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失踪的事情,和倾城无关,他却因此重伤倾城,让倾城身心受创,事后得知真相,更是一点悔意都没有!”上官情握紧双拳,沙哑道:“他疼你护你,因为你是他心爱的女子,难道倾城是我心爱的女子,我就不疼她不护她了吗?”
啪!
血月毫不犹豫抬手就给了上官情一巴掌!
这是血月和上官情认识以来,血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上官情动手。
曾经无数次的恶整,都带着整蛊玩笑的意味,而扇脸,意味着血月是真正动怒了。
阮暮天在一旁看着,突然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暗自庆幸自己、还有南宫澈哥哥,其实不曾真的把血月惹怒过。要不然……啧啧!
“如果扇你几巴掌就可以让你清醒的话,我真想多扇你几巴掌!”血月冷冷地看着上官情,眸光含着一丝痛心。
上官情没有去捂脸,直视血月的眼里也没有愤怒与生气。
“打得好,我本来就欠你的。”上官情淡淡一笑,“如果不是我把你送来了夜阑国,让你和南宫澈相爱,你也不必面临那诅咒的厄运。”
“我知道,你对我失望透顶,恐怕我们交情也尽了,所以有些话,我现在也不得不说。”上官情看着血月,苦笑道:“如果南宫澈真的爱你,他就该服下那粒忘情丹,和你相忘于江湖。否则,他的爱只会害死你,让你落得跟你母亲一样的下场……”
“你给本王闭嘴!”南宫澈一直没有动怒,现在却是震怒无比!
他一个掠身至血月身边,紧紧地将血月揽在了怀里,生怕因为上官情一番话,让血月就此离他而去!
血月拍了拍南宫澈的胸口,示意他冷静,南宫澈却是冷静不下来,一直阴鸷地盯着上官情。估计如果不是因为血月,就凭上官情刚刚说的话,他就一掌拍死上官情了!
阮暮天悄悄挠了挠头,心想上官情也还真够大胆的,这话憋在他们心里好久了,就是没人敢说啊……
就是慕容敕,一向敢和南宫澈哥哥提意见的,这次也闭口不谈,那还不是因为知道他南宫澈哥哥的逆鳞在哪儿吗?
“上官情,哪怕是单方面的爱情,也不能掺杂利用和伤害,那就不是爱了。”血月因为上官情还记挂着她的安危,而眼色柔和了一些。
“能被她利用,我也甘之如饴。”上官情看了南宫澈一眼,“就像南宫澈为了你,可以背叛夜氏一族一样。”
“……”血月放弃了,她和这个陷入泥沼的男人已经说不清楚了,因为连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不能去和南宫澈比较。
这世上,只有一个南宫澈。
她哪怕忘了和南宫澈从前的点点滴滴,也不忍去伤害一个这么爱她的男子。而叶倾城却根本是抱着伤害和利用的心态对待上官情的。
所以这种爱,就变得可悲可叹可怜了。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好吧。”血月眼角余光瞥见叶倾城和木槿走进夜王府了,就退后一步,问南宫澈道:“南宫澈,你刚刚和贤王交手多少招了?”
南宫澈记忆惊人过目不忘,不假思索地便答道:“八十六招!”
“那好,你继续和他打,让他打完一百招。”血月淡淡瞥了一眼叶倾城,唇角微讽地勾起:“叶姑娘不是说,贤王和你过到一百招,她就嫁给贤王当贤王妃么?”
南宫澈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便点了点头:“好!”
叶倾城看着眼前如胶似漆情真意切的一对璧人,眼底深处冒出一丝血红来。
凭什么,好处都被陆血月给占去了?
论美貌,论才识,论家世,论手段,她哪一样比陆血月差?为什么……她只能拾人牙慧,陆血月却能成为天之娇女?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她才是天上仙子下凡!这一切,本该都是属于她叶倾城的!
陆血月,你这个妖女……
血月淡笑着迎上叶倾城的视线,眼中那抹讽刺似乎在说:叶倾城,你这辈子、下辈子,也别想赢过我!
