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然
谭煜之的面色十分不自然：“父亲……这……“
谭老爷语重心长：“煜之，她不是不该去沾惹的人。她不属于你。“他目光炯炯，“你要娶的，是知玉公主，不会是别人。“
谭煜之的脸色铁青，像蒙了一层绿色的云，让谭老爷觉得十分陌生。
他说：“我知道。“
谭老爷叹了口气：“你这么聪明吗，为父也就不多说了。下去吧。“
待他走后，谭夫人从后面走进来，她面色惶然：“老爷，你真的觉得煜之……对……对那个人有感情？“
谭老爷不吭声。
谭夫人往好的方面想：“他说知道了，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夫人啊，你还是不懂。“谭老爷摇头，“咱们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他说他知道了，反而更加令人担心。“
“老爷的意思是……“
“煜之这个人，如果是为了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回答我，他这么做是为她考虑啊！“
谭夫人慌了：“老爷！“
秋雨扫地，在屋外缠绵成声，青鸾回到宣王府的时候，周和宣屋里已经点起灯烛。
幽暗的灯烛在雨幕中显得那么温暖，她迫不及待地走进屋子，看见周和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青鸾以为他生气了，走过去，用她的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我回来了。“
周和宣抬头，隐去眼中的痛楚，声音低沉：“回来了。“
青鸾去翻阅他看的书：“今天在家只是看书？“
周和宣目光看向别处，他十分担心元秋的情况，但以他目前的身份，并不能为她做什么。
见他不答话，青鸾觉得奇怪，但又不知发生什么事，她特地说：“谭府的事都忙完了，谭老爷和谭夫人请我们明天去赴宴。“
周和宣语气很淡：“知道了。“
青鸾有点不安地看着他：“王爷，你怎么了？“
周和宣思绪很混乱，他对她说：“青鸾，你先回房吧。“
“王爷……“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青鸾见他脸色并不好，也不便多问，咬了咬唇，离开了。
走到外面，秋雨正浓，她看了看周围，暗度一下心思，去找福荣。
福荣见青鸾亲自来问，有点犹豫：“王爷并没什么事，王妃不要太担心。“
“是吗？“青鸾不太相信，“可是我很少看到王爷有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
福荣赔笑：“那是王妃在意王爷的一举一动，他稍微有点异样您就担心的很。王妃放宽心，王爷好得很，没事。“
被他这么一说，青鸾反倒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或许福荣说的是对的，自己很在意他。
夜里，周和宣等到青鸾熟睡后，小心地起身，生怕惊动她。
他一个人去了书房。
福荣见灯烛亮着，也悄然而至：“王爷是不是睡不着？“
周和宣单手支头：“不知道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福荣隐眉：“王爷该不会是……想去看元妃娘娘吧？“
“她是因为我才跌入湖里的，我怎么能不去看她？“
福荣问：“那……王妃呢？“
说到青鸾，周和宣更是心思复杂：“宫里的事，不要传到她耳朵里，什么也没说。“
“王爷的意思是……瞒着她？“
周和宣轻嗯了一声：“天一亮，我就进宫上朝，然后去太和宫，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情况。“
福荣想说什么，但是看周和宣一门心思都在元秋身上，也就没开口，福了福身子：“是。“
青鸾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有周和宣的踪影。
瑞娘带人进来伺候她梳洗的时候，她还笑说：“看来我真是睡得太熟络了，若是往常王爷起床我一定会跟着醒来，今天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其实她不知道，周和宣几乎是一夜没睡。
瑞娘给她拿了衣裙：“王妃要去谭府赴宴吧？“
“嗯，等王爷回来一起去。“
瑞娘神色微变，她趁着青鸾换衣之际，悄悄退出去问福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她必是知道周和宣一宿没睡的，也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事，故而会神神秘秘地单独找福荣。
福荣自知瞒不过：“我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瑞娘看了眼青鸾的屋子：“王妃还等着跟王爷一道去谭府赴宴呢。“
福荣一惊。
