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断指
韩哲用匕首轻轻拍了下小畅的脸笑道：“怎么，美人，你不向我求饶吗？”
小畅冷冷地看着他说：“我从来不会和任何人求饶。”
“你要是对我求饶，我就放了你。”韩哲凑近她的耳边亲昵地说。
“就算我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这只是你取乐的一种方式。”小畅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悲悯的神色：“可是就算你划花了我的脸，陆其渊他还是会爱我，他会让你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如果你敢杀了我，陆其渊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报仇。而你呢，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只是一个被仇怨吞噬了心智，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一群混混出来横行霸道的可怜虫！”
“啪！”
韩哲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韩哲，有种你就冲我来！不要伤害她！”韩爵对他嘶吼，按撰爵的徐混猛地给了他一拳。
阿成在一旁煽风点火：“哲哥，这臭丫头竟敢对你这么说话，真是无法无天了！依我看，不如让兄弟们都上了她，看陆其渊还会不会要她！”
另两个混混听了都看着奚小畅都欣喜若狂起来。
韩爵把小畅护在身后，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准备撕碎所有上前的人。
韩哲冷冷地看着他们，讥笑了一声说：“好主意！”
小畅惊恐地看着眼前如同野兽般向她走来的几个人，厉声说：“你们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到时候陆其渊饶得了哪一个！”
几个徐混都忌惮地止住了脚步。
韩哲鼓了鼓掌赞道：“好一个贞洁烈女啊！可惜这巷子太窄，一头撞不死。”
他低头看韩爵，剑眉间带着几分杀气，眼睛像苍鹰一般犀利狠毒：“韩爵，八年前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乔依，可是你为了报复我们一家抢走了她，毁掉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从此把我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沼泽里。真是老天有眼，你心爱的女人今天落到了我的手里，我要你亲自看着我是怎么毁掉她的！”
他说着向小畅走去，嘴角一边勾起，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和强烈的占有欲，他进一步小畅便惊恐地往后退一步，韩爵拼命过去想要保护小畅，却被另三个人死死地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小畅被他逼到了墙角，无处可逃，看着韩哲的这张邪恶的张脸渐渐向自己逼近，小畅毫不犹豫地拿出包里的补妆的镜子，在墙上砸碎，捡起一片玻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对他说：“你再过来我就对着大动脉割下去，别以为我是吓唬你的！”
玻璃片已经刺破了她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小畅，别做傻事！”韩爵连忙劝阻她，这一刻他恨极了自己，连累她到如此恐怖绝望的境地，而他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要是小畅受到一点伤害，他就算是赔上性命都不能原谅自己。
韩哲看着小畅，脸色沉了下来，随后又笑了，像是被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附体了一般。
他突然柔声细语地对小畅说：“你怎么这样倔强呢？有个性！我喜欢！乖，把玻璃片放下来，瞧把你白白嫩嫩的皮肤都割破了，看得我都心疼。”
他伸手去夺小畅手上的玻璃片，小畅闭上眼睛大喊一声：“别过来！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受辱的！”
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韩哲心中一震，停下了脚步。
他想到了苏菲在车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那个时候的苏菲是不是也像眼前这个受惊的女孩一样，把他当做世界上最残忍的魔鬼？
“韩哲！你听我说。”韩爵在几番拼命挣扎后已经精疲力尽了，声音显得冷静而又沧桑：“我们的之间的恩怨终究要做个了结，不要再迁怒于其他无辜的人了。对我当年是为了报复你的父母而抢走你的初恋情人，可是后来的是你害死了苏菲，那时候她的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你以为我希望那场事故发生吗！”韩哲向他怒吼，苏菲的死对他来说同样是毁灭性的打击，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宁。
韩爵淡淡地笑了：“现在争论这些有意义吗？说吧，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了小畅，我愿意接受一切交换。”
“那我要你的命呢？”韩哲凌厉地看着他。
“可以，只要你放了她。”
