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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台北之后,时靖仪努力振作,除了一边办理父亲的后事,一方面则与张衡隆在股东会上斗法。

    好在时靖仪平时打下深厚的商业根基,加上解彦廷不可或缺的支持,充分在股东会上发挥实力,说服不少原本游移不定的股东们,再加上拥有超过半数的股权,终于让张衡隆一票人闭了嘴,时靖仪成功继任董事长的职位。

    同时,原本就属于「至荣金控」旗下的公司,也见识到时靖仪的能力,纷纷同意让她接任父亲的职位,时靖仪成了名副其实的总裁。

    在一阵风风雨雨之后,情况总算大致稳定,而刑事局也在此时查到张衡隆涉案的证据,提起公诉,全案进入司法程序。

    一直到现在,时靖仪才能真正露出笑脸,在父亲的牌位前,双手合十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纵使这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解彦廷站立正一旁,黑眸直视着她略显清瘦的侧脸,心里有满满的心疼。

    她总算是挺过来了。

    这一阵子,他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为了自己的未来、为着时震远的心愿努力奋斗,他很高兴能看到她成长茁壮,变成一个成熟、有自信的女人。

    然而,这是不是就表示他离开的时候就快到了?

    「怎么了?想事情想得出神了?」时靖仪脸上带着笑容,侧头看着思索中的解彦廷。

    解彦廷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下一秒,时靖仪就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个满怀。

    解彦廷身子僵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一双手悬在半空中,心里既酸又甜。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要不是你,我早就撑不住了。」时靖仪抱着他,小脸埋在他胸前,唯有在他怀里时,她才能完全感到放心。

    大掌终于还是停在她的腰际,紧紧的揽住她纤细的身子。

    「你做得很好,非常好,董事长没有白疼你,也没有白教你,你所做的一切,他一定十分满意。」解彦廷以她为荣,相信时震远也会有相同的感觉。

    时靖仪抬起头,显然很高兴能从他口中听到赞美。

    「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困难,你都会在我的身边。」时靖仪再度靠在他宽阔的胸前,要是没有他,她一定什么都做不到。

    「傻瓜。」解彦廷揉揉她的发。「那是因为你有能力,跟我没有关系。」

    「谁说的?」在时靖仪心里,他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要不是你帮我对付张衡隆,我一定会被那只老狐狸整死,瞧他那副笑里藏刀的模样,只有你才有办法对付,我一看到他,就只想冲过去打他几巴掌,什么事都别做了。」

    「谢谢总裁夸奖。」解彦廷呵呵笑了几声,这一点,她倒是说对了,她的商业知识与能力都很好,就是处事还不够平稳,冲动了些。

    「叫什么总裁啦,我是时靖仪,是你的靖仪,一辈子都是……」她的小手收得更紧,现在只想偎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不离开,她的心早已烙上了他的印记,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她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

    「靖仪。」解彦廷开口唤她,声音低哑,明明每天见面,为何心里却还是盈满数不尽的思念?

    「怎么了吗?」她仰起头问着,望进他那有如深潭般的黑眸里。

    解彦廷只是摇头。

    他的脸上有着教人心悸的温柔,语调低醇得几近缠绵,揉合成一股教人心头发酸的感觉,时靖仪不安起来。

    「有事,你一定有事。」她黛眉深深的蹙起来。

    「哪有什么事?」解彦廷顾左右而言他,声音像是自言自语。

    「别瞒我,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了。」时靖仪收敛笑容,松开围在他腰际的手,心里很慌,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解彦廷直直的望着她,那认真的神情教她又慌又乱,他像是要用这一刻将她的身影记下来,然后……将她一个人丢下。

    「不要丢下我。」时靖仪突然扯住他衣角,像个可怜兮兮的孝,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对了。

    解彦廷怔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后才开口。

    「有个在美国的朋友,介绍我一个工作,待遇和条件都不错,我想去试试。」或许只有走得远远的,他才能忘得快一些。

    时靖仪宛若被闪电击中,全身感到又痛又麻,下意识地将拳头握得更紧,像是极力在忍耐什么。

    两人僵持对峙,没有人开口,就这样任由时间流逝,静得只听得见钟表滴滴答答的声响。

    时靖仪神色僵凝,觉得对他好失望。

    「这些日子以来,你把我当成什么?」苦涩的感觉、悲哀的间句,从她的口中逸出来。

    「靖仪。」解彦廷曾经猜测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平静,他以为她会像个孩子般的耍赖,可是……

    「对我好,呵护我,说会陪着我,让我那么那么的相信你,在我对你交付所有的信任与依赖时,你却说走就走?」时靖仪深深的凝视着他,冷哼一声,语调逐渐变得冰冷。「这就是你守着我的方式,先给我糖吃,然后再捅我一刀?」

    听着她渐扬的语气,知道她的怒气正在累积,解彦廷只是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打算替自己辩解。

    如果让她误会,就能切断两人之间的纠葛,那就这么办吧!