瑞娘殷殷道：“无论是太后，还是我们底下人，都不希望王爷和王妃因为宫里那个女人的事起什么变故。“
福荣稍稍一想，对瑞娘说：“你让王妃先去谭府，就说王爷从宫里回来后直接去赴宴。“
福荣着着紧紧地进宫找周和宣，因为他是宣王府的总管，因而宫里的人大多认得他，也不会为难于他。
议政殿的内监回答说早已经下朝，所有的大臣都退朝了。
福荣又赶去太和宫。
周和宣的确在太和宫，一听他说是来打听元秋的情况，太后不禁面色一变：“哀家应该早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忘了她！“
“母后！母后！“周和宣请求说道，“她去太液湖，是因为五年前儿臣就是和她在那相遇的，是因为……“
“你见过她了？“
“没有。“
太后盯着周和宣：“你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去太液湖边是因为这个缘故？“
周和宣被问得噎住了。
“她总有办法牵住你的心。“太后冷笑一声，“这一点，倒是令哀家十分惊讶。“
“母后，儿臣毕竟认识她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太后却说：“她如果为了你好，就应该放下。即使记着你，也不该让你知道。“又说，“和宣，你是个会疼爱人的男人。如果你把这份感情全都放在青鸾身上，那该多好。“
周和宣盯着外面，秋雨后的太和宫迎来一地的落叶：“可惜儿臣当初遇见的人，不是青鸾。“
太后无奈一笑：“不过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会喜欢任性的女人。但青鸾不是，她很沉静，理智，你或许会觉得她不解风情吧。“
“母后，感情的事无关这些。儿臣答应过青鸾，给我一个机会好好善待她。对元秋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知道她的情况，不希望她出事。“
太后信誓旦旦：“她不会出事，你放心吧。“
“可……“
“太后娘娘，宣王府总管福荣求见。“
太后道：“宣。“
福荣进来后，周和宣问：“你怎么来了？“
福荣有些气喘吁吁：“昨天王妃跟王爷说今天要去谭府赴宴，王爷答应要去的。奴才特地进宫找王爷，希望王爷去赴宴。“
周和宣这才想起来：“她是这么说过。“
太后望了眼福荣，微微一笑：“难为府中的人都这么替你着想，你更加不能再伤青鸾的心了。“
周和宣起身告辞，带着福荣离去。
刚走出太和宫不远，琉璃追上来：“王爷！王爷！“
周和宣停下来：“琉璃？“
琉璃很是疲惫的模样，显然一夜没睡。
周和宣连忙问：“元妃娘娘怎么样了？“
琉璃很是失落：“娘娘总算是醒过来了，但很虚弱。“
周和宣轻轻嘱托：“你好好照顾娘娘。“
“王爷。“琉璃开口，“娘娘一直在喊着玉，奴婢找遍了元凝宫的所有玉，都没有娘娘想要的。所以奴婢想，这玉是不是和王爷有关？“
周和宣思索了一会：“本王以前的确送给她一块玉佩，但那时给她的，并不在本王手上。“
琉璃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娘娘怎么说她已经给你了，还是在宣王妃过府那天亲自交到她手上，托付她转交的。“
周和宣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没见青鸾把玉佩给自己。
福荣在一边轻催：“王爷，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周和宣临走前对琉璃说：“不过一块玉佩罢了，叫娘娘不要惦记在心里。“
一大桌人围坐在筵席周围，迟迟不见周和宣人影，原本高谈阔论的谈话渐渐变得安静。
青鸾生怕大家尴尬，提议：“或许王爷有事来不了了，我们别等了吧。“
谭夫人和颜悦色：“没准是有事耽搁了，要不再等等吧。“
玉王性子有点急，略显不耐烦：“我看他是不会来了。没准还在宫里……“
话没说完玉王妃忙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玉王吃痛喊出声：“痛。“
大家忙问：“怎么了？“
玉王瞪了玉王妃一眼，她也回敬他一眼，暗示他不要多嘴。
玉王只得捂着肚子：“我饿的胃痛。“
这回连谭老爷也说了：“算了，宣王爷有事可能来不了了。我们开始吃吧。“说着让谭煜之给每个人斟满酒，谭老爷举杯，“为了犬儿的婚事，劳烦了玉王妃和宣王妃，期间也少不了王爷的允可，老夫敬一杯你们。“
大家纷纷举杯站起身。
青鸾将一杯酒吞下肚，喉咙里一阵火辣辣。
谭煜之关怀地问：“你能喝酒吧？“
青鸾微微一笑：“喝这么一点，不会醉的。“
谭煜之还想说什么，谭老爷打断他：“煜之。“
谭煜之只得敛口。
喝了几杯，气氛又热烈起来，外面有人禀报：“老爷，宣王爷到了。“
周和宣穿着一件深紫色织锦绸衣，腰间佩着一根腰带，气宇轩昂地走进来，面带微笑：“原是我迟到了，真不该！“
众人皆站起来，玉王揶揄他：“你来吃了，先罚酒三杯。“
周和宣陪笑：“一定一定。“
落座便自觉罚酒三杯。
喝完周和宣在她边上坐下来，在桌子下覆上她的手：“对不起，我迟到了。“
