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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宛桃以为是圆月来送吃的,就没在意,直到那人走到她跟前,宛桃才抬起头。

    她陡然愣住了。

    来者仙气飘飘,穿着深紫色的长衫,拿着一柄雪白的拂尘,微笑着抚着胡须。

    跟十几年前的模样一般无二。

    宛桃惊讶地瞪大眼睛:“道,道长?”

    白发道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才离开这么久,你就长这么大了。”

    十几年前,她还是被抱在怀里,不能说话的娃娃,现在,她都已经长大了。

    宛桃结结巴巴道:“您怎么在这里?”

    她有无数问题想问他,一瞬间全都涌上来,反而让她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道长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老朽整日没事干,就喜欢东奔西走的。”

    宛桃走过来:“道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吗?”

    白发道长微笑着摸着胡须:“你到这个地方来,自然是追随着你心中的念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宛桃挠了挠脑袋,“我是说,我为什么会到这个世界里来,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道长似乎有些微微称奇:“你处在这个世界,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宛桃一愣。

    十几年前,宛桃被这个问题困扰得抓心挠肺。

    但是这么多年了,她已经许久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见到道长,问这个问题,也只是源于心中的执念罢了。

    见道长这么淡定,宛桃忽然发现,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仿佛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白发道长笑道:“一切事物的发生都有它自己的道理。你何必那么执着,而且你也知道,你再问我,我也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了嘛。”

    宛桃只想翻个白眼。

    她想了想,问:“那您说的,我是天生凤命,是真的吗?”

    白发道长有些茫然:“这话,我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宛桃瞪大了眼睛:“我分明听你说的啊。”见白发道长一脸不可置信,宛桃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

    那件事情毕竟过去太久了,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小婴儿,这句话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没准真是她听错了呢。

    宛桃有些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当时没注意听错了。”

    白发道长痛心疾首地叹气:“你这孩子,怎么能如此不坚定你的判断,我随便说一句话你就怀疑你自己了,这样可怎么行。”

    宛桃:……

    白发道长神秘一笑:“我若说了天机不可泄露,那就是你问的,还都是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这些命中注定,虚虚实实,都只能靠着你自己去经营,你来到这个世界,遇到孟寻,也都是阴差阳错。”

    说了一通让宛桃觉得很有道理,高深莫测,细想之下却想不明白的话。

    白发道长朝她走过来,在宛桃迷茫的目光中,伸手在她的眉心点了一下。

    顿时,宛桃感觉有一股气流自眉骨蹿进体内,在血脉里游走,所到之处通体舒畅,好像猛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有什么禁锢被打开了。

    她心底说不出的震撼。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白发道长已经不见了。

    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

    她走出营帐,圆月还在勤勤恳恳地生火。

    一看小姐出来了,圆月抬头笑道:“小姐,很快就能吃饭了。”

    宛桃摸了摸脑袋:“你刚才看到有人进来了吗?”

    圆月疑惑道:“没有啊,我一直守在这里看着这锅粥,没有见到人进去。”她有些紧张,“有什么人进去了吗?”

    宛桃一愣,摇摇头:“没有。”

    她很笃定,刚才那不是幻觉。

    这个白发道长究竟是什么人?

    打了不到两个时辰,张癞头带着那些兵从一开始就显示出颓势来,只是张癞头不许他们退,一直顶着罢了。

    孟家军到了盘云山上就一直很低调。

    尽管之前孟家军名声在外,可是张癞头觉得,经过梁帝那么一番围剿,大概也不剩下什么人了,只能老老实实地缩在山上,占据一席之地。

    没想到,孟家军确实只是低调,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气和战斗力,不是他一介土匪可以顶得住的。

    眼看着张癞头带来的土匪倒下了大半。

    孟寻瞅准时机,刀就到了张癞头脖子旁边。

    他反身一躲,手中的长矛却被孟寻挑开,彻底被钳制住。

    张癞头再也没有开始的嚣张气焰。

    他看着孟寻,直冒冷汗。

    擒贼先擒王,张癞头被生擒,他手底下的小兵也都失了气焰,纷纷四散而逃。

    他咬牙切齿:“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在他说到孟天泽的时候,孟寻就想一刀结果了他。

    孟寻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反手收刀,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张癞头本来就伤得重,这一摔,几乎半死不活了,他的双手很快被反剪绑住,孟寻淡淡吩咐:“带回去。”

    孟寻走上山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宛桃站在路口张望。

    他浑身冰冷的杀气都柔和了下来,加快脚步往宛桃身边走去。

    看见孟寻,宛桃终于露出了笑容,她蹦蹦跳跳地朝他跑去,扑进他的怀里,闻着属于他的熟悉的味道。

    孟寻亲了亲她的发顶:“不是让你在营帐里等着我,你怎么又不听话跑出来了?”

