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比赛结束后,韩缜和韩纭亲自将奖金送到了永宁侯府个人手上, 虽然永宁侯府的赔率低, 但是翻一番还是有的, 每人都发了一笔小财。
不管是做主子的还是下人, 赢了钱总是开心的。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大家犹还是兴奋地谈论着刚刚的赛事,叽叽喳喳地说的不停。
韩缜笑嘻嘻的凑上前,对着永宁侯府老夫人道:“恭喜祖母, 赢了好大一笔银子。这里是不是比府里好, 又可看比赛又可赢银子, 外面风景还不错, 不虚此行吧?”
看韩缜一副讨赏的狡黠模样,老夫人点着他道:“被你说中了,我算是来着了,是比在府里闷着强多了,以后还来!”
韩缜马上道:“祖母愿意来,孙儿求之不得, 以后这房间就为祖母留着, 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就是府里的婶婶们, 还有姐姐妹妹长日无事, 多出来走动一下也好, 没得闷坏了!”
老夫人含笑道:“随她们的意吧,只要守着规矩,想来就来吧!”她大方的示意。
韩敏兰和韩敏珠含笑谢过, 特别是韩敏珠眼里闪过兴奋,她也好想尝试以下在马上奔驰的滋味。
三太太文氏不经意的瞄了她一眼,眉毛微皱。
三太太对女儿一向看管得很严,可是好像一直没有磨掉韩敏珠文雅娴静外表下的天性,她热烈奔放充满着生机,但是却是母亲想让她摒弃掉的。
有在外面松散的日子谁不乐意啊,就是刘氏数着手里翻了一番的银子也眉开眼笑,后悔没有下得更多!心里寻思着下次找机会再来,这来银子可是太痛快了!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刚才看比赛情绪激动,此刻也显出几分疲累。众人很有眼色的起身准备服侍老夫人回府。
叶婉婉走在后面,看得出来她也挺高兴的,脸上甚至透着浅浅的粉,显然是先前兴奋的。她一向喜静不喜动,但是难得的对赛马这样的活动不会讨厌。
知道儿子还要留下不一起回府,她招手将人叫到眼前:“别在外面混玩,仔细些身子,早些回来!”
韩缜忙点头,边问他娘:“娘刚才看的好看吗,我在附近也有房子,娘有意的话就在这里住几天松散松散,每天呆在‘潇湘苑’里也该闷了吧!”
主要这里的空气环境挺好的,对叶婉婉的身体也好,他还是不赞同他娘每天坐着不动的。
叶婉婉有些心动,反正府里也没有她什么事,有她没她也无所谓。
看前面老夫人上车了,叶婉婉忙给了韩缜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今天不适合提,等过几天再说吧!
韩缜一笑,扶了叶婉婉上马车,跟韩纭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
看着人走远了,两兄弟相视一眼,随即拔腿往里面跑。
其实今天不仅各府的女眷来给自家助威,就是男人们也没少来,只是没在一处罢了。
比起女人,这帮武将世家出身的大老爷们才是对赛马更上心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嬉笑怒骂,狂呼大叫,看到激动处恨不得将脚底的地板跺破。
各人都自诩眼力不凡,看到自己看中的马没有取得名次,一个个恨不得捋起袖子骂人,急的差点要自己下场。
特别是各府的比赛,每人都夸耀自家的马才是最好的宝马,当结果出来后,除了老永宁侯笑得眯了眼,其他人都拉长了一张脸,满面不服。
修国公酸溜溜地道:“我家的可是大宛名马,才跑了个第三,肯定是场地的原因,谁让这是人家的主场呢,只好认栽了!”
理国公眯着眼道:“你家的是名马,难道我家的就不是了?今天他们是主人家,就当让他们了,毕竟作主人的输了也不好看!”
老侯爷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道:“放屁,一帮大老爷们踞叽叽哇哇的找借口,忒输不起了。马都是一块儿到的马场,大家训练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我孙子可没给自家开后门,大家都是公平的,公平知道吗?”
