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告诉我，你要让那家伙伤害你多久、多深，你才愿意放手？”
角落里，沉默的两人对峙着。
他的黑眸里有着她很少见到的愤怒，而这样的他，竟让她有一种悸动的感觉。
“那不关你的事。”
她丢出这句话，用力挣扎，企图甩掉他的抓握，却发现眼前的辛令宇和平常判若两人。
“放开我！”
话一出口，随即化成细碎的哽咽，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任凭泪珠滴滴掉落。
“你是在惩罚我吗？”
闷不吭声的辛令宇，在两人肢体几近相贴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啊？”
哭到没力的叶妍希，根本搞不清楚眼前的男人问了她什么。
她现在唯一有的感觉是心被撕裂的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啦……讨厌、讨厌你！”
“讨厌我？”
如果不是因为叶妍希实在太过伤心，以致大大降低了敏锐度，否则她应该可以察觉他语气里的异样。
“好，很好，那就让你继续讨厌我吧，反正，也没多大差别了。”
辛令宇眼底的情绪，她读不出。
“……啊？”这莫名其妙的男人在说什么啊？她一句都听不懂。现在，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将所有的劣恶情绪打包埋葬。
“你可不可以不要理我……”
她尤其不想在上司面前呈现狼狈的惨样！
“我想一个人、一个人……”
“然后，我明天翻开早报，看见你的事登在社会版上？”
她倔强的抿紧了唇。这人，真的很讨厌！
他讥诮的眼神没有放过她的情绪变化。
“敬谢不敏。培养人才不容易，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在你身上，不可能这样就放弃你。”
叶妍希眨着红肿泪湿的大眼，不解地看着他。“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别再想他，我要你把手机里他的号码删掉，把MSN里那混蛋的名字删除，从此让他从你生命中消失。”
“那不关你的事！”叶妍希实在不想理会这个突然神经失常的男人。
虽然她在分手那一天就已经彻底清除掉所有与前男友相关的记忆，但，他，辛令宇！这个常常骚扰她的上司，凭什么干涉她的私事！
她用沉默表达她的抗议与不满。
“说话。”他命令着，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你土匪呀！”
叶妍希瞪大了眼；虽然刚刚哭过，不过幸好她用的是最新的防水睫毛膏，这一眨一眯之间，仍有着撩人的魅惑风情。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别一直拉着我，没用的。”
他蹙眉。“什么有用没用？”这小妮子又想到哪里去了？
“拿我当挡箭牌呀。”
叶妍希回答得理所当然，顺便在一问一答间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下，以避免太过狼狈。
“什么挡箭牌？”
“老板，你……”叶妍希欲言又止。
“说啊。”
“如果总裁想利用我来挡掉其它女人的纠缠，恐怕是白费心机了。”
他瞪她。她吞下一口口水，继续说：
“这年头，不管你的名声再怎么坏，还是会有人黏着你不放的。”
“什么意思？我不懂。”辛令宇嘴角噙笑，那笑却让人寒毛直竖。
几个月来，他的小白菜秘书不断挑战他耐性的极限，看来他得让她知道他的底限。
“反正，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听到没？”
“你指的是哪一件事？当你的挡箭牌？我不要。我不想再被呼巴掌了。你知不知道当你的秘书有多可怜？除了要公私分明，还得承受被谣传成你的床伴的屈辱。难道从来没有人因此而提出抗议？”
想起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她就一肚子气。
“当然没有。因为她们都对我的能力有一致‘性’的肯定，而且赞誉有佳。”
她不理会他的自吹自擂，继续喃念着上任以来的种种委屈与不满。
“当你的秘书真的超惨，除了名誉受损、求偿无门外，还得时时替你做人身保护……”
他老大不高兴。“什么时候我需要你人身保护了？”简直侮辱他男性的尊严。
“上个礼拜一，我帮总裁挡掉业务部小妹离职前对您的扑抓，礼拜三，会议结束后，一名女经理人客户，因为难忘对你的旧情，企图将您反锁在会议室里；在那个关键时刻，要不是我机警发现，总裁您可能就要因此而失身了。”
虽然实际状况和她说的有一段距离。
“……”
“还有，我三不五时会收到恐吓信，一再被警告不得对你动歪脑筋。真不知道那些人的脑袋里装了什么！”
她又不是白痴兼花痴！像辛令宇这种瘟神，她避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对他动什么歪脑筋！对那些哈他哈得要死的女人，她也只能投以怜悯的眼神。
