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秦苕昉情窦初开
齐润峙也觉自己唐突,脸跟着一红,掩饰着往马房跑进去,说:“你在这里等着,我牵马去了。”急匆匆去了。
秦苕昉看他那紧张狼狈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
迟娜菱因站在台阶上等着齐润峙,久久不来,心里疑惑,自己往马房走过来,看到秦苕昉一个人站在马房前,脸儿红红的,疑惑地问道:“苕昉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娜菱妹妹你来了,润峙说今天天气好,可以去踏青,你也一起去吧?”
“是我邀润峙哥哥一起去踏青的啊!”迟娜菱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哦,这样。”秦苕昉有些尴尬。
迟娜菱又道:“既然你在这,我们三个就一同去踏青吧。”
苕昉还来不及回答,齐润峙牵着马从马房出来了。见到迟娜菱,稍觉意外,呵呵笑道:“娜菱妹妹,你怎么自己到马房来了。”
迟娜菱嘟着嘴说:“你说牵马,老不来,我只好来马房找你。”
见秦苕昉呆在一边,沉默无语,齐润峙递给她一根马缰绳,说:“苕昉妹妹,我们走吧。”
三人出了迟家大院,便纵马奔腾起来,一口气奔出五六里路,齐润峙和迟娜菱从小练功,身体底子扎实,跑马五六里不算什么,秦苕昉若显出吃力,额角上微微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齐润峙看她跟不上,道:“苕昉妹妹,累了吧。”
“润峙哥哥,你怎么只看见苕昉姐姐累了,没看见我也累了。”迟娜菱微微噘嘴。
齐润峙道:“那好,你们看,前面一遍草地,我们下马休息,让马儿也正好大饱一餐。”齐润峙勒住马缰绳一跃下马,英姿俊挺地站在马前回头看着迟娜菱和秦苕昉。
迟娜菱赫然一声勒住马缰绳,身体轻盈一纵而下,对着齐润峙娇俏一笑:“怎样?我的骑马技术很好吧。”
齐润峙微微一笑,道:“娜菱妹妹何其威风。”又道:“苕昉妹妹,慢一点,别摔着了。”放下手中的马缰绳,走到秦苕昉马前,拉住马,秦苕昉才稳稳下了马,道:“你们两个骑马太快,我要赶不上你们了。”
齐润峙看她额角上一层细密的汗珠黏住了额前刘海,两鬓的发丝泛湿了,因为有些热,脸儿红红的,愈发显得粉粉妆玉琢的一张脸,他不由得一时愣住了。秦苕昉看他那样的脸色,心中一惊,忙转过脸去避开。幸而迟娜菱没看见。
齐润峙自己也觉得了,讪讪转身对迟娜菱道:“你们看马儿吃得多欢。”
“是啊,说啊,要走早知道有这么一遍草地,早把它们带来了。”迟娜菱心中欢乐,不言而喻。
春日柔风,夹带着各自花香的味道,款款而来,轻轻吹在人脸上,有说不出来的快乐和满足。齐润峙站在晨光柔风之中,万物复苏,渐渐露出浓浓绿意,在这柔情惬意中他莫名心跳着,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渴盼一个人,好像很遥远,又近在眼前。
这种感觉是这样美好而惬意无比。齐润峙不时回头看秦苕昉。秦苕昉偶尔回头,两人目光相遇,又攸的分开,莫名有了某种默契似的,而这种默契让两人颇觉不安又偷偷快乐!
三个人坐在草地上,玩得正开心。
草地上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径,路的径途缓缓走过来一个人。那人看起来衣着褴褛,脸色灰白,看见秦苕昉便站住了,道:“苕昉姐儿,是你!”
秦苕昉愣住了,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家的管家胡侬。
“苕昉姐儿,果然是你。”胡侬激动不已,“可算找着你了。”
“找我。”秦苕昉听到找这个字,心里隐隐不安。
“是的,老爷听人说你来了滩海市,派我出来接你回家。为了走得快一些,我选了骑马走山路。可是,我在半路上遭遇了暴雨,山体滑坡,我也险些丧了命,一拖就是半个月,我以为我这一世再也见不到苕昉姐儿了。”胡侬掉下眼泪,继续说到:“我本来随难民一起往北方区,可是,那边听说在打仗,被那些军队围住了出不去,我只好返到滩海,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姐儿。”
秦苕昉也陪着他流泪,哭得眼圈儿红红的。
齐润峙见他们哭得伤心,道:“见着了就好,大伯,你一定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吧。”
“是。我一路乞讨来到上海,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胡侬羞惭低下头。
“那去我们家吧,我叫他们给你弄吃的。”迟娜菱热心地说。
“娜菱,谢谢你。”秦苕昉感激地说。
“苕昉姐姐,你说什么呢,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那好,我们回家吧。”齐润峙已经把马牵了过来。
四人回到迟府。迟娜菱吩咐厨房的老妈子去给胡侬做吃的。老妈子领命去了。
迟月楼听说秦苕昉的家里派人来接。过来问怎么回事。齐润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脸上留着落寞颓丧之色。迟月楼看在眼里,朗声一笑,问:“润峙,你怎么了?”
