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嫂嫂，你早。」端泰看到盈香出现，连忙跟她打招呼。
「端泰，你通常一起床就忙着扫地吗？」盈香难得早起，她看到端泰一早就忙着打扫，心中觉得奇怪。
「是啊！」端泰胖嘟嘟的身子倒是很俐落，他一面跟盈香说话，一面扫着地上的落叶。
「你真的很勤劳耶！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像你这么勤劳的了，真是难得啊！」盈香佩服地说。
「嫂嫂过奖了。」端泰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不像大哥那样会赚钱，我只能在家里面做些有的没有的，比起大哥我差多了。」
「虽然你不会赚钱，可是你这样对家里也算是有很大的一贝献了。」盈香对端泰赞许地点点头。「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呢。对了，我问你，你这样每天在家中辛苦的工作，难道都不会想到外面去玩吗？」
「当然想啊，可是……」
「可是什么？」
端泰看看四周，确定端康不在之后才说：「可是出去玩要花钱，嫂嫂你应该知道大哥一向很省，除了过年的时候会发红包给我们，平常的日子是不会给我们钱的，身上没钱自然就不会想出去玩啦！」
「只有过年才给你们钱？」盈香不得不佩服端康的小气。「端康也真是的，干嘛省成这样，你这么卖力的工作，零用钱当然是不能少的。没关系，以后你的零用钱就由我来给，你想要多少尽管说，拿钱出去玩、买点东西给自己，不要虐待自己知道吗？」
「嫂嫂，你是说真的吗？」端泰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这是真的吗？盈香要给他零用钱？他真的可以这么好命吗？
「我骗你做什么？当然是真的。」盈香说着就拿出十两银子放在端泰手中。「喏，这十两银子先拿去，不够的话再跟我拿，嗯？」
「这……」端泰几乎拿不动盈香给他的十两银子，原来十两银子有这么重这么沉，他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嫂嫂，我……」
「什么我呀你的，拿去吧，这是你应得的。」盈香在心中叹气。
唉，才十两银子就让端泰感动得热泪盈眶，由此就可以知道他平常过的是如何艰苦的日子。
端泰本来想把银子还给盈香，因为他还是觉得不该拿她的钱，可是他真的很想把这十两银子收下来，这么一大笔钱可以让他做好多事，天啊！他想到就兴奋。
「那就谢谢嫂嫂罗！」管他的，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是十两银子下死，做鬼也快活。想到可以花这么多钱，连他最怕的大哥都对他起不了作用了。
「好好的去玩吧，钱花光了不要紧，我这里还有。」盈香很高兴能让端泰还有双双开心，她觉得白自己功德无量，帮助了两个贫穷的可怜人。
其实她最终的目的是希望藉由他们来影响端康，让端康知道原来花点钱来满足自己是件美好的事。只要端康能想通这一点，她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
端康不是个迟钝的人，他渐渐的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首先是双双，她突然变得漂亮多了，脸上有时候会擦些红红白白的粉，连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样了。
他不记得会买过这么华丽的衣服给双双，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盈香。
「没错，是我送双双衣服的，因为我的衣服实在是太多了，双双帮我穿个几件应该也不为过吧！再说双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来就应该多打扮打扮，窈窕淑女才会有君子来追求啊，难道说你不喜欢自己的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盈香这么回答。
既然盈香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其实他并不反对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也觉得双双这样的改变真的让她变得更漂亮了。
只是他觉得双双有点太过火了，在家里面盛装打扮干嘛？如果说是要出门的话那还差不多，看双双每天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好像在表演似的，他很奇怪为什么双双和盈香都乐此不疲，他看得眼睛都花了。
除了双双，还有端泰也变了！这小子工作做完后人就不见了，常常是早上出去，三更半夜才回来，回来时还会带着满身的酒气，真的是很不寻常啊！
如果说这样的情形只有一天两天就算了，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天天都是如此，这让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就在他打算找端泰好好地谈谈而来到他的房间时，还没敲门就听到房里传来盈香的声音。
「端泰，你怎么会这么胡涂呢？我是要你放松心情好好地去玩一玩，可没有要你进赌坊赌钱啊！」
「嫂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赌博的，带我去赌坊的那个人本来只是陪我喝酒聊天的朋友，一开始我只是好奇，想赌个小钱就算了，谁知道赌下去以后就欲罢不能，才会变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唉，你说你总共欠了人家多少钱？」
「总共是一百五十两。嫂嫂，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让大哥知道，大哥最讨厌人家赌钱了，万一让他知道的话……」
「我已经知道了！」
再也听不下去的端康忍无可忍推门进房，他的出现把盈香和端泰两人吓得脸色发白。
「端、端康，你怎么来啦？」盈香发着抖说。
端康没有看盈香，只是愤怒地直视全身发抖的端泰。「你好呀你，明知道我们家就是败在一个“赌”字上，阿玛就是让赌给毁了，你什么不学，居然给我学这个，还该死的欠人家一百五十两！」
端康一面说一面逼近端泰，端泰不住地往后退，最后脚软站不住，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你这个畜生！」端康生气地扬起手。
「哇，大哥，别打呀！」端泰抱着头哭喊道：「我以后不敢了、我知道错了，哇！」
