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怀疑
入了京之后，顾宁琛安排了龙一和龙四将俞菀送回家，自己则是和姜妧一起匆匆进了宫。
慈宁宫里，一片安静，或者说，压抑。
顾宁琛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人，有些惊讶，“参见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时候就别讲这些虚礼了，快进去吧。”
这时候姜妧也顾不上理会这位皇帝了，匆匆松开顾宁琛的手进了暖阁，等她看到面色苍白的皇太后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皇祖母——”
姜妧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皇太后的手无几两肉，瘦弱的让人心惊。
一只宽厚的手落在她的肩上，用力的捏了捏，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将她包裹住，让她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皇祖母怎么会这样？”姜妧转头问在屋里头伺候的桂嬷嬷，心里难以置信，她走之前分明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呢？
桂嬷嬷抹了抹眼泪，“皇太后身子本就不好，前不久染了一场风寒，就一直卧病在床，后来分明快要好起来了，突然又变得严重了。”
“林太医呢？”
“林太医正在给皇太后煎药。”
姜妧看了一眼顾宁琛，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顾宁琛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扶着她站了起来，“林太医怎么说的？”
许是顾宁琛的话太过镇定，桂嬷嬷冷静了下来，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林太医说，皇太后这病有些蹊跷。他在皇太后发病的前一天分明已经给皇太后诊过脉，一切都好，那晚上奴婢们也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皇太后，根本不会让皇太后再次生病的可能。”
“可皇太后还是病了，而且病势汹汹，如果不是林太医不放心第二日来早了些，只怕……只怕……”桂嬷嬷捂着嘴哭了起来，但是她不敢哭出声来。
皇太后未死，她就在这里哭起来，简直就是像是哭丧一样，是不吉利的。
“那么皇太后吃过什么东西吗？会不会是服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导致病情复发？”
桂嬷嬷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云秀红着眼睛将桂嬷嬷扶到一边坐下，而后看着姜妧道：“世子妃，这是不可能的事。皇太后的身子不好，入口的东西都是林太医说过能吃的东西，给皇太后用之前奴婢们也都亲自尝试过，不会存在有人下毒之类的。”
“若是真的有人下毒，林太医难道会查不出来吗？”
姜妧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虽然南疆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潜伏在皇宫里的人还没有抓出来，皇太后这时候病情反复差点致命，让她不得不多想。
打断姜妧尴尬的是一声轻吟。
皇太后虚弱的睁开眼，姜妧第一时间扑了过去，“皇祖母——”
“你……回来了？”皇太后虚弱的想要抬手摸她，却怎么也提不上力气。
姜妧看穿了她的心思，忙将皇太后的手握住，而后覆在自己的脸上，“皇祖母，我在这儿呢，阿琛也回来了，咱们都回来了。”
“那丫头……也回来了？”皇太后说话有些吃力，胸口起伏明显，显然是气短不足。
姜妧点点头，“都回来了，都平安无事呢。”
“那就好……那就好……”
皇太后虚弱的闭上了眼，姜妧心一咯噔，顾宁琛伸手摸了摸皇太后的脉搏，微弱，姜妧这才松了口气。
“我想，咱们需要去见一见林太医。”出了暖阁，姜妧这样对身旁的人说。
“阿妧，会不会真的是你想多了？”纵然顾宁琛不想承认，可在慈宁宫里对皇太后下手，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阿琛，你相信我吗？”姜妧转身看他，目光专注而真诚。
“我信你。”顾宁琛听见他自己这样说。
……
林太医就在慈宁宫的小厨房里守着药炉，见荣王世子夫妇相携着朝他走来，忙起身行礼。
“不用这么多虚礼了。”顾宁琛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直起身子。
林太医笑了笑，也没有强求。
顾宁琛随便找了两张小杌子，陪林太医一起坐下。
“皇祖母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寒。”见顾宁琛似乎不信，林太医忙道：“有时候，一场风寒，也是会要了一个人的命，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不知道世子妃是否还记得上次皇太后身中蛊虫的事情？”
不知道林太医为何将话题转向了她，但姜妧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自然是记得的。”那蛊虫还是她亲自引出来的，能不记得吗？
“那世子和世子妃也应该知道，因为那件事，皇太后的身子直接虚弱，这么多日子补下来，却也补不回来了。”
“换句话说，皇太后的身子太过虚弱，所以，一场简单的风寒就能要了她的命。”
顾宁琛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林太医，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林太医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因为在我面前的是世子你呀。”
顾宁琛不是那种听不得这些话的人，相对而言，他更是会接受这种话的人，所以他才敢说这些话。
顾宁琛抬了抬下颚，示意他继续说。
林太医笑过之后，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了些，“皇太后的饮食，甚至每日服用的药都是经过我严格把关的。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在之后我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出了什么差错也是极有可能的。”
“说句实话，世子，皇太后的病有些蹊跷。”
顾宁柰姜妧对视一眼，问：“什么蹊跷？”
能让林太医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就是说她的猜错并没有错。姜妧心砰砰的跳着。
“我不知道那一夜出了什么事情，但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出，皇太后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可……”
“你给的东西不会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在那一晚伺候皇太后的人身上。”顾宁琛目光深邃冷锐，“如果那一晚有人动了手脚，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林太医，你的意思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