青鸾望着他：“来了就好。“她的酡颜染着红晕，眼睛却十分明亮，她记得，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也是穿着这样一件衣服，也是露着相似的笑容。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青鸾的情种生根发芽，再蓬勃地生长，无法收拾。
从谭府回来，青鸾显得尤为与众不同。
她的肌肤像光滑的丝绸，与周和宣痴缠一块。
很温柔，很眷恋，很动人。
周和宣玩绕着她的头发：“青鸾，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青鸾显然是醉了，暧昧不清地微笑：“你觉得我会瞒你什么？“
“我希望不会。“说完，周和宣倒头沉沉地睡去。
青鸾抚着他的浓眉：“我瞒着你……瞒着你五年了……“
她也睡了过去。
周和宣醒来后看见青鸾睡在靠里的一边，小心地给她盖好被子，自己悄然起身。
看着熟睡的青鸾，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若是元秋将玉佩交给青鸾，她怎么没交给自己？
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另有缘故？
周和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沉思了半晌，他走出去：“福荣！福荣！“
福荣闻声赶到：“王爷有何吩咐？“
周和宣轻声吩咐：“你再去打听打听，元妃娘娘说的玉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福荣显得有些为难：“这……王爷想知道什么？“
“本王要知道玉佩究竟在谁手上。“
福荣察言观色了一下，小心翼翼问：“王爷对琉璃说只是一块玉佩，不要放在心上，那么现在打听……又是为什么？“
周和宣叹了口气：“那块玉佩，是我曾给元秋的信物。于她来说，必定是很重要的。“
福荣在心里也叹口气：“是，奴才这就去打听。“
周和宣站在廊上，仍风吹着身子。此时正是秋意正浓之际，落叶已经七零八落散落一地，大地万物开始出现萧瑟寒凉的景象。
随着谭煜之和知玉公主的婚事越来越逼近，再加之双方显赫的背景，宫里也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唯一令人心惶惶的，是太后凤体抱恙，太医每日往太和宫跑两趟，不敢丝毫怠慢。
太后素来喜静，尤其不喜欢宫妃身上的各类香气，因而大多避而不见。
但只要是皇后，玉王妃和青鸾前去，她必定是会见的。
大家都说，太后心里是很待见这三个儿媳妇的，青鸾虽说是侧妃，但太后对她的疼爱也喜好不逊。
才不过半月光景，太后脸色憔悴了很多，整个人愈发消瘦。皇后十分焦虑：“看着母后深受病痛折磨，儿臣却什么都做不来，深感不安。“
玉王妃也道：“是啊，母后凤体抱恙，我们应该在身前侍奉着才是。“
太后勉强一笑：“哀家知道你们的孝心，可是皇后小产后，心情和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你玉王府里添了个公子，事情也多，怎么抽得开身。“当她目光移到青鸾身上，停顿了。
青鸾温温一笑：“是啊，皇后和玉王妃都不便侍奉母后，还是由我来吧。“
“奴婢也觉得这样好。“惠容在一边道，“恕奴婢多嘴，以前在太和宫，太后也十分喜欢宣王妃在身边侍奉。“
皇后看了她一眼，也笑了：“是啊，说到细心周致，还有谁能比得上宣王妃呢。“
太后也没再推脱，只说了一句：“也好，陪在哀家身边有个说话的伴儿。“
自此，青鸾就搬进宫小住一段时日。
从煎药到膳食再到日常洗漱，她都亲力亲为，过了几天，太后的气色果然好转了许多。
大家都说这是青鸾的功劳，对她更是赞不绝口。
亦有流言蜚语道，同样是太和宫出来的，宣王妃对太后尽心尽力，元妃则是不闻不问，简直天壤之别。
对此，琉璃很为元秋不平：“那些个人简直是胡说，娘娘每天去太和宫觐见太后，太后见都不见，还说娘娘没有孝心。反倒是宣王妃把功劳都抢走了。“
元秋不以为意：“这是太后故意在彰显青鸾的好，难道你不明白吗？“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元秋眼中藏着隐怒：“可是她忘了，愈是把青鸾推到高处，她将来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琉璃不解：“可是娘娘毕竟吃了那么多次闭门羹……“
元秋打断她：“我吃闭门羹，是众所周知的事，表面上是我失了身份丢了面子，事实上却更能反应青鸾自以为是八面玲珑。你想，这宫里那么多女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太后拒之门外，除了青鸾，你说别人会不嫉恨她吗？更何况她的身份只是一个王爷的侧妃罢了。“
琉璃顿时面露喜色：“如果真的如娘娘所言，那就太好了！“
见她这么高兴，元秋不禁问：“你就这么高兴？“