在叶倾城和血月的眼神较量中,南宫澈和上官情再次交战在了花园之中。
绿叶纷纷,花瓣飞舞,泥屑四溅,两道颀长的身影在空中翻腾,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终于,一声够了,结束了两个俊美无双男子的战斗。
南宫澈气息不曾有一丝一毫起伏,他落在了血月身边,霸道地扣住了她的腰,像是宣告着某种所有权。
“一百招,够了。”南宫澈吻着身旁女子娇嫰的玉靥,清冷嗓音说道。
“辛苦了。”血月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似是安抚。接着她便看向了叶倾城,盈盈一笑,挑眉:“贤王已经接下南宫澈一百招,如何?叶姑娘准备好当贤王妃了吗?”
上官情听血月一口一个贤王,眸子微微黯然了。他知道,雪儿心里已经开始将他排除在自己人之外了。
面对血月的挑衅,叶倾城冷冷一笑:“不是真本事,岂能算数!”
言下之意,上官情能接下南宫澈一百招,是南宫澈让上官情的,算不得数。
叶倾城话一出口,上官情的眸子闪过一抹深邃,南宫澈的脸色掠过一丝鄙夷,阮暮天直接呸了一声!
连木槿和那些暗卫,都忍不住摇头开始轻视这个曾经的伙伴了。那时候他们怎么会觉得,天下最美好的女子,就是倾城姑娘呢?
明知道上官情不是南宫澈的对手,明知道在南宫澈不让上官情的情况下,上官情根本就接不了南宫澈一百招,又何必提出那样的要求?
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就是他们这些旁观者,也有些替上官情不值了。
叶倾城的确还是天下第一美人,但美能代表什么?百年之后照样是一具森森枯骨,上官情无错,只是爱惨了她,难道就活该被她这样戏耍?
“看不出来,叶姑娘除了有天下第一美人称号之外,还有天下第一不要脸的称号呢!”血月笑了起来,视线微微从上官情脸上扫过。
“你不但人贱,而且嘴贱。”叶倾城淡淡一笑,自从被南宫澈差点一掌震断心脉之后,她就再也不屑在南宫澈面前演任何戏了。
血月勾唇一笑,白莲花果然开始翻脸了,看来南宫澈的魅力也没那么大嘛!
“你胆敢再说一遍,本王立刻让你上西天!”南宫澈袖风拂动,墨眸危险地眯起。
叶倾城冷冷一笑,正要再说,上官情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上官情叹道:“南宫澈,你已经伤过她一次,害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道歉也就算了,何必再出口伤人?”
南宫澈瞥了上官情一眼,清傲淡然地一笑:“她若不三番四次处心积虑谋害雪儿,本王岂会将雪儿失踪一事怪罪到她头上?”
“但你始终是错怪了她。”上官情执意认为这件事是南宫澈冤枉了叶倾城。
南宫澈森然一笑,凤眼微微一挑:“本王那一掌,可不单单是因为雪儿失踪。她,早晚是要承受那一掌的,本王早就想要她的命了!只是雪儿一直想亲自动手罢了!”
既然本来就是他要杀的人,是横着杀还是竖着宰,有什么区别么?
所谓的冤枉,也不过是一个引发他杀意的契机罢了。
阮暮天哼哼声附和道:“就是!单凭在南山之中,叶倾城勾结血衣卫要雪儿姐姐的命,南宫澈哥哥就可以杀她一百次了!若不是雪儿姐姐命大,早就死在叶倾城这歹毒女人的手里了!”
他喜欢血月,不止是因为她是南宫澈的女人而已,还有对她本身的欣赏。
女人可以对敌心狠手辣,却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心存歹念。
他既不喜欢单纯善良的白兔,也不喜欢歹毒狠辣的蛇蝎,介于仙子与魔女之间的血月,才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话说到这份上,双方态度都已经挑明,上官情也无从替叶倾城辩驳了。
毕竟,确实是叶倾城先对血月下手,事情暴露后才引得众人对她厌恶,血月失踪一事南宫澈也才会算在她头上。
说无辜?呵呵,咎由自裙差不多。
“罢了,多说无益。”上官情叹了口气,看向叶倾城:“倾城,我们走吧。”
“不走留在这儿让人笑话?打不过又说不过,你还真是云倾名副其实的闲王!”叶倾城冷冷讥笑。
上官情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反驳。
血月握紧了粉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该死的叶倾城,她是故意的!