端康毫不留情地拍打端泰闪躲的头，他愤怒地吼道：「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输了一百五十两是吗？有种就自己去想办法，找盈香做什么？自己干的好事自己担，你想连累我们全家人吗？」
端康真的打啊？盈香看傻了，她没想到端康会来真的，更没想到端康会这么生气，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怕，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对不起嘛！大哥，我下次不敢了。」端泰边躲边哭喊。
「还有下次？我这次就打死你！」
端康出手愈来愈重，转眼间端泰已经挨了他十多下了。
「端康，够了，不要打了！」盈香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端泰。她虽然害怕，却还是勇敢地挺身而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端泰被打死。
「盈香，你让开，我今天非痛打他一顿不可。」端康喘着气说。
「不，你要打就打我，我才是罪魁祸首！」她不能让端泰一个人受苦，这件事她也有责任。
「你是罪魁祸首？」端康惊讶地看着她，想了一下他便明白了。「对了，端泰哪里来的钱去赌，这个家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给我说明白。」
盈香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给他零用钱花，因为他没有钱到外面去玩，我觉得他很可怜，所以……」
「所以你就给他钱是不是？」端康目光锐利地瞪着盈香，瞪得她心慌。「双双是这样，端泰也是这样，你是嫌钱太多没处花，所以要他们帮你花，你是这样想的吗？」
「不……是，是又如何？给他们钱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不知道他们现在有多快乐，花点钱善待自己有什么不对？你认为浪费是罪恶，我可不这么认为，偶尔浪费一下又何妨？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盈香不喜欢他兴师问罪的语气，她大声地回话。
「偶尔浪费一下又何妨？原来是你教我的弟弟妹妹浪费一下又何妨的，真是我的好妻子，专门扯我后腿的好妻子！」
端康的怒气更盛，看来盈香真的把他惹毛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扯你后腿？我给他们零用钱就是扯你后腿？端康，你太过分了！」盈香受到不小的打击，她的眼眶一热，忍不住落下泪来。
「嫂嫂……」看到盈香哭，端泰忍不住对端康大声地说：「大哥，你真的太过分了！嫂嫂是看我和双双可怜才会给我们钱花，做错事的人是我，是我受不了诱惑，把嫂嫂好心给我的钱拿去赌，你该怪罪的人是我才对，怎么会是嫂嫂呢？嫂嫂她是真的关心我们，她知道我们没有钱花，所以才会拿钱……」
「够了，不要说了！」端康看看哭泣的盈香，再看看一脸愤慨的端泰，忽然觉得全身无力，「原来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过着不快乐的生活，你们一点也不想节省度日，你们要过可以任意花钱的生活是不是？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还以为四个人一条心，没想到……唉，我错了，错得离谱！」
听端康这么说，盈香心中一痛，她哭着对他喊道．！「你不要离题好不好？我们有说这种日子不快乐吗？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我不是怕过苦日子，我是认为既然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为什么不过？给弟弟妹妹一点零用钱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为什么要说得那么严重嘛Ｃ像……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端康冷冷地说：「是啊，这对你这位富有的格格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对我这位贫穷的王爷来说却是能力所不及的事。你要彰显你的财富请便，不过你不要拿我的弟弟妹妹来开玩笑，他们生来就是穷人的命，禁不起你这样玩弄他们！」
「你……」盈香的泪落得更凶了，端康的冷言冷语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大哥，你怎么这样说嫂嫂？嫂嫂又没有错！」端泰替盈香打抱不平。
「难道我说错了吗？」
端康不再温柔地看向盈香，盈香泪眼蒙胧地看着他，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可恶，你要气死我了！」盈香咽不下这口气，她冲向端康劈头就是一掌。
端康快手抓住了她来不及挥在自己脸上的手，用力地甩开她。
「啊！」盈香一个重心不稳，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端泰连忙过去扶她。「嫂嫂，你没摔伤吧？」
「我……」盈香摸着发疼的腰，双目含泪地看着端康。
他居然敢对她动手？不管她有没有摔伤，他对她动手是事实，她的心已经被他伤透了。
端康撇过脸逃避盈香谴责的目光，老实说他很后悔对她动手，他是太生气才会一时失去理智出手。
可是他现在余怒未消，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也不想看到她。
于是他快步离开房间，迅速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大哥，你去哪里？」端泰追着端康跑出去。
盈香被孤独的留了下来，她呆坐在地上，脸上的泪水仍然流个不停。
*****
端康离开端王府后，一个人来到一家酒馆。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一个人到酒馆喝酒，要不是心情烦闷，他是不可能来这种要花钱的地方。
盈香说偶尔浪费一下又何妨，所以他叫了几瓶上好的美酒，打算彻底地醉一场。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有几分醉意而变得比较好，相反的，他的心情愈来愈恶劣了。
他没有怪盈香，也不怪端泰和双双，他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他会变成让自己家人讨厌的人呢？端泰和双双就算了，他们是同胞手足，他不担心端泰和双双讨厌自己，他在乎的是盈香，他在乎盈香对他的看法。