“你再说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欢迎你的‘不客气’！最好是把我辞掉。”
“你以为我不敢？”这女人摆明着跟他杠上了。
“那就付诸行动啊，你以为我会怕啊。”不甘示弱的，叶妍希死命瞪看着他，尽管她的眼睛仍然红肿。
“你真以为我不敢辞掉你？”真是把他瞧扁了！
“你敢辞掉我我就叫你老大！”叶妍希开始口不择言了。
喔哦，如果今天能一并把她几个月来的噩梦终结掉，她就可以展开新的人生了。
在她崭新的生活里，不需帮男人挑选内裤花色、不会收到劈腿前男友的红色炸弹、不需要为了自己以外的事物劳心伤神！
“好……很好！我决定！”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辛令宇硬是忍下了这口气，重重深呼吸了下，吐出一口准备气死她的话：
“我决定让你继续担任我的专任秘书，好继续培养我们彼此间的……默契！”
出乎他意料的，他的小秘书竟然——没、反、应！
“没关系。”
“嗯？”
“反正人生最惨也不过如此了。”
可恶！
“算了。你现在跟我走就对了。”
“走？去哪里？喂喂！你不要这样拉我啦！”
叶妍希一迭声喊叫，不理会纷纷投射过来的怪异眼光；而那个她始终搞不懂、也猜不透的奇怪男人、她的上司辛令宇，更是对四周的一切视而不见。
忍不住气闷了起来。今天明明是她的伤心日，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他出了什么事！
“对方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来凑什么热闹？送礼金来给他们买保险套？蠢！”
“你怎么讲得这么难听……”
“我说的不对吗？啊……”
他不留情面又未压低音量的话语，引起婚筵上众人的侧目，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当然，那对正在敬酒的新人自然也看到了、听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不是新郎的前女友吗？没想到他们竟也发喜帖给她。
“那女的身边的男人是谁？好像是最近很出名的一个企业小开。”
“咦！对耶，我每期必看的杂志上面有登，好像荣登年度黄金单身汉前五名。哇！他本人比杂志上更好看耶。”
“这么说来，她还真是因祸得福呢。”
“嘘，别说得这么大声……”
没去看远处新郎的尴尬，叶妍希任由怒气冲冲的辛令宇带走她，心底莫名升起一阵温暖的感动！他生气，是因为知道她受了委屈。
为了她，他不顾形象，公然在公开诚对他人冷嘲热讽。这……根本不是拥有圆融交际手腕的他的作风。
这段时间跟在他身边，她想她是够了解他了。
也因此，在他做过那么多蠢事之后，叶妍希衷心泛起一抹真心的微笑——他其实有着她意料之外的另一面；不知不觉中，让她在自己心里为他悄悄安插了一个位置。
关于这个刚孳生的秘密，她选择放在心中；望着一言不发的辛令宇，她也默默不语，直到发现车子停在一处荒郊的路边。
“你干嘛停在这里？”
叶妍希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他哪个地方不停，偏偏挑这里停下，很恐怖耶。
“因为，我……”辛令宇的声音瞬间古怪了起来，微微侧过脸，那鲜红的血流吓得后座的她差点魂飞魄散！
“啊……总裁！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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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你是笨蛋吗……难道你从来不曾自己出门？”
“……”
叶妍希真服了这个个性倔强、脑筋死板、思考逻辑异于常人的顶头上司。
“好啦好啦，迷路也没什么啦……”
“我哪有迷路……”辛令宇一副打死不认的表情。“我只是不太确定方向而已。”
“不小心撞到车门流鼻血也不早说，干嘛硬撑……”
他侧转过脸，眼里有着平日罕见的威严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我只是鼻腔比常人脆弱敏感，你不要再说出奇怪的话。”
什么？撞到车门流鼻血？这种丢脸的事若是传出去，他这个黄金单身汉还有脸见人吗！呿！
“喔……”叶妍希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当然知道老板平常都是司机在接送，而这会他亲自开车，以致在台北近郊迷了路，所以她根本不会怪他。
至于无意间撞到鼻子流鼻血这件事，就更不用说了。
唉，男人心，真难理解。不过……
“你迷路又流鼻血的糗样好可爱。”
“什么？”正苦恼着该走哪条路出去，辛令宇一时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很快回答。心想，要是让这个死爱面子的家伙听清她说了什么，后果恐怕很严重吧。
“你别再想那个男人了。”辛令宇最后放弃了回市区的想法，眼神犀利的由后照镜中锁住她。还神游！一定又想起那个负心汉了。
