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狗血剧情
原本只洒了一点点茶的裙子上,因为宫女的慌乱,又溅上了一些汤汁。
宫宴上出现这种事情,还发生在外邦郡主的身上,宗德帝勃然大怒,当即命人将宫女拖出去杖责。不过是弄脏了一条裙子,沐九思可不希望因此再搞出人命,当即求情。
孟太后劝道:“陛下息怒,中秋佳节,既然郡主如此宽宏大量,依哀家看,不如将那奴婢发到浣衣局算了。”
浣衣局听着象是洗衣服的地方,既然她说发到那里,想必也是一种惩罚。
沐煦阳起身施礼道:“陛下,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为此小事扰了各位的兴致,实在得不偿失。不过是弄脏了衣裳,去换一件也就是了。坐了这么久,小妹是不是也累了?正好可以去歇歇。”
说后半句的同时,他转回头,看着沐九思,显然这话是对她说的。
他如此说,也算是给宗德帝一个台阶下。只是沐九思觉得奇怪,明明他跟自己一样对这个宴会兴趣缺缺,为何不趁此机会告辞离开呢?
不过,她面上并没表现出来,点头表示自己是有点儿累了。
话已至此,宗德帝也没再坚持,说了几句客套话,吩咐人带她去换衣裳。随着她的离席,大殿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歌舞升平。贵女们继续展示自己的才华,人们的视线再次被吸引,没人留意到会有谁悄悄离开。
宫女引着她左拐右拐到了一处院落,进院到了一间屋子前,宫女推开门,垂头道:“郡主请稍等,马上会有人送衣裳来。”
沐九思迈步进了屋,随后房门被关上,宫女侍立在门外。
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屋中的摆设。门两侧的花架上各放了一盆兰花,屋子正中摆了八仙桌,桌上的琉璃罩宫灯将屋内照得通亮。靠墙的条案上一对嵌金玉瓶中插着孔雀翎,条案后的墙上挂了幅山水画。
绕过雕着花鸟的屏风,一幅幅轻纱从屋顶垂下,下面一张软榻上,细锦的软垫、引枕一应俱全。一缕淡淡的轻烟从雕刻着山石鸟兽的青铜熏香炉里袅袅升起,在轻纱垂下处渐渐散去。
整个屋子虽说物件不多,但胜在精致,就连沐九思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每个物件都不是普通的凡品,可谓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参观完毕,沐九思迅速退至外间,站在门边欣赏起那两盆兰花。心里却是在冷笑,软榻、熏香,被弄脏衣裙不得不来换衣裳的姑娘,此情此景,只差一个男人了,没想到这种狗血的剧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很快有几个宫女鱼贯而入,不仅送来的衣裳,还有茶点和梳洗用的温水。
东西都放下之后,先前引路的宫女微微福身:“郡主请更衣。”随后带着几人退了出去。
门关上,沐九思到盆架边拿起软布浸了水,捂住口鼻,不管熏香炉里点的是什么香,总归还是防着点儿好。另外,东西也不能吃,谁知道里面下了什么药。
裙子上虽然染了汤汤水水,但因为裙摆很大,她坐着的时候习惯性地将其拢在腿上,所以只有表层脏了,并没有渗到里面。她也懒得换,倚在后窗边,静候事态的发展。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门外传来轻轻的响动。
沐九思轻手轻脚到了门边,正准备听听外面的动静,门却被推开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闪在门后,顺手握住了门边的花架,如果来人要对她不利,这东西多少也能抵挡一下,也不至于坐以待毙。
随着门被完全推开,一道声音传来:“姑娘,是我。”
沐九思宛如听到了天籁之音:“清泽,我在这儿呢。”
看到门后露出的小脑袋,清泽唇边荡出了笑意:“姑娘跟我走。”
沐九思刚一走出去,就见一个小太监扛着个人进了屋子直奔里间软榻。速度虽然快,但还是被她看见了从小太监肩上垂下的绣着蝴蝶的湖蓝色锦纱。
清泽并没有带她走太远,出了院子拐个弯到了一处偏殿,殿外已经有两个宫女在等候,见人来了,一起上前见礼。
“姑娘,这二人从您出大殿之后就一直在您身边服侍,尽管放心歇着,稍候主子会来寻您。”清泽说罢闪身离开。
沐九思心中了然,之前那一段只当没有发生过,她从宴席上离开之后,就一直跟这两个宫女在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一概不知。
一个宫女留在外面守门,跟着另一个宫女进了屋,衣裳、热水、茶点都已经备好。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人并没有离去,而是服侍她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斟了茶后,便侍立在旁边。
靠在榻上,喝着茶,吃着点心,手里随意翻着宫女拿来的话本子,沐九思心中好笑,这预备得倒是真齐全。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传来喧闹声,听着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沐九思看向宫女,两人皆表示不用理会。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由远而近,听起来还不止一两个人。
“郡主可在此处?”
“回燕王殿下,郡主正在里面歇息。”
随着话音落下,房门打开,南宫霄天、沐煦阳还有几个大臣和贵妇人出现在门外,绥靖将军和金飞宇父子也在其列。
沐九思刚从榻上起身,沐煦阳已经绕过众人,直扑过来:“小妹,你没事吧?”
“没事呀,怎么了?”沐九思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沐煦阳仿佛惊魂未定般拍了拍胸口,转回身,面向众人,却是换了一副脸孔般,沉声道,“你们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绥靖将军面沉似水,金飞宇扫了两个宫女一眼,问道:“你们一直同郡主在一起吗?”
其中一个宫女福了福身答道:“回金将军话,奴婢随郡主到此,一直在身边服侍,一步都未曾离开。”
“中途可有遇到什么人?”金飞宇又问。
“不曾。”宫女回答得很干脆。
金飞宇还想再问什么,南宫霄天脸色一沉:“金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