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许氏的后台
夏青侯怒不可遏,抬腿就是一脚,蓝衫青年惨嚎着倒飞出去。他身后那几人赶忙伸手阻拦,巨大惯性让几人轱辘成一团,好半响才挣扎着爬起。
蓝衫青年身体弓成虾状,满眼怨毒,盯着夏青侯喝大骂:“你敢踢老子?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夏青侯大步向前,对着蓝衫青年又猛踹几脚:“我叫你一口一个老子,你倒是叫阿?到底谁是谁老子?”
蓝衫青年哀号不止,旁边那几人赶忙上前阻止,奈何修为太低,拦不住人家,被夏青侯一脚一个踢翻在地。
已经有不少好事者前来围观,许氏也闻讯赶来,待看清闹事几人后,娇艳脸庞顿时一白:“大人!大人!可打不得呀!您行行好消消气,可别把人给打坏了!”
言罢,又悄悄对夏青侯低语道:“大人,这几人都是本地最大贸易商行钱家之人,领头的,更是家主钱万金独子钱丰钱大少,钱家在白石城势力非同小可,大人还是少惹为妙。”
夏青侯本就没打算下死手,要不是先前钱丰言行无状,有辱阿离,他才懒得跟这等凡人动手。刚才所为,不过是小惩大戒罢了。
许氏见夏青侯停手忙遣散众人,又吩咐人赶紧给钱大少治伤,众人将散未散之际,外面传来阵阵人嘶马鸣。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殴打我儿?当我钱家无人不成!”怒喝声,震人心魄。人虽未现,可这实力,也不容小觑。
许氏暗道糟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赶忙对身边侍者吩咐几句,那侍者点点头,悄悄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钱大少的哀嚎声,适时响起:“哎呀!可疼死我了!爹呀,您总算赶来啦呀,您再晚到会儿,儿子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呀……”钱大少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他娘死那会儿,也没见他哭的这般惊天动地。
外面一阵叮当咔嚓声后,一块金灿灿包金门板,呼啸飞来。悬儿看这门板有些眼熟,略一寻思蓦然想起,这不正是琉香楼半扇大门吗!
紧随其后是一胖子,他那五短身材再配上那体型,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形皮球。
门板发出尖锐破风声,迎面向着夏青侯砸来,力道之强,震动的空气都荡起层层涟漪,所过之处众人翻滚,连许氏,都被这余波震飞出去。
夏青侯面色凝重一步踏前,挡在悬儿身前;周身法力提升到了极至,可他还是没有信心,能接住这恐怖门板。
可他不能退,身后就是那丫头,就是死,他也要挡在她前面。
眼前的门板越来越大,没有时间去催动任何护身宝物夏青侯,只能凭借自身法力硬抗。
夏青侯双脚一前一后踏出弓步,屈膝微蹲运足元力,双臂猛然前推,嘴里还不忘对悬儿喝道:“阿离你快躲开!”
意料中的冲击,没有到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门板,夏青侯眼睛瞪的老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只见,一只素手从他身后探出,抵在那巨大的门板上;阿离不知何时来到在他身侧。狐狸轻哼一声,手臂一震,门板顿时化成齑粉。
对面那胖子眼见这一幕,不由得瞳孔微缩。先前只觉得这青年修为不下于自己,所以才先暴起出手,本着能重伤此人,哪曾想他身后那个小家伙,才是真正硬茬子。
夏青侯心中五味杂陈。他似乎忘记,这个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去守护的女子,原本,就不需要自己保护。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阿离的不凡,可除了她当初扇自己那一耳光,却从未见过她出手,这让他一度忘记她当初那轻飘飘一掌,现在想起,自己竟如此可笑!