韩哲走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说：“韩爵，你真是颗痴情种子，我现在都有些可怜你了，奚小畅心心念念的是她的陆先生，就算死也不愿给陆其渊戴绿帽子，你说你这么一厢情愿地付出着又有什么意思？”
韩爵冷嘲地笑了：“你当然不会懂，因为你只知道占有，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
韩哲的脸色冷若冰霜：“我当然不懂，因为我这辈子的爱早就已经被你毁了！不过我现在不想要你的命，死真是便宜你了。要想我放过奚小畅，除非——除非用你一根手指来换，当初因为苏菲的死你切了我一根手指，今天我就要让你尝尝断指的滋味！”
“说话算数！”韩爵冷静地看着他。
韩哲点了点头，把刚刚吓唬小畅的匕首丢到他面前。
小畅这才知道为什么韩哲的左手一直带着黑色的皮手套，连忙跑过去制止韩爵，却被两个徐混拦住。
“韩爵，不要！你千万别做傻事，你是演员，切断了手指以后怎么拍戏！”小畅看着他眼泪簌簌落下。
韩爵对她微微一笑：“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一跟手指而已，平时用不着的时候我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小畅苦苦哀求他：“你别这么傻好不好，我爱的是陆其渊不是你，你不值得为我做这样的傻事！”
韩爵不只一次对她说“我喜欢你”，总是在她面前说些甜言蜜语，她一直以为那是他对女孩子习惯性的油嘴滑舌，现在才知道，从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告白。
韩爵看着她，刚毅的眼睛里竟有泪花闪烁，他说：“小畅，我前段时间一直恨老天，恨为什么当初在你落水的时候第一个跳下去救你的不是我而是陆其渊，如果我抢先一步，那么你醒来后爱上的人应该会是我吧！但看到你现在遇险，我便不再抱有这样的设想。我庆幸你爱上的是陆其渊，他最起码不会让你涉入这样的险境，而我却看着你受伤害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恨这样无能的自己。所以现在不要说一根手指，就算是要我的这条命，为了你的安全，我都心甘情愿。”
小畅含着泪对他不住地摇头：“韩爵，不要！”
韩爵伸出左手小指放在刀下，韩哲淡淡地说：“我要的是你左手的无名指！”
“不！”小畅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制止他：“韩哲，你这个魔鬼！我诅咒你下地狱，无论生死永远都会活在痛苦里！”
韩哲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说：“你说对了，我就是个魔鬼！而且我从不信天堂也不信地狱，我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其他名誉什么的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韩爵，我本来只是要你的小指的，像你从前割了我的小指一样一报还一报。但今天我很生气，因为爸爸临死前相见的人居然是你，他希望你以后能幸福，他还说要带走你一切的苦难！我偏不！哈哈——”
韩哲疯狂地笑了起来，眼泪也止不住落下：“他怎么就没有想过他的另一个儿子也活在无尽的苦难中？他从前抛弃了你，现在抛弃了我！终归，他的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儿子，这注定要让我们争斗地你死我活！”
韩爵悲悯地看着他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责怪他。他对你的爱足以让他称得上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他为了你和你母亲，抛弃了我妈妈和我，把所有的父爱全部倾注在你的身上，为你的大好前程保驾护航。就算你后来堕落了，欠了赌债他帮你还，吸食*他想尽办法让你戒，甚至于你后来害死了苏菲，他也花钱请最好的律师来和我对簿公堂，为的就是赦免你无罪，让你一切重新开始，是你自甘沉沦透支了他对你的爱和耐心，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韩哲听了不怒反笑，对他说：“是啊，和你比起来我应该是幸福的。但偏偏是你的出现毁掉了我原来的幸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的左手无名指吗？作为一个天主教徒，我要你永远都不能站在教堂里带上心爱的人给你准备的戒指，我要让你遗憾一辈子。爸爸他带不走你的苦难，你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韩爵权当没有听见，沉默地换上无名指放在刀下。小畅把玻璃碎片重又架在脖子上威胁他：“韩爵，我不许你这么做！你的刀要是下去，我手上的玻璃片也会割下去，我说到做到！”
韩爵看着小畅坚定的眼神，皱起了眉头，两人看着对方，相持不下。
“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韩哲拊掌笑道：“不如这样，韩爵要是断了无名指，奚小畅你就以身相许吧！看我也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呢！”
小畅没有接他的话，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完全丧心病狂了。
韩爵看着小畅笑道：“小畅，你就当是成全了我吧，你要是伤害了你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小畅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要！”
韩爵扬起手，挥刀砍下去。
“住手！”
一声雄浑的男中音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