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还会再见

    艾莉莎完全不知道路西法和莉莉丝在说什么。她瞥了一眼莱彻，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300年指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你真的能够放下？”不用指明路西法也知道莉莉丝指的是什么。他晃了晃脑袋，不置可否。

    艾莉莎是他目前最珍视的存在，但他也很清楚自己除了伤害没有办法带给她更多的东西。最终的结局恐怕也是看着她离开，无法挽留。他好歹也是撒旦路西法，不想就这么真的吊死在她身上。所以干脆换一种方式让自己解脱。

    只要感觉是被迫的就行了。可是，如果300年的时间都不足以让他遗忘的话，他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呢？

    从天使长变成堕天使都没有后悔过，现在的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还是在人间待得太久了的缘故，沾染了太多的人类气息。是时候把那些感情放掉了。

    “如果你还不动手，我可就要离开了。”只要自己足够狠，还怕什么呢？看来不止是自己，莉莉丝比他在人间呆了更久的时间，恐怕已经变得比自己还要多虑。但怎么说那个诺尔和她是一路人。她只是怕自己会打扰她才想要这三百年的清静罢了。

    给她不就是了吗？

    “艾莉莎……既然你不想留在我身边，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所强求。你的翅膀，我现在还给你……”艾莉莎还没有反应过来路西法在说什么，就感觉到背上一阵刺痛，竟然真的有羽翼一点点生长出来。“你一直都想拥有的白色羽翼。在嘉丽尔苏醒过来之前，还能够保持一段时间。”

    不知道在梦中出现过多少次的场景。艾莉莎惊喜地看着身后的羽翼，一双白色的羽翼，在黑暗之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前一阵失去羽翼的所有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弥补。虽然只能拥有不长的时间，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可以回到天界去，让他们亲眼看看，她艾莉莎从来都不是堕天使！

    但是……为什么路西法要这么做？他和莉莉丝到底在干什么？

    “你看起来很担心……如果真的是为我而担心就好了。你早就知道血月的事，却没有警告我，足以证明你对我的芥蒂。不过没关系，三百年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不是落在米迦勒手里，或者困在人类的身体里面，很快就会过去了。记得送我回地狱里去，莉莉丝。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他的意思是……他会消失三百年的时间？这就是莉莉丝的目的了？所以他才会把翅膀还给自己，是因为他觉得，以后都不会再见到自己了吗？艾莉莎真的不觉得自己还能够撑过三百年的时间。

    “路西法？”艾莉莎还没有想好究竟要说些什么。要是她说出了莉莉丝的计划，路西法已经带着她离开这里了吧？又怎么会要消失这么久呢？而且看起来心甘情愿的样子才是让艾莉莎最疑惑的一点。可是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不要让我真的觉得你很担心。我都已经要离开了。如果三百年后你还在的话，我们也会很快见面的。我保证。”路西法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莉莉丝，如果你还不动手我可真的要离开。你搞出血月这么一招是真的觉得米迦勒注意不到吗？要是等一下他出现了，你肯定不会出手帮我吧？”

    是啊，莉莉丝都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个人会躲在暗处。事情还真是棘手得不行。她走到路西法面前，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上那抹熟悉的微笑，念动了咒语。

    路西法随着咒语的声音缓缓闭上眼睛，绯色的光芒从莉莉丝的手心落到他身上，将他包裹起来。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不得不对你有所提防。所有的恩怨，等三百年后你醒来，再来找我！”

    “再见。我们终究会再见的。”

    光芒消失的时候，路西法也没有了踪影。事情比想象中顺利了太多，倒让莉莉丝觉得有些失落。艾莉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前一秒还说不会放弃自己的路西法，就这么要消失掉三百年的时间吗？

    而更让艾莉莎觉得不真实的是她的翅膀。在感慨完了路西法之后，她就兴奋地开始扇动起自己的翅膀来。

    完美的，洁白无瑕的羽翼！她总算是“拥有”了。

    可是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艾莉莎发现在失去路西法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她是断然不能回到天界的，就算她真的很想回去展示一下自己的翅膀，吓一吓那些曾经嘲讽过她的天使们。不过那等于说是自投罗网。她才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所以，究竟要怎么——