许氏发髻凌乱,满身狼狈,破损的衣袖下,露出白嫩肌肤,丰满的唇上,还挂着一抹血迹。
看来刚才的那股冲击,她同样受创不轻;毕竟,她的修为才练气境,又怎能抵挡住,筑基修士的全力一击?哪怕只是余威,也不是她区区练气境能够承受。
让她更为吃惊的,是悬儿,她一直把这位小公子,当成是那位大人的跟班,现在想起,心中就一阵后怕。
钱大少早就把嘴巴闭上,当他看到悬儿出手,就彻底惊呆,不敢再嚎叫。他知道,自己这回可真惹下大祸,但愿老爹能够应付这二人,否则自己的下场,可就不是简单的鼻青脸肿,怕是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想自己祸害了一辈子人,这回算是撞到铁板上了;要是还能有命回去,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逛青楼!
悬儿看着自己破碎的衣袖,心中颇感无奈。唉,要是自己有妖元护身,又怎会被区区筑基期一击,搞的如此狼狈?
嗖、嗖、嗖,又是几道人影出现在钱万金身后,各个气息深沉,竟都是筑基修士。
看着自己这方又有人来,钱大少顿时来了精神;他连滚带爬来到钱万金身边,艰难站起身子,苦声道:“爹,您瞧瞧您瞧瞧?他们都把儿子打成啥样了,您一定要给儿子作主啊!”
“闭嘴!”钱万金呵斥道,他儿子是个蠢蛋,他这当老子的可不是;能在这蛮夷的妖域边境混迹这么久,还打下如此基业他,又怎会是庸人。
钱万金警惕的盯着悬儿道:“老夫眼拙,阁下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悬儿不置可否,看着有些沮丧的夏青侯,低说道:“先把眼前这关应付过去,等回去再跟你解释。”
夏青侯眸中恢复一丝神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阿离。这丫头对自己看似亲近,实则一直保持距离;自己不是傻瓜怎会不知。可今天是怎么了?她居然愿意自己解释?他的嗓子有些燥热,难道说这妮子,终于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不等他琢磨下去,悬儿又说道:“别瞎想了,我阿离的朋友,怎能任别人欺负?”
夏青侯擦了下鼻子,重重的点头;嗯,朋友就朋友,最起码还有朋友可做。他心霾散去,英气顿现,再次站到悬儿身前,冲着对面的钱万金叫嚣道:“钱胖子,你说你一个筑基期大修士,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混蛋儿子。”
围观众人怕殃及池鱼,早就逃之夭夭。此时还在这琉香楼中的,也只剩下双方人马和许氏等人。
众人听夏青侯一开口就是钱胖子各个神情古怪,钱万金更是脸色铁青。他虽然确实有点胖,可是生平最恨别人喊他“胖子”。
一听钱胖子称呼,再见他那圆滚滚的身子,悬儿忍不住“噗哧”一笑,紧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钱胖子......哈......还真贴切!
钱万金脸色都黑了,肚皮差点没气炸了,他咬牙切齿吩咐道:“给老子把这两个杂种碎尸万段!”
属于筑基期大修士气息,一个接一个释放开。许氏脸色苍白心中焦急不已,你这冤家再不来,我这琉香楼可就真毁了!
夏青侯眼见对方气势全开,要动真格的,忙又嘴贱的道:“哎,我说胖子,小爷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等会再动手!”
钱万金眼睛都红了顿时炸毛,一记重拳狠狠砸向夏青侯。夏青侯赶忙躲开,他修为本就不弱于对方,之所以先前吃瘪,完全是钱万金不顾身份偷袭所致。
现在,他再想故计重施,可没那么容易。见家主数击未果,随钱万金一起同来的几人,都纷纷选择出手;夏青侯顿时压力大增,猴子般的满屋乱窜,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敢欺我家少主,兄弟们,抄家伙,砍了这几个鸟人!”秦川大吼一声冲了出来,紧随其后又有九人冲了出来,嘴里还嗷嗷的叫嚣道:“剁了这帮家伙……给少主报仇……”
原来这些人一早就来这琉香楼,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敬若神祗般的少主,居然也会来到这里。
为避免相见尴尬,几人只好避开。先前的冲突他们自然看见,不过见少主没吃亏,他们也都没动,想着先避开这道坎再说。
可现在情况不妙,那丫头惹完祸就再不出手;要是少主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尝。
可,自己等人躲了这么久,现在才出去,也太不好看。估计少主对他们也极度不满;所以刚一上场,就纷纷叫嚣着替主子报仇。
但愿少主能够看在他们忠心耿耿的份上,不与计较。
夏青侯早就发现他这几个手下在此,故作不知,也省的彼此难看。可这些笨蛋出就出来吧!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什么叫给少主报仇?爷我还没死呢!
