样的身材。她生前是日新神社的一个巫女，从小灵力充沛，非常有潜力。”

    神社是神道的信仰中心，日本人的精神图腾。神社起源甚早，主要祭祀对象一方面为主神——“天照大神”，一方面也崇仰自然万物及各种神灵，比如日本现今将近四万座掌管财富与农作物的稻荷神社。而巫女则主要在神社中作祈祷、上蜡，烧香，敬酒，请神等事。被认为是能沟通神灵的人。

    浩二继续说：“星源大师在全国巡游布道说法时看中了她，就把她带到这里，还是由星源大师亲自指导修练了一年的时间才被送到这里来的。她被送到工厂的时候，还以为是来这里修练的呢，还很奇怪地问我这里的布置为什么不像是个修行的场所。你都想像不出我们送她进去加工时，她吃惊的样子。哈哈……”

    浅井一愣：“是星源大师？”因为星源大师在整个和之国都是以慈悲为怀着称的，浅井虽然见惯了这里的残酷，但听浩二这么说星源大师，还真是有点接受不了。

    浩二耸耸肩：“我也是听人悄悄说的，我觉得要么是讹传，要么星源大师有苦衷吧。”

    浅井也不想深究这些，又盯着美少女曼妙的身姿，口中吼吼了几声，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说：“我受不了了！”说完上前想去摸一把，试探罩杯大小。

    浩二大惊，连忙拦住：“你疯了，哪怕是弄乱一点她的衣裳，被别人发现我私自打开棺材，都是死罪。”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说到：“可有人在，贫僧有急事，不可耽误了！”脚步声由远及近，马上就要到了。

    三人吓了一大跳，无处可藏，浩二连忙低声对他们俩说：“快扮成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