    还在想着，艾莉莎就感觉到谁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抬眼一看，果然是莱彻。呃，他想要干什么？

    “跟我走吧，艾莉莎……”

    “去哪儿？”她条件反射似的回答，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莱彻刚刚说了什么。

    但就算是条件反射的回答，已经把莱彻难住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把诺尔和莉莉丝带回去已经让凯纳斯气得不行了，要是把艾莉莎带回城堡去，凯纳斯真的会把他扫地出门的。所以回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打算。

    艾莉莎本来还想着在莱彻说出地址以后马上拒绝得，没想到他半天都说出一个字来。看来自己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离开，反正我答应过伊莫有空了就去找她。”如果说现在艾莉莎最想见到谁，非伊莫莫属了。以她的聪敏，肯定能够逃脱米迦勒的追踪，但自己找上去，反而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以免莱彻觉得很尴尬。

    “去我和诺尔的那栋小楼吧。反正那里没有人。”最后还是莉莉丝心疼莱彻，为他提供了一个地方。反正……米迦勒迟早会找来，艾莉莎也呆不长久。

    诺尔倒是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帮助艾莉莎，但那也不是说帮就能帮的。天使长的能力就算可以小觑，如果他找了其他天使帮忙，光是拉斐尔和加百利都不敢想了。怎么说都是袖手旁观来得自在。即便是路西法目前的能力，也不过是自保而已。上次若不是有自己的帮助，他也不可能带着艾莉莎脱身。

    “那……谢谢你了。”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莱彻的头脑也乱得不行。

    “在我的翅膀变黑之前，米迦勒应该是不会找来的。但那段时间……恐怕不会太长。不过我的确需要一个地方可以落脚。是熟悉的地方就更好了。”艾莉莎觉得还是不要推辞地好。就算是提出要去找伊莫，也保不准莱彻会陪她一起去。所以干脆安安心心地待在卡特尔。

    直到那一刻到来好了。反正莱彻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大不了把他敲晕了让他没有办法看到就行了。

    走进那幢哥特式建筑，里面已经不是漆黑一片了，诺尔不知是从哪里弄到了一些烛火，艾莉莎第一次清楚地看见房子的结构。

    “诺尔！你真是比我想象中帅气多了！”上一次在教堂门口看到诺尔的时候，艾莉莎还思考了一下才把他和记忆中那个苍白病态的少年挂钩。她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动手。

    诺尔显得有些腼腆，“谢谢！”他说得十分诚恳，显然不止是为了艾莉莎对他的夸奖道谢。

    “我和诺尔会在今晚启程离开卡特尔。这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太多次我觉得我会失去他。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了那些时光。”

    莉莉丝说得很是动容，艾莉莎则微笑着看着他们。“你们值得这一切。好好去享受吧，没有什么是值得你们挂念的了。”

    但诺尔显然不知道莉莉丝的计划，他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会还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吧？以为我没有杀你是我的意思，所以心存感激？不需要，诺尔。我是天使，有自己的使命，所以除了使命之外我不会插手其他的任何事情，把你那点儿感激放下吧。你会让我不好意思的。”看出诺尔的心思，艾莉莎解释道。她真担心莉莉丝和诺尔留下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莱彻她还可以敲晕，但诺尔会比较棘手吧？

    没想到艾莉莎会这么说，诺尔觉得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了。既然莉莉丝要走，就和她一起离开好了。他点了点头。原本想说再见，却又明白那是不一定的事情，所以就什么也没说。

    目送着莉莉丝和诺尔离开，看他们逐渐融入夜色之中，艾莉莎难得地放松起来。她扇了扇自己的翅膀，还是有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

    不过，莉莉丝走了，弗兰的事情好像还没有解决吧？而路西法要三百年之后才出现，想拿回契约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能就让弗兰一直受折磨下去吧？

    艾莉莎回头看了看莱彻，而就在方才，莱彻已经读出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