原来盈香一直在容忍他，他跟她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自认已经尽力去配合她了，可是还是没有用，盈香对他们的生活还是有不满，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满意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小气鬼就是小气鬼，他对金钱的看法永远不可能和盈香一样，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会不会再发生像今天这样不愉快的事呢？他真的不想再和盈香闹得不愉快，他娶她是为了让她过幸福的生活，不是要让她生他的气。
「唉！」他举起酒杯，心中千头万绪，实在理不出一个头绪。
「客倌，你叫的菜来了。」
一个端康熟悉的声音让他放下酒杯，当他与来人四目相交时，两个人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静玫？」
端康惊喜地看着这位为自己上菜的人，他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是黄静玫，三年前她还是端王府的丫鬟。
「端王爷，真的是你？」黄静玫脸上掩不住欣喜，她直直地盯着三年不见的端康。「我没想到能再见到王爷，我太高兴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端康觉得奇怪，三年前黄静玫因为嫁人而离开王府，现在她应该是别人的妻子，怎么会以伙计的身分出现在这家酒馆？
黄静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垂着头低声地说：「王爷有所不知，我离开陈家已经半年多了。」
「离开陈家？你能告诉我原因吗？」端康关心地问。
黄静攻的目光是感激的，「王爷，你还愿意听我说吗？我现在已经不是端王府的人了。」
「你现在不是王府的人，可是我们仍是朋友不是吗？」端康的笑容有如春阳般温暖。
黄静玫感动地看着他，她不再犹豫，慢慢地开始叙述离开王府后的经历。
☆☆
「大哥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把嫂嫂说得这么不堪？」端王府里，端双双努力地安慰着哭个不停的盈香。「嫂嫂，你不要哭，这件事都是我和二哥的错，大哥他是被我们气胡涂了才会胡说八道的，我相信大哥现在一定知道自己错了，等一下他就会回家向你道歉的。」
「谁、谁希罕他道歉啊，」盈香一面哭一面说：「他以为他是谁啊？我要给谁钱就给谁钱，他管得着吗？他最好不要回来，要是敢回来，看我怎么修理他，」
「嫂嫂，你要怎么修理大哥啊？」端泰感兴趣地问盈香。
「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起哄？」端双双没好气地瞪着端泰，「大哥和嫂嫂会吵架都是你的错，我看你还是到阿玛跟额娘的牌位前跪着吧，要不然大哥回来一定会修理你的。」
端泰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说了几百次了！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现在是大哥和嫂嫂之间的问题，请你别扯到我身上可以吗？」他看向盈香，又问她：「嫂嫂，你还没说要怎么修理大哥呢！」
「哼！」盈香拿着手绢擦着脸上的泪，哑声说：「除非他跪着跟我道歉，要不然我一辈子不跟他说话！」
跪着道歉？端双双和端泰看着对方，他们心里想的都是——这下糟了，大哥那种硬脾气是绝对不可能跪着跟嫂嫂道歉的，看来这两人的战争还有得打。
盈香把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她不想再哭了，流这么多眼泪有什么用？她独自伤心，那个惹她伤心的人在哪里？为他流泪值得吗？
可恶的端康、可恨的端康，他这次真的是把她惹恼了，从来没有人有这种本事让她流这么多泪，说他是她生命中的克星一点也不为过。
她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这辈子才会跟他搅和在一起。
本来就是嘛，她本来在皇宫当她的盈香格格当得好好的，逍遥自在又快活，如果不是在那天遇到该死的他，相信她现在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快乐格格，哪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气哭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哼！最好不要回来，要不然她一定要他好看！
盈香在心中诅咒着该死的端康，就在这个时候，端康高大的身影进到大厅了。
咦，奇怪！端康身边怎么跟着一个女人，她是谁啊？
盈香的注意力全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她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直盯着她看。
「静玫姐姐？你不是静玫姐姐吗？」端双双一看到黄静玫便大呼小叫地迎上前去，她抓着黄静玫的手又惊又喜地说：「静玫姐姐，你怎么跟大哥一起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黄静玫见到端双双也是又惊又喜，「你是双双格格？天啊，你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漂亮……」
「静玫，还有我。」端泰挤到两人中间，很开心地说：「我是端泰，你看我是不是长得又胖又壮呢？」
「二少爷！你也长大了，见到你们我好开心哦！」黄静玫握住端泰的手，兴奋得又叫又跳的。
盈香从头到尾只是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她很讶异双双和端泰是与这位静玫相识的。
她的目光最后转到端康脸上，端康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让她还没有平息的怒火一下子又冒出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带个女人回来，他是想宣告什么吗？
「大哥，你怎么会和静玫姐姐在一起呢？」
端双双的问题正好是盈香想问端康的。
