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白
“哈哈，若竹持掌家务也这么在行，不知道咱们赵家的这颗掌上明珠，将来会便宜了哪个痴汉？”
赵启明也十分欣慰，等他们回归族内，又多了一分筹码。因此，他才不惜放下身段，去刻意交好一个小辈。
不然，他们这下一辈的子嗣不下近万人，他为何谁都不找，偏偏来到御化城呢？
到后院，问候了一下母亲后，赵若竹就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才往明苑居而去。
因为这两个弟弟都有点洁癖，她要是没洗漱一番，就去见他们。哪怕是亲姐，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赵若竹刚推开门，踏入明苑居内，就一眼瞥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手持短剑，前后呼啸着，疾行而过，似乎在演练某套剑法。
“啊，姐姐……”一白一黑两道影子停下来，露出了真面目。
是两个面如冠玉的少年，看起来比陵川、少杲小一些，眉目间，极为清冷，面如白纸，没有一丝的血色。
白衣的是赵小棠，黑衣的是赵小毅，倒是十分好认。
然而，不说话的时候，没有人会认为这两个孩子是活人。他们长相一般无二，不过一个喜黑色服侍，一个喜白色服侍，就连他们的发饰，腰带都是单色调。
要是寻常孩子，可能会觉得单调，二人却习以为常。哪怕赵若竹觉得这色彩太素，打算给他们换些其他花色的搭配，都没能成功。
二子年在七八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沉着，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阴鸷的眼角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睿智。
冷峻孤傲、阴狠无情，似乎世间万物都不放在他们眼中，这是看到他们的人，升起的第一印象，自然是极其糟糕的。
难怪，爹爹会不喜欢他们，任哪个父母遇上这样糟心的孩子，都看不下去吧？
甚至，赵问世还一度怀疑二人这辈子是来报复他的。父子一见面，基本是各种吵闹，各种掐架，最后还让老爹给扫地出门了。
而且他们的表情似乎习惯了冷漠，至少，赵若竹是从未见过二人有过笑容，一对千年不变的僵尸脸。
即便，她这又当娘又当姐的，几乎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没有取得半点的成效，让她满是挫败感。
“练武？”
赵若竹皱了皱眉。
“你们又偷偷练武了？”赵若竹扫了一眼，不悦道。
本来，她来是调整好心情，准备当个好姐姐的。却一见面，心底的负面情绪潮水般涌来，越看越心烦。
她这也是有些私心，尽管在着手大力的提升府上的防卫，甚至提出了“人人皆武”的口号。
但对于自己的弟弟，赵若竹还是不想让他们过早的接触刀兵。在他们这个年纪，自己还在书斋里学经义，练六艺呢。
但随即虑起其他到外花天酒地的公子们，两相比较，小棠、小毅的行为终究要较那些混吃等死的人好多了。
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她又摇头道。
“李统领是武学名家，我会让他定期来指导你们的。别自个瞎练，万一伤到了根基……”
赵若竹叹了口气，转身就离开了，来到门前时，又顿了顿道。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让芹儿去账上领银子，不要怕花钱。”
说完她大踏步离开了。
芹儿伸手用帕子柔柔的为二人擦汗。
“你姐她就是心软。”
她劝说道。
“你们肯用功也是好事，不过，你们年纪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
“别的还好，就怕练武落下了病根子，那就麻烦了。像东院的那个老管事，每日都在咳血，基本是活一日算一日了。他也是以前不懂事，瞎练武……”
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小棠、小毅没完全听进去。
他们现在光顾着体会那套剑法的进度，哪有空管其他的。
“十分有趣啊....”
小棠摸着胳膊上鼓起的肌肉，陷入了迷醉，这就是武道吗？
“真是奇妙……”
小毅感觉腿上的肌肤热热的，似乎要飞起来一般。
……
“好啊，你们还敢偷吃，这下让我逮住了吧？两个小兔崽子，随我去见老爷！”
“不去，老乌龟，抓得到我们再说，哈哈……”
“任他奸诈如狐，也要喝我们赵阀双龙的洗脚水！”
“你们……”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
这一日，赵若竹正在书斋练字时，听到院前吵吵嚷嚷的，似乎芹儿正与谁争执着。
“怎么回事？”赵若竹走了出来，随口问道。
“小姐，不好意思，我警告过他的……”芹儿眼圈一红，作哭泣状，委屈道。
赵若竹蹙眉，看向了一旁的管事，喝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的……”那管事本来是怒气冲冲而来，准备兴师问罪的，可是一见了赵若竹，心里畏惧得很，那点小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
再说了，这事情好说不好听啊，闹到大小姐跟前，也未必会帮自己说话。他当下就退缩了，准备回头和侯爷商量去。
“我记得，你是主管膳食的卫老吧，你不在后厨好好待着。还闯到我书斋来，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赵若竹自是不信，一个管事而已，还敢在她面前玩猫腻？
那卫管事身子一颤，嗫嚅道：“其实是因为两位小公……公子的饭量太大，导致其他人都吃不饱。”
“哼，那你怎么办事的，难道不会为小少爷们加餐吗？”赵若竹还道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都要捅到她的跟前来。
“这冤枉啊，小人也是给少爷们准备了三份的饭菜。可是，这几日，他们偶尔还偷吃老爷和其他少爷的菜，刚好让我逮住了。难怪，我这几日老是被唤过去问话，一开始还以为是厨子们偷工减料。”卫管事叹了口气，有些委屈道。
“是吗？那还真是孩子心性……”赵若竹摇了摇头，失笑道，没想到二人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心下只道他们是贪玩，也没往心里去。
“今天倒好，他们让我发现了几次，就没敢偷吃，却偷喝了大小姐的参汤。这不，芹儿姐姐刚还责备我呢。”卫管事一脸愤然，似乎想讨个说法。你们自家姐弟的破事，还要怪到我头上来吗？
这还真是实力坑姐啊！
“哦，那我是不是该给卫老赔个不是？”赵若竹眼睛一眯，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