各府的后辈子孙们没想到自家爷爷们对赛马感兴趣还相约着一起来了,来就来吧,一个个脾气大的谁也不让谁,为了结果争论着还翻起脸来了。
他们一起跳脚挤在房间里看着,还不好惊动府里的女眷,然后就见自己爷爷们干脆怨怪起骑手不行,然后捋起袖子要自己下场比试。
这是找的借口吧,就是想自己下场跑一圈过过瘾,小辈们在心里疯狂吐槽!
好好送走了各府的女眷后,趁着没有比赛关闭了场地,留出了给这个国公那个侯爷的比赛。
都是一帮人老心不老的家伙,看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比年轻人更投入专注。
在爷爷辈忙着先熟悉马匹的空闲,韩缜也骑上了自己的‘飞雪’,他亲昵的低头蹭蹭飞雪。虽然尽量每天抽出时间照顾‘飞雪’,但是骑它外出的时候太少了,平时也只有在练习骑马的时候才会在府里的场地上跑一会,这对于‘飞雪’来说实在是太憋屈了,现在终于可以跑个痛快了。
韩纭兴奋地骑着‘墨月’来到旁边,斗志盎然地道:“六弟,不如我们也来比一比?”
“好啊!”韩缜点头
他们两个对自己的马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平时配合得也好,当下拉开架势,两匹不相上下的马从起点出发了!
“驾,喔!”骑在马上,看着两边的风景飞速的从眼前掠过,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人眯起了眼,血液在身体里沸腾,极致的速度带给人享受和激情。韩缜觉得从来没这么畅快过,好像什么烦恼眨这刻都抛在脑后,只有向前奔跑的信念。
到了终点,这一刻的胜负都不再重要,而是感受这份肆意自由。
下了马,韩缜和韩纭相视一笑,将马牵到一边,等着爷爷们开始比赛,好为自家祖父加油。
拍了拍‘飞雪’,它明显还意犹未竟想再跑的样子,摸摸它顺滑光亮的毛发,韩缜轻声安抚它。
眼角余光却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将马缰递给侍立一旁的马夫,韩缜忙跑了过去。
这不是傅雷吗?只见他胡子胡子拉扎,一身戎装上还沾着泥土,一副被狠狠饱受摧残的模样,正依在看台旁抱臂看着场中。
“傅叔叔,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很忙吗?”韩缜惊喜地道,他此前还特意给永宁侯送了信,不过他爹训练似乎挺繁重的,连傅雷都无暇出来。
傅雷轻点周围道:“这就是你拉着我帮忙训练养马人手和骑师的原因,为了办马赛?”
他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看起来好像很有意思,赢了比赛的骑手拿到的奖金多吗?”他眼里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芒,怎么办,他发现小少爷绝对是带财,又给了他一条赚钱的门路。
他不但善养马,而且也是一个很好的骑手,马场的骑师还是他一手□□出来的,他又善相马,谁还能赢得过他?
韩缜打哈哈:“不多,不多,也就是奖金的百分之一而已!”
方才一场比赛的奖金是五千两,骑手可以分得五十两。不过这第一次的资金提供者都是商人,自然是大手笔,以后的奖金有没有这么高还是未知数。
傅雷瞪大眼:“我算数不好,怎么觉得他跑一次赚的比我一个月还多?”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典型的教会徒弟师傅没得赚啊!
韩缜无奈道:“今天特殊情况啊,不是每次都那么高的奖金的!”
让傅雷每场都参与是不可能的,万一每次都让他赢了,那比赛还有什么悬念,大家都下注给他,会赔死的!
不过傅雷可以作为秘密武器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这个倒是可以谈谈!
不过眼下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傅叔叔你出来军营了,那我爹呢,是不是没有那么忙了?”
他发现有挺长时间没见到永宁侯了,他爹多数时候都是坚守军营,堪称爱岗敬业,忙得连后院的美人都没空临幸了!