齐润峙摇头不语。
“是怕苕昉被接走吧。”
齐润峙把头低下。
“傻小子,苕昉不会走的。”
“师傅,你怎么知道。”齐润峙抬起头,一双眼无比期盼。
“你想,秦家既然世代显贵家族,秦苕昉一旦出来,必有非常之处,苕昉这孩子我懂,外柔内刚,凡事决断,以我的判断她定然不会回去。”
齐润峙一听,觉得有理,欣喜道:“师傅,你说的是真的。”
“师傅什么时候看错过人,哼。”迟月楼淡笑一声,往后院去了。
齐润峙站在那里,半信半疑,半喜半忧,一副患得患失不自信的模样。
胡侬吃过饭,便由秦苕昉陪着往前院过来。胡侬握着苕昉的手,说:“苕昉姐儿,你去收拾东西,我去禀报迟月楼老爷,我们和他们道一声别,然后回家。”
“胡侬,你告辞我师傅后,你就回去了,我不想回去,我想呆在迟家班学戏。”
“苕昉姐儿,这怎么行呢?你可是秦家千金,怎么能学戏呢?再说你不知道你离家的这些日子老爷有多着急担心你。”
“胡侬,我知道我爹心疼我。只是我想留在滩海留在迟家班。你还是一个回去吧。还有……”秦苕昉顿一顿,说:“我不是有意打坏文成公主碗的,叫我爹原谅我。”
“傻孩子,你爹早原谅你了,要不会叫我接你回家么。苕昉姐儿,你听我话和我一起回家,你这样孤身在外老爷太担忧啊。”
“不,我要学戏,不回去。”
“可是……苕昉姐儿。”胡侬着急得不行。拉着秦苕昉的手走到僻静处,前后看了又看,才低声说:“苕昉姐儿,你脖颈上是不是带着一块玉?”
“是,是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戴上的,怎么了?”‘
“这块玉不能给人看见,不然秦家老小可能都有性命之忧。”
“不会吧,我爹一直提醒我戴着,别起下来呢。”
“你知道这玉珏是一对玉,前一段时间有人来寻这玉珏。他们差点发现你妹妹身上的那一半玉,幸而老爷机智,藏在鹅食囔中才没有被他们找到。后来,他们走了后,把鹅杀了才取出玉珏。但是他们一定不会死心,会找到你,那样你就太危险了,所以老爷才担心你,叫我骑马抄近路赶在他们前面接你回家。我还一直担心他们早到了迟府,趁现在他们没有发现玉珏在你身上,一切还来及……”
“可是现在并没有人来找过我啊!”
“那帮人就在滩海,现在没来不代表以后不来。好孩子,随我回家吧,不然老爷不会放下心的,他身体是那样不好。”
“我爹怎么了?”
“老毛病吧,唉……”胡侬叹息摇头,道:“你知道,你桂姨脾气躁,动不动就在府里大吵大闹,你妹妹还小,你爹孤独就更加想念你了。”
两人正说话,齐润峙和迟娜菱找来,听见他们站在一棵松树下似乎争论什么玉,迟娜菱走过去,道:“苕昉,我爹叫你带胡侬管家去见他。”
“嗳,就来。”秦苕昉牵着胡侬的手就往前走,胡侬无奈,只得向前厅去了。
到了大厅。胡侬向迟月楼问好。并表示想带走秦苕昉。
迟月楼道:“苕昉虽小,还只有十五六岁,但是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如果她自己暂时不想回家,留在迟家班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拜我为师,就是我迟月楼的徒弟,迟家班的弟子,我会尽到做师傅的责任。这一点,请胡管家放心。”
胡侬还想再做争论,说服秦苕昉回家。这时迟府管家花子河匆匆进来禀报道:“老爷,棠继仁来了。”他脸上显出一些慌乱。
迟月楼脸上一沉,道:“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老爷。”
“不见!”
“怎么,迟班主不欢迎我啊!”随着一阵干笑,棠继仁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进来,他身后随着张平、幻羽等一列随从。
迟月楼冷眼看着他们,训斥道:“花子河,你怎么看门的,怎么让狗进来了。”
“哎,你怎么说话,不要命了。”棠继仁的得力心腹张平狗仗人势地要冲上前来抓迟月楼。
棠继仁摆摆手,道:“迟班主对棠某人不满啊!我可是一直敬仰迟班主得很啊!”
“我呸,你姓什么棠,偷大天之盗,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
“迟月楼,你别乱说,顾忌一下后果。”张平横着脸再欲走上前对付迟月楼,棠继仁拦住他,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迟班主喜欢捕风捉影也罢,随口污蔑我也罢,我都不会计较,闲话少说,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是来有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