双方人马你来我往,瞬间战在一处。当然,能修炼到此等境界的,那个不是人精?所以,都暗自保留不少,除了钱胖子。
乒乒乓乓一顿乱轰,琉香楼可倒了大霉,姑娘们早就吓的不知跑哪去了,许氏也没了那股魅惑,远远躲开满脸苦相。
“哎哎!兄弟!你下手轻点!”
“哦、哦,晓得,刚才没收住!”
众修你来我往战得正憨,左一道法力轰向屋顶,又一道剑光扫向横梁。许氏苦笑不已,这哪是打架呀?这特么是瞧我琉香楼不顺眼,前来拆家的!
“都给我住手!”一声怒喝过后,琉香楼彻底坍塌,众人都有法力护身当然不惧;除了悬儿。当然,这楼再高,倒也砸不坏她的妖身。
可要是被灰尘给熏死,那就有点冤了。所以,一发现不好,悬儿跑的比兔子还快,早就冲到了外面安全地段,还顺手捞了一袋瓜子,跳到对面店铺的屋顶上,边吃边看起热闹来。
漫天灰尘散尽,露出众人身影。他们当然无恙,身上连一灰星儿都没沾上;同时现身的,还有一锦袍老者,此人正是白石城主阎保德。
众人视线全都落在城主身上。钱万金等人自是识得城主大人,纷纷见礼;夏青侯他们更是久经战阵,没理由去得罪地头蛇,也都纷纷抱拳,以示尊敬。
阎保德微笑向众人点了点头,复又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众人都等城主大人训话,阎保德把视线移向许氏,贱贱的道了句:“娇娇,你没事吧?”
众人一愣,随即脸都憋红了,吭哧声不断;阎保德笑容一敛,狠狠的扫了钱家几人一眼,直把目光落在钱万金身上,道:“小胖啊,你说你怎么也是白石城的老人儿了,怎么行事还是如此鲁莽?你那儿子是何德性,你这做爹的难道不知么?”
钱万金满脑门子黑线,他奶奶是这阎城主的嫡亲表妹,按照辈分来说,阎保德算是他的舅爷,这句“小胖”自是喊得。
不光如此,这闫城主的修为也高自己一大截。在他老人家面前,自己还真得装孙子,钱万金的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阎城主转身看向夏青侯,眼里满是欣赏之色。如此年纪就有这等修为,这年轻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位小友,老夫白石城主闫保德,可否看在老朽的薄面,就此罢手?”
夏青侯本就没吃亏,自是乐得送个顺水人情;不过嘴上还是要客套一番。
阎保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年青人如此修为已是难得,更可贵的是守规矩,知进退,没有因此而目中无人;自己亲戚小胖家的那位独子,跟人家一比,那就是个人渣。
“娇娇阿,你看你的年纪都这么大了,这琉香楼也毁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该清楚我的心思,不如,就此跟我回府可好?”阎保德望着许氏,很是诚恳说道。
许氏早就羞红满面,这个老不羞,年纪这么大了,说话也不知避讳着些;唉,可怜自己经营多年的琉香楼,就这么没了。
“当然,事情毕竟由钱丰引起;这琉香楼的赔偿么,就由小胖你来承担。你......可有异议?”
阎保德多年心愿今得偿,心中很是欢快,但也没忘记狠敲钱万金一笔,那可都是娇娇该得的,当然以后也归自己,谁叫他钱家金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