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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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靳君迟放大在我面前的容颜,他的眼睛像是盛载了星光与露珠,在暗淡的光线中格外明亮。两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体温已经飙升到可以将理智与思维统统烧毁的程度。这样的感官体验对我来说应该是相当陌生的,可我却莫名觉得熟悉。这样可以灼烫灵魂的温度,甚至是被禁锢的力度和呼吸的节奏,都像是印刻在身体里的,它们在那里,一直都在……
我的意识在纷乱的思绪里漂游,最后还是靳君迟将它们给凝聚起来的:“桑桑,这种时候走神儿,可是在挑衅我!”靳君迟将脸埋进我的颈窝里,不轻不重地咬下去,逐渐变成吮吻。
“啊……”神识归位后才发现洗完澡后我没穿文胸,现在身上的睡裙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到了腰上,“不要……你放开我……”
“你的身体比大脑可要诚实得多。”靳君迟的话像是会催眠的魔笛,“桑桑,别抗拒我……”
原本积聚起来的一点点抗拒的意识,被势如破竹的感官快速瓦解,我让自己迷失在记忆与现实的狭缝中。清晰的思维和意识慢慢变得模糊最终都涣散掉,眼前只有从窗棂投入房间里轻柔的月光,漆黑中裹着银白,就像我与靳君迟这养明明应该划清界限却又纠缠在一起的关系。
第二天,我是被自己设置的闹铃叫醒的。我很喜欢七点钟起床的感觉——夜色已经完全退尽,阳光和温度都舒适得刚刚好,一切都是崭新的样子,看起来是清澈见底的。
靳君迟从床头柜上摸到我的手机,胡乱按了一下,然后直接给丢到地上了。艾玛,这手机是爸爸送我的儿童节礼物,专门定制了我喜欢的HelloKitty的LOGO,刚用了还不到一个月呢。我噌的一下从被子里坐起来,随手抓了条浴巾往身上一缠,就去捡手机。
靳君迟也起来了,睡裤松松垮垮挂在腰上,看起来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他看到我蹲在地上,皱着眉问:“怎么了?”
“靳君迟,你干嘛扔我手机!”我拿着手机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还好地毯足够厚,并没有摔坏。
“不就是手机么,坏了再买新的。”靳君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抓了抓头发,把手伸给我,“起来。”
“这是爸爸送我的礼物!”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气鼓鼓地瞪着靳君迟,把手背到身后。
“……”靳君迟挠了挠鼻尖儿,“咳咳,我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呢……别闹了,乖……”
“行为心理学家研究证实,人在说谎时鼻子的神经末稍就会被刺痛,摩擦鼻子能够缓解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冲靳君迟翻了个白眼。
“我的给你扔,行了吧……”靳君迟把他的手机递给我。
我抓过他的手机,冲着门扔过去,咚的一声,手机砸到门板滑下来。以我多年搞破坏的经验,至少屏碎了。
“你还真扔啊……”靳君迟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我的额头。
“你让我扔的。”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靳君迟,“难道……你……只是想跟我客套一下?”
“……”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敲了敲:“少爷,您起床了吗?”
靳君迟冲浴室那边使了个眼色,我马上窜进去,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靳君迟幽幽地应了一声:“进。”
管家走进来:“少爷,您的手机掉了……”
“什么事儿?”
“今天早上,伯爵不肯吃东西,连最喜欢的罐头都不吃。”管家继续说,“就跟刚到家里来一样。”
“她呢?”靳君迟的口气是相当地不耐烦。
“是谢小姐喂的……可是伯爵就是不肯吃……”
“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去看看。”
“是,少爷。”
靳君迟走进浴室就直接脱衣服,我尖叫一声捉起手边的浴巾扔到他身上:“啊……暴露狂!变态!”
“靳太太,你老公是变态很你很有面子?”靳君迟优哉游哉地踱到花洒下面,“况且,你洗澡也不穿衣服吧?”