    宛桃抿了抿嘴:“我见你许久不回来,就出来等你了。”

    孟寻摸了摸她的手:“手都这么凉了,快点进去。”

    宛桃笑道:“今天圆月做了菜汤,昨天还剩下一点鸡肉,熬出汤来味道也特别好。”

    孟寻若有所思:“既然还没吃饭,你怎么知道好吃的。”

    宛桃翻了个白眼:“我猜的。”

    孟寻伸手抹掉她脸颊上的饭粒:“那这个是自己跑上去的喽。”

    宛桃:……那个,你饿了吧,快来吃饭。便去招呼圆月:“快把菜端上去吧。”

    孟寻好笑地摇摇头。

    吃过晚饭,宛桃跟着孟寻出去散步的时候,才问起今天的战事。

    之前,孟家军一直守在这片,张癞头那群山贼多次挑衅,他都没有理会,主要是孟家军伤亡太大,需要好好地休养生息,而且现在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势力,他也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前前后后有一年的时间,孟家军还吸收了不少流民中的青壮年,他们有一身力气,还有吃饱肚子,安稳度日的愿望,经过训练,已经颇具规模。

    张癞头带着人打过来,倒是正遂了他的意。

    接下来,就是接受张癞头占领的地方,彻底将凤州拿下。

    住在山上的营帐里毕竟不舒服,虽然看着宛桃活蹦乱跳,脸色红润,似乎还挺高兴的,孟寻还是想给她更好的生活。

    在修整了几天之后,孟家军便开始逐步从山上撤离,一路行至凤州的都城锦官城。

    凤州是水城,气候温暖,四处可见造型别致的拱桥,白墙黑瓦,靠着水面的墙面长着青苔,青砖上有深深的车辙的痕迹。

    这里景致很美,很多屋子却已经人去楼空。

    张癞头带着的兵到处搜刮肆虐,这里的县官大多欺软怕硬,对张癞头也没什么办法,这还不是重点,鲜卑的铁蹄很快就要踏入这里了,但凡能离开的都离开了。

    孟寻带着宛桃进了一家巷子深处的小院,这个院子不大,但是处处都很精致,而且深处有个密道,这里曾是一个富商的住宅。

    收拾整理了几天之后,他们便在这里安顿下来。

    奔波了这么多天,宛桃累得很,踮起脚亲亲孟寻的额头:“你今天也早点睡,那些事务放到明天再处理,这些天你定然是累坏了。”

    孟寻眸色一沉,将宛桃揽在怀里,吻得她头昏脑涨的。

    宛桃被他搂得紧紧的,有些不太舒服,下意识地挣扎:“你干嘛呀。”

    孟寻的声音有些隐忍:“别动。”

    宛桃没反应过来:“什么?”

    孟寻意味深长地一笑:“再动我可不能保证坐怀不乱了。”

    宛桃顿时明白过来,她的脸通红,小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孟寻亲了亲她的额头,他刚才可不是在逗她,他要尽快完成他想做的事情,然后赶紧娶她回家。

    城守张杜被捆了起来,押到了孟寻面前。

    孟寻定定地看着他。

    张杜啐了一口:“孟寻,你们孟家世代忠良,你父亲战死在沙场上,你现在却带了兵反了大梁,你对得起你们孟家的列祖列宗吗?”

    孟寻淡淡一笑:“张大人说得好。”

    他走过来:“只是,张大人莫不是忘了,孟家世代忠良,守护着这片土地,到头来,是被谁扣上了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孟家上下,那么多条人命,一夜之间都没了。”

    张杜一怔,眉间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可是他又很快梗着脑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这事是真的也好,孟家是被污蔑的也好,你都不能行如此不义之事。”

    孟寻道:“我并非行不义之事,现在大梁内忧外患,百姓流离失所,鲜卑来势汹汹,梁帝必然不能抵挡,我出手相救,是合乎天下大势,或者你认为,让大梁民众成为阶下囚,任人宰割,才是对的么?”

