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萧沐烟
杨市西北区域，一座位于农村里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两间屋子，看上去都不大。
此时靠南边的一间屋子开着灯，但光线很昏暗。
而且时不时地闪烁几下，好像灯泡快要坏掉的样子。
这间屋子里，家具很少，中间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只木凳子，墙角边则放着一张床。
床的另外一边，则是由砖头堆起来的灶台。
一个纤瘦的身影，正站在灶台前，不断朝里面扔进去干柴火，想要将火烧得旺一点。
锅里面煮的，只有大半锅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稀饭。
女孩只有十五六岁，身上的衣服十分破旧，满眼看去都是补丁。
她似乎从不在意打扮，一头秀发凌乱地盘着，上面还粘着不少灰尘。
但她的长相十分好看，五官精致到极点，就算不着粉黛，依然可以惊艳众生。
在灯光的照射下，她修长的睫毛频频颤动，仿佛世间最优美的音符，动人无比。
美眸转动，她扭头看向外边，喃喃道：
“不知道玄哥哥今天找工作顺不顺利，天色这么晚了，他会不会回来吃晚饭？”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门口闪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玄看着眼前一直在等待他归来的佳人，笑道：
“小烟，我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勺子，女孩欣喜地迎上前：
“玄哥哥，你饿了吧？饭已经煮好了，正等着你回来呢！”
萧玄将她的一双葱玉细手握在手中。
只感觉她的双手极软，仿佛棉花般，带着一些暖意。
这个女孩，就是他至亲的人，萧沐烟。
他和萧沐烟两人，自小就是孤儿，被杨市的一家孤儿院收养。
但他比萧沐烟早两年进入孤儿院。
自从萧沐烟来到后，这个当时只有七岁的小女孩，就对他特别好，一旦有好东西，每次都是先给他吃。
如果碰到其他人欺负萧玄，她也会挺身而出，和他站在一起，抵抗那些械蛋。
虽然每一次的结局都很悲惨，她也会被那些孝打得浑身是伤。
但她从来不会退缩，宁愿被打也不肯一个人躲在一边。
后来萧玄在孤儿院待不下去，她毅然决然地陪着他来到外面。
由于年纪太小，两人很难找到谋生的路子，尤其在萧玄上学以后，开支更加紧张。
两人几乎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日子过得极度贫困。
虽说之前的萧玄，也会找机会打些零工，萧沐烟则靠着捡破烂换一点钱，但这些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让萧玄感动的是，即使常常饿着肚子，每当萧沐烟看到他的时候，脸上永远都有灿烂的笑容，就好像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虽然现在的萧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软弱可欺的小男孩。
但想起往事的一幕幕，对于眼前的女孩，还是禁不住有几分感激和怜惜。
她对自己，从来都是体贴入微。
除了不肯让两人以兄妹相称之外，她几乎对自己百依百顺。
这样的女孩，纵然是一代魔尊，也不由心动。
“曾经，我被无数人欺负侮辱，是你用小小的身体，为我一次次地抵挡他们的伤害。”
“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从这一刻起，就让我为你撑起整片天空，许你一世平安幸福吧！”
萧玄想着，不由地手握得更紧。
萧沐烟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神里流露出几丝惊讶，但她很快就嫣然笑起。
自己的玄哥哥，仿佛一天之内成熟了！
萧玄看到锅里寡淡的粥汤，心头不由一酸，低头看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美眸，怜惜地说道：
“小烟，就从今晚开始，玄哥哥再也不让你吃一点苦！”
他拉着萧沐烟朝外面走去。
萧沐烟虽然很疑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不会多问，只默默地跟随在他身边。
在距离萧玄住处两里地的一条街上，有一家装修比较上档次的家常菜馆。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店里面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萧玄带着萧沐烟来到这里，抬头朝里面看去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萧沐烟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惊讶地问他：
“玄哥哥，你要带我在这家饭馆吃饭？”
虽说只是普通的家常菜馆，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十分奢侈的地方。
萧玄坚定地点头：“嗯！”
他在女孩的小脑袋上轻抚几下，笑道：
“我家小烟要多吃点好的，要不然长得太瘦，反而不好看了！”
萧沐烟发现今天的萧玄，和之前说话的语气很不一样，每一个字听上去都是那么自信。
更让她惊讶的是，他以前从来不会称呼她为“我家小烟”。
这短短四个字，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也让她的小心脏，不由地扑通跳起。
少女脸上立刻浮起两朵红晕，怕被萧玄看到，于是轻咬贝齿，羞涩地扭过头去。
萧玄没有注意到她如此细微的表情，拉着她朝里面走去。
门口的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酗子，看到两人衣着很破旧，立刻伸手拦住两人，呵斥道：
“这里不能乞讨，赶紧到别的地方去！”
萧玄斜眼看着那个服务员：“我们是来吃饭的，怎么，你有问题？”
服务员仔细看了一眼萧玄，发现他目光坚定，不像在开玩笑，于是尴尬地收回手：
“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请进吧！”
萧玄看得出来，这人表面上很客气，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不屑和质疑。
他懒得理会这种蝼蚁的想法，带着萧沐烟径直走向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时走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手里拿着菜单，扔到桌子上问道：
“两位想吃点什么？”
他低头一看，惊讶地叫起来：“萧玄，怎么是你！”
萧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眼神中有一丝玩味：“怎么不能是我？”
这个男子叫张硕，是这个餐馆的服务员。
萧玄以前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
张硕为人特别蛮横，尤其喜欢欺负新人。
当初萧玄在这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受他的罪，被他骂几句还是轻的，很多时候都会被他打耳光。
那时候的萧玄软弱可欺，为了生活处处忍让。
但越是这样，张硕对他就越凶狠，甚至会逼他吃已经馊掉的饭菜。
可以说，萧玄当初没能在饭馆继续打工，张硕的功劳占了一半不止。
此时看到萧玄回到饭馆，张硕起初是惊讶，但很快就转为不屑，语气充满嘲讽的意味：
“你不会还想在这里打工吧？是不是没人欺负你，全身的骨头又痒了？”
他忽然看到萧玄的对面，坐着一个面容绝美，但穿着十分破旧，看上去极度贫困的女孩。
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坏笑道：
“我明白了，你怕老板不收你，这次还带了一个女孩过来。”
“是不是看准我们店生意忙缺人手，想两个人一起博取老板的同情？”
萧沐烟看到张硕不怀好意的样子，顿时柳眉微皱，稍稍扭头过去。
萧玄冷眼看着张硕：
“你废话太多了！我们今晚到这里来是吃饭，不是打工！”
张硕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欺负的少年，竟敢用训斥的口气对自己讲话。
他心里有怒火，很想再次教训萧玄，让他尝尝之前被欺负的屈辱。
碍于餐馆里坐着很多客人，他只得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声问道：“你们想吃什么？”
他同时在心里盘算着，看萧玄两人的样子，身上也没几个钱。
如果他们不点菜，只要喝几杯水吃口白米饭什么的，就直接撵他们滚。
如果他们敢点菜，又付不起账，那到时候，就喊老板过来，扒了他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