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说的也是哈
清早的秋有好些诗意,疑城城民区一角生长着一棵参天菩提大树。
树上结满了金色的果子,印衬着朝阳初上,见着叫人心生莫名欢喜。
树下两人在打屁,仔细一看不过乃两个普通城民,可仔细一听,顿叫人哭笑不得。
一男子满脸哭丧相:“哎,如今我爹已老死,可我日后该怎么办呢?”
另一男子好笑道:“切,老死乃人之常情,爹死了不是还有娘么?”
“我娘去年也死了!”
“那不是还有你老婆么?”
“我没老婆!”
“没老婆不是还有你儿子么?”
“没老婆哪有儿子?”
“呃,说的也是哈?”
在这俩近似二百六的对话中,疑城历年月初的拜塔大典开始渐渐拉开了帷幕,几个长老家族老早便派人前往赤神塔塔台占位子,一些城内的信众也早早布好行头,备上香火,带上酒肉,准备好在赤神跟前大兴祭祀之意。
求什么?
年年平安,月月盈余。
不过,伴随着全城拜塔的喜气,各个脸上确也神采奕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街道上出现了三个人影。
一赤服老者,身形雄壮,气势几分桀骜,目光如剑,其背上背着一剑;一神俊少年身着布衣,似在凝眉思考什么,而他身旁一蓝衣少女,脸色泛红绝美,却是叫大街上过客无不回头侧目。
剑隐,戚凡和冷妹。
在三人身后还紧跟着几人,却是那巡城青壮男,以及几个五大三粗的莽汉。
他们跟着作甚?
那青壮男心中不甘就这样放弃对冷妹的追求,但又不敢惹那一老一少。
看样子都不好惹,青壮男精得很。
“谢谢你,但请别跟着我。”冷妹心有所感,忽而止步回眸道。
“嗯?”戚凡不解,随着回头一看,顿时心中几分气恼。
“哦,姑娘若是前去拜塔,正好和在下一行同道,这疑城中,我等也毕竟熟络许多...”青壮男直接避开了戚凡的怒视,笑脸殷勤道。
“就是同路而已。”但见戚凡有醋意,冷妹心间暗喜。
“嗯。”戚凡点点头,风淡云清。
“对了,待会儿不可莽撞,见机行事。”一旁的剑隐微微侧目,提醒道。
“道长放心,在未摸清一些底细之前,在下便只是一个信众。”戚凡笑了笑,摇头道。
“今日拜塔大典,那城主府必会戒备重重,那赤神塔内恐怕不那么好进。”
冷妹神色也随即沉了下来,如果那问天经果然藏匿在塔中,也决定有许多势力参合其间,她们初来乍到,自然要摸清种种底细,否则必会得不偿失。
“嗯,说的也是哈?”戚凡假装咋呼,夸张一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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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塔塔台,几家长老族人威风满面,各自虎视彼此就跟世代宿怨似的。
白世凯好想骂娘,自己家族之人来的已经够早了,却不想一些好的位子还是被其他几个长老家族之人占尽?
想到昨夜在城主府备受冷落,他心中越发气恼,便直接拉着一个下人,猛地朝那人脸上扇了好几个耳光。
“哟,白少爷这是怎么啦,今日难得如此好天气,又值拜塔盛典,何来如此愤怒?”
忽然,另一长老家族的某华服少爷走了过来,一脸戏谑道:“敢情莫不是因为没占个好位子?”
“特狼飞,此事与你何干?”白世凯愤愤道。
“哎哟,白少爷莫不是还不知晓么,您白家长老职位自昨夜起便不复存在了,还在这儿撒气,给谁看呢?”
那华服青年越发好笑,讥讽满满:“我特狼家族虽说身为西母国之弃子,但好歹落难此地也算有些底气,比之从东皇国逃难至吾国寻亲的罪犯,多少身上正气厚实一些,仗着梵星宫摆脸也不怕人笑话么?”
“特狼飞,咱们之间谁也别说谁,哼,半斤八两。”
白世凯怒道:“你特狼家族不也是一群庸商出身么,偷了诸国王宫的宝贝还敢说身上有正气?”
那华服青年淡淡一笑,说道:“好啊,说的好,对了,非长老家族之人还站在赤神塔塔台作甚?”
“哈哈哈,就是,非长老家族之人岂可越界,滚下台去!”
另两家长老家族之人顿时哄堂大笑,还叫嚣着让白世凯下台。
“哼,咱们走着瞧!”白世凯怒喝一声,转身下台。
这时,赤神塔周围的信众越聚越多,就算有人想挤进前去也是难的很。
一些有点脸面家底的公子爷也趁机四处撩妹,浑水好摸鱼嘛——可那鱼是没怎么摸着,一不小心某家公子爷摸上一老孺的手,还假装四处观看,心中正暗自高兴呢,不想瞥见旁人眼光中露出诧异好笑之色?