    张杜愣了,片刻之后他又道:“你怎么就知道朝廷的兵打不退鲜卑的兵?而且你既然知道是外患,更应该带着孟家军去打鲜卑才对。”

    孟寻嗤笑一声:“为梁帝平了天下,再让他要了我的性命吗?”

    张杜瞪大眼睛。

    孟寻平静道:“不仁之君,没有辅佐的必要。”

    张杜咬牙切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遂了你的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杜是凤州刺史,是个清廉正直的人才,只是为人太迂腐了些,孟寻皱了皱眉头,想要劝降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孟寻为此时愁得很。

    午间吃饭的时候,他还在愁这件事情。

    宛桃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肉:“让我去试试吧?”

    孟寻抬头:“试试什么?”

    宛桃笑道:“他应该有家眷吧。”

    孟寻道:“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都在这里。”

    宛桃道:“他既然是个你欣赏的人,定然对他的妻儿负责上心,我去试试从他的妻子入手。”

    快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太阳收起了最后一丝光芒,天地间就有那么一点阴冷。

    谢氏拥着两个孩子,坐在床上。

    院子被守了起来,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来,他们几乎断绝了跟外面的所有联系。

    大女儿小樱桃往谢氏怀里缩了缩:“娘,爹在哪里?我想爹了。”

    谢氏眼睛一酸。

    她温柔道:“别怕,你爹没事,只是暂时不能跟我们见面,你乖乖的,过一段时间就能见到爹了。”

    这段时间,娘每天都这么说。

    小樱桃闷闷地嗯了一声。

    男孩山竹儿才五岁,他这几天被闷坏了,总是想着要出去玩:“娘,那些人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柱子玩。”

    谢氏摸了摸他的脑袋:“娘怎么跟你说的?现在你还不能出去,等过一段时间,爹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就跟出去玩了。”

    山竹期待地看着谢氏:“那爹还有几天回来?”

    谢氏抿了抿唇:“快了。”

    她背过两个孩子,却红了眼眶。

    她夫君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张杜,大概不会投降的,他有他的坚持。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对不住这两个孩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不是饭点,谢氏转过头,却见一个披着红色披肩的少女走了进来。

    谢氏还从未见过这样美的人,杏眼忽闪忽闪的,灵动又可爱。

    只是谢氏没工夫欣赏她的样貌,她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宛桃:“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宛桃离着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这便是张杜的夫人谢氏了,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了骨子里,即便是这么警惕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依然是温和的模样。

    宛桃笑道:“张夫人,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聊聊。”

    见谢氏不答话,她又接着道:“我是孟寻的未婚妻。”

    守在外面的玄墨听了这话,忍不住想,让孟将军知道林小姐这么说,就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了。

    谢氏更加警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宛桃道:“我相信您也知道孟家的事情,还有现在国家的外忧内患,孟寻绝对不是追名逐利之人,他带领孟家军反了大梁,也不是因为他想要什么权力。只是梁帝不仁不才不德,大梁百姓流离失所,鲜卑女真占领了大梁很大一片土地了。张大人是个仁德有才能的好官,孟寻希望他能加入孟家军,只为了大梁国泰民安。”

    这些事情,谢氏都知道,孟家的事情出来,张杜痛心疾首,几次欲上书,只是梁帝明令禁止,他就算递上奏折也没用,反而要将他一家也搭进去。

    谢氏顿了半响,抬头道:“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夫君他……”

    宛桃道:“我相信您去说,张大人应该会想通的,若真是最后,鲜卑或女真占领了国土,那大梁的百姓定然会沦为他们的奴仆,您有一对这么可爱的孩子,您也想给他们最好的生活吧。”

    小樱桃泪眼汪汪地往谢氏怀里缩了缩。

    她已经不是孝子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大概也能知道一点,只不过她不想让娘亲难过。

    山竹却啥也不懂,看着宛桃,他顿时把那个柱子抛到了九霄云外,要是能跟这么漂亮的姐姐一起玩,他也可以不去找柱子呀。

    宛桃看着谢氏:“张大人心怀天下,只是可能一时间不能想明白,劳烦夫人劝导他一番。”

    像张杜那样,一直坚守一个信念,就算别人的刀架在他脑袋上也不动摇,比起现在转而跟着孟寻一起去开创另一个盛世,可能更容易些。

    可是那样的坚守真的是对的吗?