「等一下我再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带静玫到她以前住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端康说。
「静玫姐姐，你今天晚上就住下来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哦！」端双双兴奋地对黄静玫说。
黄静玫迅速地看了每个人一眼，盈香注意到当她看到自己时，目光似乎停顿了一下，好像在顾忌些什么似的。
「双双，我想我可能要打扰你们一阵子……」黄静玫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住一阵子？盈香愤怒地瞪着端康。
端康看了她一眼，「是我邀静玫在王府住下来的，她现在的身分是我们的朋友，不是仆人，大家听清楚了吗？」
「太好了！」端双双兴高采烈地拉着黄静玫的手往外走。「静玫姐姐，我带你去你以前住的房间，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谢谢格格关心。」
看两人离开后，端泰敏感地察觉到端康和盈香之间不是很和谐的气氛，他赶紧说：「我去看看他们。大哥，嫂嫂，你们慢慢谈，好好地讲，不要伤了和气。」说完，他也脚底抹油地溜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盈香是打算和端康「慢慢」谈，她努力压抑着怒气说。
端康不用问也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他知道说出黄静玫的事只会让她更生气，可是现在已经把黄静玫带回家了，他不能不说。
「她叫黄静玫，三年前还是王府的丫鬟，她大双双三岁，服侍双双有四年多的时间，和双双的感情很好。三年前她十七岁时，在我阿玛的介绍下嫁给城里一名姓陈的富商，从此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没想到再见面时才知道她的丈夫因为做生意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为了躲债，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她为了生活，不得已到酒馆当跑堂的伙计。她现在有了困难，我不能撒手不管，所以就把她带回来了。」
盈香走近端康，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她勃然大怒地说：「你说你们两个在酒馆相遇，你们一起喝酒？」
「喝酒的人是我，不是她。」端康不想瞒着盈香。「我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如果不是她出现，我可能现在还坐在酒馆里喝酒呢！」
这是什么话？盈香听了只有更生气。「你的意思是我让你心情不好，所以你才喝酒，她让你心情好所以你就不喝酒了，你是不是这种意思啊？」
端康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你要曲解事实就随你吧，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很累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为什么要明天再说？你如果不是作贼心虚，为什么不现在说个明白？」盈香生气地说。
「我作贼心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作贼心虚？」端康也生气了。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盈香是藏不装的人，她一古脑儿地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她只不过是个丫鬟，你就对她这么好，你不是很小气吗？怎么会把钱花在一个已经和你没有关系的人身上？我不相信她对你而言只是丫鬟那么简单，你是不是对她……你是不是以前和她有过什么？」
她不得不这样怀疑，端康是个吝啬鬼，什么钱都舍不得花，现在居然会为一个以前的丫鬟花钱，她才不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主仆和朋友那么简单，她直觉这个黄静玫和端康以前一定有过什么。
端康听完盈香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大笑出声。「你怀疑我和静玫？哈哈，不会吧，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
看端康大笑不止，盈香心中的疑虑更深，她再问：「你不要用笑来搪塞，我又不是三岁孝，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她之间……」
「我和她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端康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为什么舍得为她花钱？」
「因为这是必要的钱，不是无用的浪费。静玫在我们家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为她做这点事是应该的，我当然舍得。」端康理所当然地说道。
盈香的眼睛瞪得好大，她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啊，你为她花钱是应该的，我为你的弟弟妹妹花钱就不应该？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丫鬟，端康，你对我真好啊！」
端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又来了！又在自己乱编故事，我现在没那个精神跟你解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很累，不陪你了。」
盈香追在端康身后问：「你要上哪儿去？」
「回房间睡觉。」端康边走边说。
「不许你回我们的房间！」盈香大声地说：「我不准你和我睡同一张床，你听到没？」
端康头也不回地说：「听到了，我去书房睡，晚安。」
盈香呆住了，他真的走了？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走了？
「好，你走！不只有今晚，以后你都别想睡到我床上，可恶！」盈香气得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