大抵他爹爱美色也不是秘密了,这几年各方送过来的美人不少,而他爹毫不客气的都笑纳了。再这样下去,他怀疑他爹的后院都要塞不下了,值得庆幸的就是这几年谁都没有再产下子嗣,他没有多出几个弟弟妹妹来。
傅雷打了个豪放的哈欠,累死他了,好算这一趟没白跑。他上午下注跟着狠赢了一笔,以后只要缺钱了就来这里赌一把,真是不错。
于是对韩缜也看着更顺眼了,扬首示意楼上:“将军在上面呢,你自己上去吧!”
“我爹来这里了?”韩缜有些意外,竟然没有提前通知他,看来是悄悄来的。
跑到楼上,韩缜一眼就扫见了莫子安守在门外,他看着也是一副很累的样子,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韩缜不由好奇,他们这是训练的有多辛苦,连亲卫都下场了。
莫子安警惕的半睁开眼扫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甚至示意他进去,连话都懒得说的样子。
无声地打了个招呼,韩缜推门而入。
房间里,西下的光线照射进来,似乎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身着戎装的男人依窗抱臂而立,目光望着外面,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不同于下属显露于外的疲惫,他依然站姿挺拔,强大冷漠,有着遗世而独立的清冷。
“爹!”韩缜飞扑过去,打破了一室冷清,惊喜地眨眼,“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没空吗?”
他追着问道:“上午的比赛你们看了吗,好不好看?祖父现在要下场比试,他还不知道你也在吧,到时我们一起回府吗?”
韩重眼眸泛起一丝笑意,清冷的疏离似乎也消散了几分,他懒懒地开口:“刚好有空,就过来了!”
至于比赛,在军营中混的人,闲暇无事的多的是打赌赛马,而且更激烈粗放。只是不像眼下那样正式,还有那么多人围观下注,所以在他眼里也只是平常。
韩重不提,转而说道:“养了这么多马,你倒是给它们找了个好用场,不错!”
韩重趴在窗台上,望着下面场地上的人们,听了不好意思的道:“这都是爹送我的马,可是放着太可惜了,爹不怪我租借出去吧?”他转过头眨巴着眼问。
韩重淡淡道:“好马就要经常使用,才不至于废了,让它们荒废闲置了才是可惜。而且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用都行!”
韩重弯唇笑了:“谢谢爹!”
场上的比赛开始了,韩缜忙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家爷爷身上,看着爷爷挥鞭骑马的架势,那像是将近耳顺之年的老人啊!
父子俩一时静默无语,直到老侯爷跑到终点了,韩缜才发出小小的赞叹:“爹快看,是祖父赢了哦!”
韩重点了点头,淡声道:“我们侯府武将之家,当如此。你有心念书先前也由着你,念得哦也是你的本事,不过武艺也不可荒废了,别落下!”
韩缜偏过头,郑重道:“我都有坚持练武啊C吧,考试的时候例外,”说着他心虚的移开了眼,“还有忙的时候会少练一会,但我以后会补上的!”他信誓旦旦道。
亲爹不会特意过来就是为此敲打他的吧,敢情他都有注意吗?他还以为亲爹不会上心,一切都靠自己的自觉呢!
韩重轻抚了下他的头道:“最好如此,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亲自教训了!”
他说得很是柔和,可是韩缜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想起先前因为嫌弃他被绑走而受的那一顿折磨,他觉得身上又开始痛了。
当下愁眉苦脸的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会说到做到。
韩重收回手,淡淡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下去吧陪你祖父吧!”
韩缜惊讶地睁大眼:“爹不回府吗?”
韩重轻敲窗台,漫不经心地道:“嗯,不回去了。而且我这三个月都不会在京里,有事找我的话不要再往军营传信,将信给你的亲卫,他们会联络我!”
韩缜拉住他的手,仰头问道:“可是爹要去那呢?”
韩重低头看头,唇角勾起一个凉薄清淡的笑,轻轻吐出两个字:“剿匪!”
这两字无端就带上了血腥和锋锐,一支根本没有见过血的军队怎么会是真正的军队?只有经过血雨刀锋的洗礼,才会经历蜕变,成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军队,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想上沙场的谁也逃避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吧,就到这,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