待他仔细一瞧,差点气背过去:“一老不死的,挤什么挤?”
“年轻人,是你死个拉着老孺我的手,再说了,年轻人不懂尊老爱幼么?”
“去去去,什么尊老爱幼?”
这位公子爷正怒着,忽而眼神一怔,眼前一天女在看着他笑?
那天女真美,美的不可方物,他感觉好幸福。
可叫人生气的是,在那蓝衣天女身旁站着一神俊并且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少年。
哼,一平服布衣之子,安有如此之大的艳福么?
想着,这位公子爷走上前去,对着那天女谄媚笑道:“嘿嘿,敢问姑娘是哪家仙女下凡啊?”
那天女一身蓝衣净净如洗,是冷妹,她好笑应道:“九天下凡。”
这位公子爷顿时感觉要飞了,他直接一把推开冷妹身旁的戚凡:“你,站一边儿去~”
戚凡不想多事,很是配合的站到一边。
但见这布衣少年如此听话,这位公子爷越发妄为了起来,他竟然直接伸出咸猪手,想要去拉冷妹的手?
“公子慎重。”冷妹直接避开,轻笑道。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竟似万花盛开,差点一下子叫这位公子爷当众把持不住:“姑娘莫害羞,本公子家业甚大,就连城主府都不敢小瞧了本公子,在这疑城,哪家富贵大爷不是去了我家便像孙子一样~”
“公子贵姓?”冷妹心思一动,顺便也测验下戚凡的忍耐力。
“姓朱,在下朱苟教。”这位公子爷更是飘飘欲飞。
“当真好名字啊~”不待冷妹笑出声来,一旁的戚凡点头大赞。
“那是自然,在下朱苟教在这疑城名声可是响当当的,谁去了我家不是巴结的要死要活,好话连天?”
这位公子爷正想继续意淫,不料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朱苟教,你家窑子里又打起来啦?”
“为甚啊?”
“还说呢,还不是一嫖客耍赖不愿付钱!”
“竟有此事?”
“嗨呀,还竟有此事,你家那窑子哪天不发生这破事儿么?”
“呃,说的也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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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幕幕闹剧演得不可收拾的时候,那日光也步步高升,赤神塔周围人满为患。
举头三尺必有神明,秋日暖阳,人心在柴米油盐的琐碎中泛滥,却忘了头顶。
城主府依然如如不动,倒是府内一家子下人忙过不停。
忙啥呢?
忙着准备自家的祭祀品,这家子老两口本是城主府的厨子下手,这会儿正为这破事儿争论不休。
“老头子,应该杀一头乳猪敬奉赤神才算诚意吧。”
“老婆子说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头子我爱猪如命?”
“那好,要不日后老头子你同猪一起过?”
“怎么说的呢,老婆子你又不是猪?”
“我是说你同猪一起过,不是说我?”
“我是说你不是猪啊?”
“呃,说的也是哈?”
“你们老俩老口子吵什么呢?待会儿城主大人会亲自前往主持拜塔大典,那祭祀品可是备好了么?”
正在此时,城主府管家周不善走了过来,气呼呼道:“若是准备不妥,此月薪水扣完!”
谁都知道城主府有一抠门小气并吝啬到极致的管家,哪怕是地上有一根头发,他便会借着种种理由苛扣下人资薪,乃至于哪个下人放了一个屁,他会找理由说污染城主府的空气。
“早准备好了,周管家。”老头子飞快哈腰道。
“还特别准备了一些酒水呢~”老婆子加油道。
“酒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不知道酒能乱性么,若是叫那赤神沾染了酒气,岂不是我疑城大乱?不行,凭着这个也得扣你们半月资粮,还亏你们好意思说出口,酒水不花金元么?”
听闻此言,那周不善顿时来了精神,正欲继续大行说道一番“吝啬的正道”,不料他身后走来一人。
城主吕箐箐,一身紫色的官服略显臃肿,却也无法掩盖她娇丽的身段。
“周管家,不可为难下人,那酒水备了就备了吧。”
吕箐箐微微一笑,谈不上倾国倾城,但至少叫周不善不敢违背:“城主大人宅心仁厚,此乃金玉良言啊~”
吕箐箐轻轻一笑,摇头道:“好了,周管家莫要耍嘴皮子了,快些去各个布置吧,时候不早了。”
“呃,说的也是哈?”周不善一拍脑门,貌似恍然大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