“……”靳君迟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胡乱涂了点儿面霜,逃也是似的出了浴室。
我得先下去看看伯爵,不知道是不是我昨天给它吃水果,吃出什么毛病来了它才不吃东西的。我刚下到二楼,就看到谢云静端着狗食盆追着伯爵‘诱惑’它吃东西。
我扶额,伯爵是条阿拉斯加雪橇犬,谢云静穿着小肚兜和热裤,‘来势胸胸’还露着白花花的两条腿,但是对狗狗来说,应该也没什么诱惑力吧。色诱的话,我觉得找条小母狗还比较靠谱。伯爵看到我,马上跑过来,摇头晃脑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生病了,我稍稍放下心来。
“伯爵,过来。”我带着伯爵去了餐厅。
“少奶奶,您喝牛奶、果汁还是咖啡。”管家在餐桌前站得笔直。
“先给我一杯牛奶吧。”我在碗里放了些麦片,然后把牛奶倒进去放在伯爵面前,“吃吧。”
伯爵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开吃。
别说是管家,我都震惊了。看起来根本就不挑食呀,管家为什么刚才要忧心忡忡地去跟靳君迟报告它不吃东西呢。
“给它吃什么了?”靳君迟也洗漱好下来了。
“少奶奶给伯爵吃了牛奶麦片……”管家如实回答。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养了?”靳君迟拍了拍伯爵的脑袋,伯爵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埋头苦吃。
谢云静也走进餐厅,那表情似乎震惊得不行。
靳君迟喝了口咖啡,随后翻动着面前的报纸:“你今天起这么早要做什么?”
“上班。”我吃着盘子里的厚蛋烧。
“那正好陪我去市政厅开会。”靳君迟似乎对我提出要上班相当满意。
“靳总,我去启正上班。”我冲靳君迟耸耸肩,“市场部副总监,比你那芝麻绿豆小助理高级多了。”
“你现在能把小助理做好就不错了,还没学会走就想跑。”靳君迟一脸嫌弃。
“我可以边学边做,而且,爸爸会提点我的。”
“提点?帮你收拾烂摊子还差不多。”
“要你管!”我本来想再怼靳君迟几句,但是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有点儿心虚——那屏碎得叫一个毫无保留呐。
“回恒隆,什么不会我教你。”
“不!”我拒绝得斩钉截铁。
靳君迟默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回来,我给你安排一个总监的职位。”
“我不要。”我怎么觉得靳君迟这智商下降了呢,难道他以为我真是因为职位的问题才不去恒隆?从理论上讲助理真不如副总监高大上,但助理却是很历练人的职位,其实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在恒隆工作感觉很奇怪。
“我难得开次后门,错过了别后悔。”靳君迟哼了一声。
我真懒得理他,要不是他在背后捣鬼我能进恒隆的总经办?还难得开后门,谁信呢!
我巴拉完早餐,上楼换衣服。去上班总要有去上班的样子,我打开衣柜,找出一套正装。米色修身衬衫搭配藏青色西装裙,衬衫的领口是荷叶款设计,还用藏青色的丝线绣了边儿,看起来不但精致还很协调。靳君迟买的这些衣服看来都中规中矩的,但在细节之处总有些新意,会让人觉得很惊艳。
选了黑色的拎包和高跟鞋,对着镜子照了照,似乎有些太素净了些。翻出眉笔和唇膏,稍稍修饰了一下。穿正装最好搭配一两件首饰,可我的首饰都没带来……对了……昨天逛街买了条项链的。
我找出昨天用过的包包,从包里找出那个小小的锦盒打开。细细的铂金链子上坠着一颗很小的紫珍珠吊坠。这条项链样子特别朴素,但是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决定买下来了。那种亲切的感觉,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老友。
我刚把项链戴好,还没来得及得瑟个自拍,就被靳君迟一把给扯下来了。真就是硬生生地拽下来,把我的脖子都弄疼了:“这是哪儿来的?!”
“当然是买的!”我脖颈上出现了一道很细很细的红痕,幸亏链子细不结实,要不估计得给我来个割喉。实在压不住蹭蹭往上冒的怒火,我抬脚在靳君迟的大长腿上踢了两脚,“一大早先扔我手机又扯断我项链,你蛇精病啊!”我抓起包包就往外走,把门甩上之前冲他吼,“出门记得吃药!”
我真被靳君迟给气炸了,走出卧室脑袋还在嗡嗡地响着。下到一楼,就更烦躁了。谢云静好像要上楼去,两个女仆拉着她,她那肚兜抹胸的带子都要被她拧断了。
管家板着脸挡在楼梯口:“谢小姐,请自重。”
我都要被管家的措辞逗乐了,就谢云静这衣着从我第一眼看到她起,她就没自重过好么。我都开始好奇,她冬天的时候穿什么,这么清凉根本无法过冬吧。管家、女仆和谢云静完美的把楼梯口堵死了,我是等他们都消停了,还是折上去乘电梯下来。可是,我有一点点幽闭恐惧症,不喜欢一个人用电梯。
我还在踟蹰,楼上却传来靳君迟的怒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