    经过长久的沉默后,时靖仪的心慢慢冷了。

    教她失望的,不是他想另谋高就的事,而是他存心离开她、跟她保持距离的态度。

    她更心痛的,是他将她带到了天堂,让她以为已经得到一切的时候,再狠狠的把她推入地狱。

    「我只是遵照董事长的遗愿。」解彦廷将两人的关系,用最简单、最无情的理由交代过去。

    时靖仪难受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双让她魂牵梦萦的黑眸。

    原来这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只是他用来偿还父亲恩情的工具,除此之外,他对她再没有其他意思。

    时靖仪咬牙,浓浓的怨在一瞬间累积到最高点。

    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觉得他可以把全世界都给她,好得让她误以为在他的怀里,就能得到完全的保护。

    但他还是要走……

    「所以你已经决定了,是不是?」时靖仪轻轻的问,态度冷沉得让他心惊。

    他会离开,是因为想给她一个更完整的将来,但是他不会走远,他会时时看顾着她,守候着她,直到另一个好男人出现,那他就再也不辜负时震远的交代。

    「为什么?」时靖仪问,声音很轻,像是被他伤透了心,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解彦廷咬了咬牙,知道这一次该让她彻底死心。

    「董事长交代我,一定要帮你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这是他的遗愿,而我……还不够资格。」

    「就因为爸爸希望我嫁给更好的人,所以你宁可转身离开?」时靖仪干笑了几声,笑容空洞,心早就痛到麻痹。

    解彦廷扯了扯唇,原想轻松的一笑置之,但是却笑不出来,看着她清澈如泉的眼眸,他只听到自己粗嗄的声音。

    「反正我不够好,真的,我不够好。」她值得更好更可靠的男人,至于他,就算了吧!

    心痛到极限,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一辈子陪着我?」时靖仪疲倦地闭上眼,无力再开口,只是摇头。

    她曾经是如此掏心掏肺,想将一切的爱情都献给他,但结果呢?他却什么都不要。

    既然他不要,那她留着对他的爱情,也没有什么用了。

    时靖仪看着他,脸上尽是云淡风轻,然而仍有一股说不出的冻人寒意由骨子里直透出来,寒彻心肺。

    「想要我嫁人,把我这个累赘甩了?没问题,我可以帮你做到这一点。」时靖仪对着他说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告诉你,绝对没有问题。」

    时靖仪看着他,然后默默的转身,用着极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里。

    他要自由,那她就给他自由,虽然在失去他之后,她的生命里已经不会再有幸福降临了。

    解彦廷看着她转身,像是要走出他的生命,他突然怔住。

    看她走得潇洒,是那样毫不留恋,他犹豫着,好想开口喊住她。

    但是喊住她又能做什么呢?

    他不敢爱她、不敢守候她,那么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他握紧拳头,却始终没让自己追上去,她的一字一句全都重重敲到他的灵魂深处,他的心乱成一团。

    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仿佛被榨干了全身的力气,解彦廷虚脱地跌坐在地上,矛盾地抱着头。

    ************

    或许是工作上了轨道,或许是她真的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在公司逐渐平稳、在解彦廷准备将工作交接出去时,时靖仪的私生活突然丰富起来。

    她开始参加商业舞会,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独身、美丽且拥有财富的女人,有资格获得所有男性的注目,无论是已婚还是未婚。

    两人像是从未发生过争执,她也好似完全不在乎他要离开的事实,公司里,她有礼地请教他各种问题,回到家,她每天笑着跟他说早安,睡前说晚安。

    若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就是她不再赖在他的身边,不再用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他,不再用那双教人心折的眼瞅着他看。

    他成功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只是一个特助、一个兄长,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他知道这样比较好,但是她的身影、容貌,仍莫名地左右着他的思绪,看着她渐渐远离他,转身投入自己的生活,这种感觉犹如芒刺在背,心底那股说不出的闷痛,更令他快要崩溃。

    他太高估自己,以为自己够理智,能把持得住,却悲哀的发现,面对她,他竟脆弱得不堪一击。

    当她对着他笑,那样的笑容他却不想看,只能转过头去。

    但当她对着别人微笑时,他却又无法平心静气,同样地,还是只能转过头去,假装丝毫不在意。

    是不是真的该转身就走,这样他才能完全的忽视这一切?

    今晚,又有一个热闹的商业酒会,会场里人来人往,解彦廷倚在墙边,看着她周旋在众人之间,那自信的神采,已经不是过去青涩的少女。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然而那样的笑容,不再只是对他绽放。

    解彦廷握紧手中的酒杯,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这想法让他整个人僵住,脑海里一片空白。

    天,他竟然在吃醋?!