虽然小秘书平时常用言语“欺负”他，但他大人有大量，完全不跟她计较；不过，看到她被别的男人伤了心，身为她的上司，怎可能坐视不理。
“啊？”叶妍希一愣。
“我说，你别再想着他了。”他语气强硬，眼里满是霸气。
“……”
“为什么不说话？”他眯起眼，语气里有她没察觉到的危险。
“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她闭上眼，不想理会突然发枫的他。
“你错了，你和他的事和我大大有关系！”
辛令宇气急败坏的开门下车。叶妍希无视他异常的举动，动也不动地坐着；突然，一阵冷风吹入，随即传来关门声，下一秒，她骇然发现辛令宇已坐进后座，并用傲然气势逼近她！
“你想做什么……”叶妍希惊惶的睁开眼：眼前的他好陌生、好强势，
让她不知所措。
“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锁住她的，不容许她退却。“那种男人，值得你浪费时间吗……”
“浪不浪费，那也是我的事！”
她用力挣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忍住。
“你、你凭什么管我……你只是我的上司，我只需对工作负责就可以！其它的全不关你的事！”
“告诉你，今天他发帖子给你，孩子生了以后送满月油饭给你，难道你就真的傻呼呼吃下去，边吃边流泪吗？蠢！蠢到了极点！”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管我！”她喊着，心情挫败到极点。
原以为已愈合的伤口，如今才知依然血淋淋……
“忘了他！”他狠狠地椅她，发狂也似的命令：“看着我，说你再也不见他，再也不。”
“不要！”
她使劲推他，眼泪簌簌流下。“你这个强盗、土匪！我才不要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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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听……看着我再说一遍！”
辛令宇恶狠狠地抓住她，对她一再自伤的行为感到气愤，虽然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再说一遍！”
“你放开——”她伤心又生气，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一再干涉她的感情？明明、明明两人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
“你根本不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凭什么一直管我！”
“不是你的谁？”
他怒气腾腾的脸逼近她，下一瞬，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双腕，强烈的男性气息封锁住她的张口欲言，吻去了她所有的错愕与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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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要……啊！”
在不算宽敞的车厢里，两人纠缠的热度直逼夏季艳阳。
他惩罚性的啃咬着她柔嫩的唇，霸气又温柔的吮吸，在每一次的深入探索里，逐渐加深那激情。
“告诉我，我是唯一一个这样碰触你的男人……”
“啊……”
掩不住的轻喘，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全身乏力，心，更无来由地软化……
“我们不能这样……”
“安静，别说话。只要感觉我每一次的碰触就好。”
他不容分说的命令着，同时，双手不安分的朝她裙下探去……
“不……我们不能这样……”
她用力推着他，眼眸里净是雾气。“你是在同情我吗？”
辛令字眯起了眼，瞪视着她。“男人若对女人只有同情，会想这样吗他浅啄着她的唇，直到她发出情不自禁的喘息。
双手不放弃的探入她衣服里，灵活轻巧的解开她的贴身衣物。“……以及，这样？”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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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那么多同情心可以浪费……”他唇畔那抹邪邪的笑，让她有了警觉。
“我们不可以这样……这样不好……”
不理会身下人儿的抗议，辛令宇用灵活、韵律感十足的指尖抚触撩起他情欲的匀称身躯。
双唇所到之处，无不留下点点濡湿的痕迹，诱发着情欲的萌动与挑逗。“说，你舒服吗……嗯？”
“才不要告诉你……呀！”
她娇笑着躲开他小小的惩罚，很快的便发现自己无力再抗拒。“我知道错了啦……呀，会痒啦，不要那样啦……”