    在鲜卑入关之前,凤州百姓不是已经怨声载道了吗?张杜勤勤恳恳,也照样是收效甚微。

    从朝廷派下来的检察官,到了这里也只会吃吃喝喝,张杜为此上了不少折子,最后却都是石沉大海,梁帝毫无作为,张杜还为此受到了朝廷一些官员的威胁。

    谢氏自己什么都不怕,可是她还有孩子,孩子还这么小,他们是无辜的。

    张杜坐在牢房里。

    孟寻提前让人将牢房布置得挺整洁,这里地势又高,一点也不潮湿。

    一日三餐变着法子送各式饭菜过来,虽然都不算什么贵重的菜,但贵在都很用心,虽然张杜仍然冷着个脸,但是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自己还比之前吃得更妥帖些。

    这个年轻人啊。

    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张杜原以为这又是啥说客,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他连忙站起来:“燕儿。”

    守门的小兵将门打开,谢氏便走了进去,环顾四周,道:“看来你也没受到什么苦嘛。”

    张杜拉住谢氏的手:“樱桃和山竹呢,他们怎么样了?这段时间,那孟寻没有为难你们吧。”

    谢氏拉着他坐下,宽慰道:“我们都好好的,他对你都能如此,对我们就更加宽待了。”

    张杜这才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他待在这里,最担心的就是谢氏和两个孩子受苦。

    他为官清廉,府中一个小妾和通房都没有,谢氏跟着他一路走来不容易,他对妻子,总是有那么一些愧疚的。

    谢氏叹道:“现在天下大势,我相信你看得应该比我清楚,你不要坚守你自己的那套了,你既然有才能,就为孟寻所用吧,也算是为了孟将军做些什么事。”

    谢氏在嫁人之前,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子,也一直很敬佩守在边疆的孟大人。

    其实这么多天来的思考,他已经动摇了。

    只不过文人骨子里的气节,让他又觉得这似乎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一时间无法决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氏了解他,见他如此反应,大概就是有戏。

    她咳了一声:“我知道你坚守你那套思想,你就当是为了我跟孩子,我们还不想死,想好好活着。”

    张杜叹气:“既是为了你们,那我什么都愿意做。”

    谢氏悄悄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臭屁。

    从坚决不跟孟寻“同流合污”,到跟孟寻同桌吃饭,张杜觉得这个转折有些尴尬,还是谢氏苦口婆心地把他劝去的。

    菜是宛桃和谢氏一块做的,俩人都是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做饭之前,圆月还有些忧心:“小姐,奴婢做菜不是挺好吃的?再说这些菜也不多,奴婢一个人做就行了。”

    就差说你们别做了,等会浪费食材不说,到时间还不一定能吃到饭。

    宛桃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尽管瞧好吧,今天你就等着吃饭,我们俩肯定能把饭做好。”

    孟寻不抱什么期待,只是宛桃满腔热情的,他也不能打击她,而且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吃饭,是跟这位张大人联系联系感情。

    张杜显然有些尴尬,面对比他小得多的将军,他竟然接二连三地有挫败感,孟家世代忠良,到了孟寻这一代,却没有什么名声传播出来,孟寻虽然不至于落得个纨绔之名,但也不是和符合孟家形象的后代。

    现在看来,孟寻倒是完全有孟天泽的风范。

    孟寻笑道:“张大人高义,在下在此谢过。”

    张杜咳了一声:“你也知道,我此举完全就是为了我家夫人和孩子,那你不必谢我,以后也别叫我张大人了,我跟了你,就不是什么张大人了。”

    孟寻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张先生吧。”

    张杜摆摆手:“我也当不起你的老师,你谋略兵法都在我之上。”

    谢氏走过来:“孟将军愿意叫你啥就叫你啥,你还那么多事。”

    张杜扭捏道:“这人都在呢,你也给我留点面子。”

    本来以为今天的午饭要惨烈收场了,结果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厨房就飘出来一股香味。

    张杜正跟孟寻说到兴头上,忽然闻到了这股香味,心神顿时就被吸引过去了,不禁大为惊异:“这是我夫人做出来的吗?”

    谢氏之前也进过厨房,在张杜还是穷书生的时候,每餐都是她亲手做的,后来张杜坐到刺史的位置上,总算有了像样的俸禄,雇了厨子厨娘,谢氏就不再进厨房了。

    他记得谢氏的手艺没那么好啊,怎么这么久不做,反而更香了些呢。

    宛桃先端了一盆鸡汤出来了。

    孟寻的注意力也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说实话,这汤卖相不咋地,搭配的颜色也不是很诱人,但是盛到碗里,喝一口,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特别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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