    解彦廷将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这看似热闹,实际上却带给他痛楚的场所。

    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偏不相信,他真的放不下这段感情。

    站在远处的时靖仪,并没有忽略他转身离去的举动,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自然。

    她不能再想着要依靠他了,因为他终究会离开,她的疏离、她的冷漠,还是没能影响他的决定,他打包行李、交接工作的举止一直没有停过。

    她知道,他是铁了心要离开她。

    以往只要她伤心,他就会来给予安慰;她受伤了,还有他会呵护她;遇到什么难题,他也会一直待在她身边,但是现在他却要抛下她?!

    一向最心疼她、呵护她的解彦廷,自以为在做着对她最好的决定,他当真不知道她的无助吗?

    他是否知道,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同时也带走了她生命中的阳光与欢笑。

    她想他是不会知道的,他只固执的遵守着对父亲的承诺,想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这样他才能走得安心。

    既然如此,那她偏不让他安心的离开,决不!

    风吹来,吹散了他的承诺,他既然毁了约,不再继续照顾她,那她就自暴自弃给他看。

    才下定了决心,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一口接着一口饮尽杯中鲜红的酒液,让美丽的粉红染上她清丽的面颊,更添几许美丽的颜色。

    「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看场电影。」其中一个男人开口,吸引了时靖仪的注意。

    他是某银行的经理,与公司的关系颇深,人长得相貌堂堂,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对方很明显对她兴趣浓厚。

    答应吧,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时靖仪努力这么告诉自己。

    于是她笑了,点了点头,应允了男人的邀约。

    「别等明天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偷偷离开好了。」她索性将约会提前,笑意灿然的小脸有着男人无法拒绝的美丽诱惑。

    那男人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应和。

    「那我去开车,待会儿门口见。」

    时靖仪笑着看那男人离开,深吸一口气后,决定去跟解彦廷「道别」。

    在花园里,她找到正在抽菸的他,他的背影给人一种极为可靠的安全感,但他的拥抱却不再是她能依偎的地方。

    「彦廷,我待会儿还有事,你先回去好了。」她站在他身后,努力的控制着音调,不想让浓厚的苦涩情绪自她口中流泄出来。

    解彦廷慢慢地转过身,嘴角牵起的笑容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好,自己小心点。」解彦廷困难的挤出声音。

    时靖仪轻哼,红唇有着自嘲的笑。

    好,自己小心点?

    就这样吗,他所能表达的关心,就只是这样而已?

    甚至连她要做些什么事、跟什么人出门,他连问都不问?

    也许,他对她真的只是义务与责任,再多……就没有了。

    时靖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好痛好痛,经过这些日子,她胸口的痛觉仍然没有消失,轻易的就被他扯动。

    守不住自己的心,是她自己愚蠢,执着没有未来的冀望,是她不懂得死心。

    她不怪他,怪的是自己。

    既然他不要她,那她也不要自己了。

    「好,那今晚不要等我,我会晚点回来。」语毕,她淡然的转身。

    在解彦廷还没有自觉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扣住她的手。

    这一刹那他突然惊觉,原来自己是多么放不下她,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暖从他紧握的手心传来,却带着能剌伤她的痛。时靖仪缓缓回头,柔媚温驯的笑了。

    「不要试图阻止我,那会让我以为你仍有一点在乎我。」时靖仪习惯性地想自嘲一笑,却发现丝毫没有力量牵动嘴角,她的笑容很破碎,也很讽刺。

    闻言,解彦廷一怔。

    她在提醒他,不要她,就不要囚着她。

    她在告诉他,不要她,就不要这样关心地看着她。

    她在警告他,再不放手,她就要冲回他的怀抱里了。

    于是,他松了手。

    手中的钳制不再,时靖仪时常微笑的唇收敛了原有的美丽弧度。

    曾经,他的等待与守候,温柔得让人想沉醉。

    而如今,他的大方、退缩,将她伤得好深好深。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指尖抚上他痛苦深蹙的眉,时靖仪凄楚笑着,泪跟着滴落。

    「你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解彦廷抓住在脸上抚触的小手,闭了闭眼,像是在挣扎什么,待他睁开眼时,便退开一步,拉出距离。

    「我不会后悔的。」他如此说道。

    时靖仪最后一次望进他的黑眸里,他眼中的温柔绪络总让她莫名心悸,却也莫名心痛。

    她不懂,他们怎会走到这个地步,相爱却又将彼此推得更远。

    「我曾经爱过你。」时靖仪淡淡的说,之后漠然转身,颊边滚落了一滴滴的热泪,而她的心,落下的却是一滴滴的鲜血。

    对他的爱,已经是「曾经」。

    教训,一次就够了,她要学会放逐自己,实在怕极了为爱受伤的痛苦。

    解彦廷看着她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说「曾经」爱过他,这句话教他莫名的心悸。

    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他揣测着她的想法,虽然这是必经的过程,他的心仍一阵惶恐。

    他感到头很痛,胸口快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自己酒喝多了,还是因为就要失去她了。

    心,就这样被她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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