叶妍希粉嫩的双颊透出酡红，像极了粉红甜美的水蜜桃，引诱着辛令宇。
“你说你怎么可以那么可爱，说啊……”
“不要一直亲啦，你是狗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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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辛令宇感觉额上浮出数条黑色斜线。“哪只狗敢那样对你？看我不把它宰了炖成一锅肉才怪！”
“你好无聊。真是心胸狭窄的人类。”她俏皮的对他吐吐舌，那粉红诱人的丁香小舌又吸引了他，不愿错过她任何一滴的鲜美滋味。
“你这诱人的小东西，在玩火吗？”
“我没有呀……”她无辜的抗议声终究被他的热吻掩盖。
辛令宇拉下她的领口，从她那诱人的锁骨开始探险起，一路往下探索她甜美诱人的身躯。身陷欲火中的叶妍希星眸半闭，任由两人的肌肤相亲烧去她所有的理智。
“啊……”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煽情又放荡的声音竟出自她……
害羞的捂住嘴，却又换来他象征性的惩罚！
“不准遮住。”他霸气的命令。
“不要，好丢脸……”她红透了双颊，害羞低叫。
“有什么好丢脸的？不敢承认自己真实的情欲才叫丢脸……”
惩罚也似的用力打开她的领口，让她的浑圆在他炽人的视线里暴露无遗，叶妍希惊叫一声，想把衣服拉好的动作马上被他制止。
“再动试试看啊。”
“……”她绯红了双颊往后躲，却躲不开他随之覆下的双唇在她蓓蕾上时而奔放的划圈，时而吮吸、啮咬……
“呀……”
一股热流在她的下腹部奔窜，正当她为了这异样的感觉不自觉地拥紧他，换得他一阵轻缓低笑。
“亲爱的，这一切，才只是开始而已……”
“可不可以不要了……”
她可怜兮兮的要求着他。这样子迷乱而失控的感觉，好可怕！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勾引着她想要更多、更多……那样真的是太疯狂了。
自从她担任他的秘书以来，她无时不刻不在提醒自己别逾越了上司与下属的身分。可是现在……好像全面崩解了……
“不行。我不准。”
“可是，我们这样真的不好……”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关系？”他真被这个喜欢想东想西的小秘书给打败了。
“我以后是要相亲的，不能把时间和精神花在你身上……”
“相亲？”
他瞪她。“你要是找得到一个条件像我这么好的，我就自动认输投降。”
“那不一样啦。”她叹了口气，认真分析给这颗顽固的石头男听。
“相亲的最主要目的是找一个安稳的对象，以结婚为前提。不是条件好不好的问题啦。像你这样……”
“我哪样……”他一脸老大不高兴。
“怎么说呢……基本上，你不是那种会定下来的人。”
“你又知道了？”
“就我这几个月来跟在你身边的观察，的确是这样没错。”她不解的看着他。原来他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辛令宇脸色古怪的点点头。“那你跟我已经这样又那样了，摆明了是在玩弄我喽？”
“啊？”
玩弄？谁？她对他吗？哪有！
不理会她抗议的眼神，辛令宇以异常的耐心逐一分析解释：
“你以后是不是打算相亲结婚去？”
“嗯。”她不否认自己有这个打算。
“你对我没有结婚的期望？”
她很快的回答：“当然没有。”
这小妮子讲话还真是不会拐弯！他认了。
“刚刚在车厢里发生的事，你有没有享受到？请诚实回答。”他犀利的眼光锁住她瞬间赤红的耳根。
哼，总算扳回一城。
“……你到底想说什么啦！”她她她、她实在很不想理会这个在她身畔坏笑的家伙！偏偏她又无法否认刚刚短暂的情欲时光里，她确实尝足了情热的甜美滋味。
“综合以上结论，你既不想和我结婚，又打算在近期内去相亲，对于我俩之间的互动……”
辛令宇将互动两字放缓了速度，引得她一阵微颤。他，是在挑逗她吗？
“你显然非常享受我们这样的互动，这是不是代表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
叶妍希睁大了眼。老天！他说的结论还真是、真是该死的正确！
就因为她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变成了一个如此放荡、朝三暮四的人了？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她抓着头，一副世界末日将来临的绝望表情。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辛令争自顾自地说。
“啊？”她疑惑的转头看他。
“玩玩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我说，我不介意这样牺牲自己，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定下当彼此短期情人的约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