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真相

    人多的时候，姜妧不好一个人行动，虽然万蛊丛林的外圈比较安全，可也不是绝对的安全，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窜出什么东西来。

    可人也不是铁打的，真的三天不眠不休，只怕没等出去呢，自个儿就已经抗不住倒下了。

    姜妧就是在这群人半睡半醒的时候悄悄地离开的。

    她对群体活动没啥兴趣，也不想跟这群人凑得太近，对她自己也不好。

    万蛊丛林一片漆黑，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是分明，连带着空气中都有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

    顾宁琛一夜未眠。

    虽然已经跟颜二爷联系上，也找到了俞菀，但他只要一想到姜妧在那个危险的地方，心里头就不太踏实。

    “怎么了？还没睡？”颜二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宁琛一个人对月沉思，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睡不着。”顾宁琛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颜二爷笑了笑：“我也睡不着。”

    顾宁琛依旧没动。

    颜二爷好不容易找回一个女儿，现在又在那样的险境，能睡得着才怪。

    “万蛊丛林……真的很危险吗？”

    颜二爷淡笑道：“不知道呢……我也没进去过。”

    “你没进去过？”

    “没有。”

    顾宁琛皱眉，不太相信他的话。

    颜二爷乐了：“你别不信，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没事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不是说里头有很多蛊虫吗？你们这些养蛊的人，难道不会去那里吗？”

    颜二爷乐不可支：“你真的想太多了，万蛊丛林的蛊虫都是野生的，凶着呢，抓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能被养着的蛊虫都是性格温和的，那种太具有攻击性的蛊虫他们可不会要的。

    颜二爷突然有些惆怅：“我没去过那里，不过，我的一个……我一个最重要的人去过那里。”

    顾宁琛瞬间来了精神：“然后呢？”

    “然后？”颜二爷的眼神带了些许迷茫，笑容带着苦涩，“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顾宁琛心一紧，试探道：“没见过了？是失踪了……还是……”

    或许是因为颜二爷脸上的悲伤，那个“死”字，顾宁琛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颜二爷笑笑：“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见到他从那里出来，或许是死了也说不定呢。”

    “那里是哪里？”顾宁琛下意识问。

    颜二爷看着他，笑容有些古怪，“你觉得呢？”

    “……万蛊丛林？”

    “嗯。”颜二爷情绪有些低落，“那一年，他去了万蛊丛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他或许是死了，或许还活着，不过，也没有人会知道。”

    “你……就没有想过进去找他？”顾宁琛觉得诡异，既然是最重要的人，在里头不见了，难道还不找了？

    “找了啊，你以为我们没找过吗？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颜二爷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自己给自己满上，“万蛊丛林里头乱着呢，想找一个人可没有那么简单。有时候，你会在里头转着转着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颜二爷有些感慨，“不过，如果他没有出事，也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顾宁琛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了出来。

    颜二爷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还能有什么可能？就是他不想让我们找到他呗！”

    顾宁琛有些无语，这世上难道还有人不想别人找到就能不让别人找到他的吗？这也太扯了！

    颜二爷仿佛看穿了他心里所想：“你别不信，他就是有那种能耐。如果他不想让人找到他，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人能够找到他的。”

    “他……是谁？”

    颜二爷笑了笑，“他是姜妧真正的父亲。”

    顾宁琛被自己口水给呛着了，“咳咳……你说什么？”

    这个秘密，在他心里压了那么多年，说出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更何况，能看到一向冷静的荣王世子如此失态的模样，也是值得了。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不是这个——”顾宁琛定定看着他，“你真的不是阿妧的父亲？”

    “你觉得我是吗？”

    顾宁琛有些茫然，“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承认？”

    颜二爷低着头晃着手中的酒杯，顾宁琛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色，就在他以为颜二爷不会开口的时候，他道：“如果真的说起来，姜妧应该称我一声‘伯父’。”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消失在万蛊丛林里头的人，那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才是姜妧的亲生父亲。”

    顾宁琛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有些不太够用了，“他……为什么要……”

    “他这是在惩罚他自己。”颜二爷叹了口气，“他想要娶景元长公主，我父亲不同意，甚至想要他接受族长之位，顺带娶了另一个女人，延续家族血脉。”

    “他不同意，跟父亲闹翻了，父亲将他囚禁起来，想要逼他就范。”

    “可是我父亲想错了，三弟他，是这世上最固执的一个人，他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去改变这件事。”

    “最后，他逃走了，进了万蛊丛林，从此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我跟三弟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在三弟离开之前，我曾答应过他找到景元长公主，照顾好她，只是我食言了。”

    “我对姜妧很是愧疚，如果当年我选择反抗父亲，去大雍找她们母女，或许，不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颜二爷笑容豁达了不少，顾宁琛定定神道：“他既然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你为何还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不在了？”颜二爷笑了，“我三弟那个人，不是一个会轻生的人，他能力出众，又懂五行八卦，说不准他一个人在万蛊丛林里头安了个窝呢。”

    “这一次姜妧进去，说不准还能见到我三弟。”

    “她体内的死灵蝶，是用我三弟的鲜血养着的，后来虽然送给了她母亲，可到底，还是念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