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水墨画
张牧野吃了一惊，回头一看，他看到王大爷和杨大叔就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杨叔，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张牧野站起身来问道。
“哈哈！”杨大叔大笑两声，说道：“在你给那个小胖子算命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到了！”
张牧野脸色微红，尴尬地说道：“让你们见笑了！”
“不！不！不！”王大爷说道：“酗子，你算的很好！刚才去厕所的时候，你杨叔就对我说，说你不简单，开始我还不相信。刚才看完你算的，我算是彻底相信了！酗子，幸好你不是算命的，不然的话，恐怕我老头子都要改行了！”
张牧野听到王大爷的话，脸色更红了，说道：“王大爷，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酗子，我对你很欣赏啊！”王大爷捻着下巴上花白的胡子说道。
“对了！大叔，这是刚才那俩人给的钱，你收好！”张牧野说着，将五十块钱递给张牧野。
王大爷没有假意推辞，而是很自然地就接过钱，说道：“那好！酗子，中午你也别回去吃饭了，就跟你杨叔，一起去我家吃点吧！就用这五十块钱买点吃的！”
“这……”张牧野有点犹豫。
“牧野，别推辞了！你王大爷很好客的！”杨大叔说道。
张牧野听到杨大叔的话，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好吧！”
“那走！咱们现在就去市场买菜！”王大爷说完，便开始收拾摊子。
王大爷的这个摊子也没什么东西，就几张马扎和一张小桌子，装在一个小拉车上就走。
“王大爷，我帮你拉着小车吧！”张牧野说道。
“年轻人，还挺尊老爱幼的！”王大爷笑道。
王大爷是个地道的北京人，他住的地方离京味苑不远。王大爷他们三人在方庄市场买了一些菜，花了三十多块钱，这才向王大爷家里走去。
在向王大爷家里走的路上，张牧野对王大爷家里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王大爷今年六十八岁，他和老伴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王立伟。王立伟今年三十二岁，他从屑有小儿麻痹症，左脚抬不起来，平时行动得拄着拐杖或者坐轮椅，至今还是单身。王大爷带我老伴没有退休金，王大爷虽然有三千退休金，可要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还是捉襟见肘。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大爷才到天桥下面摆个算命摊，挣得虽然不多，可也聊胜于无。
王大爷家住在十一楼，张牧野跟着王大爷走进房间，他看到王大爷家的客厅装饰很简单。墙角桌上放着一台四十村的电视，看来也有年头了。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毛笔字看着苍劲有力，四副梅兰竹菊的水墨画，也是韵味不凡。
“老婆子！老婆子！”
王大爷喊了两声，家里没人回应。
“你大娘估计出门了！”王大爷自嘲一般说道。
“伟伟！”王大爷又喊了一声。
“哎！”房间内有个男人应了一声。
“我儿子应该在书房！我带你们去看看！”王大爷说完，将手中的菜放到茶几上，带着张牧野和杨大叔向一个房间走去。
张牧野跟在王大爷身后，王大爷推开房门之后，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张牧野向里面望去，只见这个房间不大，靠墙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在靠窗户位置，有一张桌子，桌前坐着一个长相清秀白净的男人。男人身材偏瘦，长脸，脸色略显苍白，他坐在一个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支毛笔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对进来的王大爷三人充耳不闻。
这个男人就是王大爷的儿子王立伟，他因为行动不便常年不出去晒太阳的原因，脸色才显得苍白。
王大爷心疼地看了儿子一眼，轻轻地向王立伟靠过去。张牧野也跟了回去，到了王立伟跟前，张牧野才发现王立伟是在作画。张牧野打量了一下画，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
桌上放着一个笔架，笔架上挂着七八支大小不一的毛笔。王立伟画画的是一张宣纸，宣纸左右各有一个红木镇纸。宣纸上画的是一副丛竹，竹子有粗有细，用墨忽浓忽淡，竹叶明暗分明，有的像随风飘扬，有的像雨打低头，有的像嫩叶充满生机。
毛笔在王立伟手里像活了一般，只见他轻轻一勾，在飞快地一拉，一片栩栩如生的竹叶便出现在宣纸上。
张牧野虽然认识的奇人异士不少，但认识的人里面，几乎没有会水墨画的。凭良心讲，王立伟画的这幅丛竹，与当代所谓水墨名家相比，也毫不逊色。
王立伟画完最后一片竹叶之后，然后题了落款和日期，最后，他拿起桌上的印章，沾了一下印泥之后，在宣纸最下角盖了一个章。
王立伟将印泥放回原处，这才抬起头，当他看到身旁除了父亲，还有一老一少两个陌生人的时候，脸上露出腼腆的神色。
“爸，家里来客人了啊？”王立伟声音轻轻地有些沙哑。
王立伟很少出门，与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比较少，乍一看到张牧野和杨大叔，显得有些羞涩。
“哥，你这竹子画的不错啊！”张牧野带着欣赏的眼神说道。
王立伟听到张牧野夸赞他的画，眼睛一亮，脸上似乎也有了一些血色。
“闲着没事瞎画的！”王立伟虽然说的比较谦虚，可他脸上却带着自豪的神色。
“小牧，你伟哥很少出门，在家里就是靠写字画画消磨时间。仔细算下来，他也画了十几年了！”王大爷有些感慨地说道。
张牧野点了点头，说道：“伟哥画的这么棒，销量一定不错吧！”
“销量？”王立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画从来没卖出去过！”
“不会吧！”张牧野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伟哥，你画的这么好，怎么会卖不出去呢！”
“那是因为你伟哥从来没想过能卖！”王大爷替儿子回答道。
“是这样啊！”张牧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