琉璃见元秋这么问，忙收敛一副得意的神色：“奴婢只是替元妃娘娘感到不值，娘娘对宣王爷一往情深，对太后娘娘敬重有加，可是所有的好处都让宣王妃夺走了。奴婢……奴婢难受。“
元秋被她说得动容了：“你难受，也就不枉费我受这些委屈了。“
她暗暗握紧拳头，青鸾……
宫里到处都在张灯结彩，显然是在为谭煜之和知玉公主婚事的做最后筹备工作。
青鸾在太和宫的小膳房里，默默地熬着药，外面的谈话声不间断地落入耳尖。
惠容吁了口气：“三日之后就是谭公子迎娶知玉公主的事。“
另一个资历深厚的嬷嬷也道：“是啊，在我朝和西域结亲家后，军事力量增强不少，君上也不必再为蛮夷的入侵而烦恼了。
惠容却轻叹了口气：“谭公子怎么样了？“
那嬷嬷道：“听说到现在还没找到，昨晚上皇后都返回娘家了，近天亮才回来。“
“一点消息都没吗？“惠容问，“你知不知道谭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失踪的？“
“嘘……我听说……谭公子一早就找君上说要回绝这门亲事。无奈君上执意让他迎娶至于工作，所以他可能心有不甘吧？“
惠容咂舌：“一个臣子怎么可以没大没小心有不甘呢？“
那嬷嬷暧昧不清地笑了：“谭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天真，好动，但是君上从没说过他一句不是，相反的，只要是能纵容的地方一定会纵容。所以这会儿他敢逃婚，也附和他的做事风格。“
“怎么连你也帮着他说话？“
那嬷嬷笑得更欢了：“宫里的那些宫女不知多喜欢谭公子，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这回连惠容也跟着笑了：“谭公子生得好，长得好，脾性也可爱，若是我年轻几岁，没准也喜欢得很。“
青鸾在里面听了惠容的话，也不禁失声笑了。
外面的两个人听到声音，忙噤了声。
惠容探过半张脸，见是青鸾，放下心来：“王妃在熬药？“
青鸾小心扇着火：“嗯，等太后醒了就能喝了。“
惠容问：“要不奴婢来，您去歇会儿？“
青鸾淡淡一笑：“不用了，还是我来吧。“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听你们在说……谭公子不见了？“
“这……“惠容四处看了看人，这才走进来到青鸾身边，“听说谭公子不肯跟知玉公主成婚，跑了。“
青鸾眉头都没动一下：“找到人没？“
“还没呢。“惠容悄声道，“皇后娘娘都急哭了呢。“
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青鸾“噢“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见她一脸平静，连惠容这个四十岁多岁，资历深厚的嬷嬷都十分愕然。她说：“这事儿，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君上和皇后娘娘吩咐下来，不让我们做奴才的多嘴说一下。“
青鸾应了声：“我知道，你下去吧。“
惠容这才走出去。
她走后，青鸾照旧坐在药罐子面前。
谭煜之居然逃了！
她有点迷惑不解，他虽是一个爱顽笑的人，但和知玉公主的婚事关系两国的邦交，怎么会如此任性呢？
药煎好了，她又倒在精致讲究的瓷碗里。
浓郁的药味弥漫在屋子里，青鸾觉得闻久了，苦味似乎也随之淡了。
侍奉太后喝完药，她轻轻抓着青鸾的手：“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在。“
青鸾放好药碗又递给太后一小瓣甜橙：“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太后将甜橙含在嘴里，小心地咽下去，又说道：“青鸾，你可明白哀家为什么执意要你嫁给和宣吗？“
没有料到太后在会这时候说这么隐晦的话题，青鸾摇了摇头：“这也是儿臣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
太后呵呵一笑，就势靠在身后的靠垫上：“岂止你疑惑不解，估摸有人对哀家更是恨之入骨呢。“
“母后……“
太后拂手：“你不必多说，哀家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心思，一清二楚的很。元秋虽说跟你一起侍奉我五年，各方面也都不输于你，更重要的是她跟和宣情投意合，按说哀家应该极力撮合他俩才是。可是去麒麟宫送沉香的那次，却让她成为元妃，她心里的怨恨，哀家了解。“
青鸾咬了咬唇，问：“既然母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太后沉默须臾，方道：“这里除了君上看上她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一定要你嫁给和宣的原因。“太后一直紧紧抓着青鸾的手，“你舅舅……当初救过哀家的命，他把你送进宫的时候，请求哀家，说等你长大了一定要给你机会嫁给喜欢的男人。哀家……不能辜负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