叶倾城知道上官情是她好友,知道她护短,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伤害上官情,让她看见上官情落魄的模样!
“要走可以,给我滚出夜阑国!”血月银牙一咬,瞬间做出了决定。
上官情身躯一震,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血月。恐怕,他怎么也没想到,血月会对他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
叶倾城也是微微一愣,在一瞬间有些失神。
“南宫澈,待会儿让人张贴告示,上官情与叶倾城,即日起离开夜阑国境内,不得再踏入夜阑国半步!”血月抬手覆住南宫澈宽厚的大掌,狠心说道。
南宫澈只沉默了数秒,便颔首答应:“好,本王会让夜重天去办。”
“雪儿,你果真要与我恩断义绝?”上官情的眼中闪过一抹沉痛,语气有些轻颤。
她不能体谅他吗?他也不过是,爱得无法自拔啊……
“是!”血月用力握住南宫澈的手,从那温热的掌心中汲取力量。她坚定地看着上官情,眸光流转:“叶倾城三番五次谋害我,你却不忍伤她,我一次又一次被她所伤,包括日月盟内乱也因她而起,你却是非不分!这样的你,恕我没法再当你是知己!”
血月下巴微抬,眼露傲然之芒:“我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而叶倾城,就是我眼里的沙子,我要将她揉去,你却要将她留在我眼中让我难受。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我……”上官情跄踉了一下,眸色复杂沉痛,对血月的话竟无从解释起。
在叶倾城伤害她的时候,他也挣扎,也替她痛心,但却无法做出伤害叶倾城的事情。而这在她看来,已经是背叛了吗?
“你们走吧,他日如果再敢与我为敌,再见绝对不会再留情面!”血月冷冷地瞥了一眼叶倾城,算是最后的警告。
叶倾城也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陆血月,你就得意吧!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上官情怔然看了血月半晌,终于颓然转身,快步追随叶倾城去了。
阮暮天轻哼一声:“真蠢!”一个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对自己只有利用和伤害的女人,真值得去付出去疼爱去保护么?
花园里,四处静谧。
血月站在缤纷下落的琼花玉瓣中,脑海里闪现过很多穿越之后的片段,那都是和上官情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没有男女之情,却有知己之谊,更有如同亲人的存在感。
南宫澈知她心中不好受,既未出言安慰,也未开口劝解,只陪她在这缤纷琼花之中静静站立,仿佛要到天荒地老。
所有人都陪血月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清冷的面容,暗暗关心。
良久良久,血月才喃喃了一句:“亲情,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任何人都没有理会。
南宫澈不知血月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但他看见血月转身时,眼里那抹仿佛深入骨髓的痛意,不禁想到了她曾经在噩梦中喊出的那句话。
仅仅是因为陆初容爱上了他夜城壁皇叔,抛夫弃女么?
他想,恐怕没这么简单。
陆初容抛夫弃女之时,她不过才三两岁而已,哪里会有如此彻心痛骨之疼。
那么到底,她曾经遭遇了什么……
南宫澈的心中,划过一抹深深的心疼。
静如水的夏夜,丝丝柔风拂过,告别白昼的炎热,换上了夜的静凉。
思绪,在这夜里显得平和许多,少了那些燥人的戾气。
血月低头坐在台阶上,看着一只只蚂蚁从绣花鞋旁边匆匆走过,不禁勾起一抹笑容:人果然裕望无止尽,贪心得很,还是这些蚂蚁简单又快乐,就为了蜂王与食物而奔波。
肩膀突然被一双大手环住,一抬头,俊美无双的容颜印入眼帘,带着让人心动的温柔眼神。
她笑了:“干嘛?怕我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