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跟着我混
众人一路上有说有笑,闲话家常,已然有几分相熟,到了第十日终于来到边防重镇延安府城。 刘仁玉还是第一次到明朝的大城市,再加上又是后世的革命圣地,他身为后世的解放军,自然是要细细打量一番的。
有明一代,延安府成都是九边重镇之一,尽管万历末年,建奴的威胁远在蒙古人之上,这却并不意味着蒙古人就不再是大明的威胁,蒙古仍然是大明的威胁之一,只不过已经从主要威胁变成了次要威胁。
不过尽管蒙古人的威胁变成了次要,防备蒙古人的延绥镇可还是精锐汇集之地,相应的延安城就被修整地格外雄伟。
延安府城城墙高三丈有余(约10米),外包条石,内充夯土,刘仁玉等人自北方来,从安定门入城。
入得城来,初见之下,刘仁玉不自禁地大皱眉头,这还是军事重镇延安府城呢,真是......... ,脏、乱、差。
街市上人来人往,牛、羊、马乱窜,人畜的粪便随处可见,污水漫在黄土路上,各种生活垃圾东一堆,西一堆的,老鼠与各色乞丐在垃圾堆里寻找可以吃的食物。
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除去一少部分衣着光鲜,面色红润的之外,其他绝大部分人都面有菜色,双目无神,头发油光闪亮的,动作迟缓,一副茫茫然挣扎求存的样子。
刘仁玉看上几眼市容市貌,心中给了个差评,再闻一闻各种臭味混杂在一起的怪味儿,初到明朝大城市的欢乐之情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只想快点儿做完买卖,快点儿走人。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刘仁玉便加快了脚步,众人随他走的一阵,忽见一大铺面,铺门两边各书一个大大的“当”字,门前又有旗杆一座,其上系有大旗,写着“杜记当铺”四字。
刘仁玉看了看这家“杜记当铺”的铺面大小,内部可见范围内的装饰,觉得这应当是一家资本实力雄厚的店铺,老板应当是传说中的带着方帽的员外之类的土豪。
入得内堂,只见靠里间有一高大柜台,约莫两米高,上面站立一名八字胡中年男子,此人脸上无肉,看起来非常瘦,目光锐利,眼眸深处印刻着狡诈算计的神彩,一看就知道是掌柜的之类的人物。
仁玉所料分毫不差,站在柜台上的正是“杜记当铺”的掌柜杜庆喜。正当仁玉打量杜庆喜之时,杜庆喜也在打量着几位客人。
杜庆喜的目光扫过李继业等人时,未曾有任何异样,那眼神中慢慢地写着鄙视穷酸屌丝军汉的神采,而望到刘仁玉的时候,那眼神却仿似在看外星人。
“这厮奇装异服,是个什么路数?”杜庆喜对刘仁玉奇特的装束很是奇怪,不过他到底是生意人,眼神中的诧异一闪即没,他随即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几位客官来小店有何贵干?”
“老板,我是来典当的?”刘仁玉回道。
“即是典当,还请客官把需要典当的物件儿拿出来,容我看看。”
“我有三件儿物品典当,一是这泰西打火机,二是这泰西防火铳金丝甲(防弹衣),三是削铁如泥匕首一把,”
“是吗!?还请客官容我看看。”
“好咧,您看这打火机。”刘仁玉一边说着,一边按一下塑料按钮,“嗒”一声,火苗应声而出。
“哟,这玩意儿倒确然是稀奇,比火石好用。”杜庆喜啧啧称奇道。
“还有这削铁如泥的匕首,请给一把刀给我,我与您演示一二。”
“好,人来,拿一口刀来。”
“您看着,”仁玉话音刚落,便举着匕首“当、当、当、当”连砍四下,那口刀应声断为四截儿。
杜庆喜看了看刘仁玉手中匕首,完好无损。
“好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杜庆喜忍不住赞赏道。
“接下来是防火铳的金丝甲,不知您这里有没有火铳,最好是鲁密铳。”
火铳这个东西,杜记当铺自然是有的,现如今大明盗匪遍地,出门运货,不请人看护,岂不是每次都血本无归,所以火铳那是必备品。
“火铳我们是有的,只不知这防火铳金丝甲如何试?”
“我穿在身上,您派人隔二十步冲着我打就是了。”
“这如何使得。”杜庆喜显然吃了一惊,这么试,万一要是刘仁玉被一枪毙了,天知道那些军汉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掌柜的且宽心,我立一个生死状就是了,若是我死了,与贵店毫无干系。”刘仁玉一脸自信地说道。
杜庆喜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冒险,不过他也很好奇所谓的防火铳金丝甲到底是个什么效果,而且就算刘仁玉死了,也与他们杜记当铺没有任何关系,于是他同意刘仁玉的请求。
在刘仁玉在写好的字据上按下手印以后,杜庆喜便将一众人等领到后院,在那里早有一名持铳护院等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站在庭院里。
却说这个女子,鹅蛋脸,未加修饰的剑眉,高鼻隆准,眼眸黑白分明,双眼皮双的恰到好处,肤色白皙,看年龄约莫18岁左右,身高约在1米6左右,在古代的女子中有这身高可不容易。
虽说在后世,刘仁玉可是经历过网络媒体的高强度、不间断轰炸,模特、明星看的很多,*也是不在话下,可是初见到这种原生态的古装美女,他的猪哥本质暴露无遗。
等他好容易回过神来,擦了擦口水,看到李继业等人时,他看到了猪哥2.0加强版。俗话说的好,军营里待三年,看母猪都是双眼皮儿。这几位的口水不要太多喔,而且眼神也是直勾勾的。
“一群猪哥,我呸。”刘仁玉暗自鄙夷道。
“请问这位是?”刘仁玉古装片看得多,知道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位置的,还这么悠闲,肯定不是丫鬟之类的小角色,肯定是个大腕儿。
事实也正如刘仁玉之所料也。
“这是我家4小姐,听说您要以身试铳,特来看看。”杜庆喜道。
那4小姐见刘仁玉动问,便对着刘仁玉福上一礼,然后说道:“客官,听说您要以身试铳,您对您的金丝甲确然是有信心的,但是火铳之威也不容小觑,火铳一响,便是镔铁只怕也能打穿,您就不怕有个什么闪失吗?”
字字珠玑,其语音犹如天籁动听。
“谢4小姐关心,在下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信心的,您就瞧好了吧。”说完,刘仁玉便示意杜庆喜可以开始了。
“莫打要害。”杜庆喜与那护院交代一声,便退在一边,准备观看这出好戏,那4小姐则把双手捂在耳朵上,也等着看刘仁玉的表演。
“是。”那护院应了一声,便填装弹药,瞄准准备射击。
刘仁玉站在20步开外,正正面对着那杆火铳。
“客官,可想仔细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杜庆喜还是不忘规劝一番。
刘仁玉对着掌柜的还有杜家4小姐比划一个OK的手型,示意他已准备就绪。
“既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打。”
随着杜庆喜一声令下,“嘭”的一声,铅丸应声而出,正中仁玉左胸,与此同时,杜家4小姐“啊”的一声尖叫,把手捂到眼睛上去了。
被弹丸直接击中的刘仁玉只觉得有一股大力推在他的右胸上,他后退几步才堪堪站定。缓上一会儿,他就忍着疼对着杜庆喜道:“没问题,我还好!”
“嘶!?此物当真可防火铳,真是叫人开了眼界,当真是厉害,客官请开个价吧。”杜庆喜见刘仁玉真的硬挨一枪,且还健在,再看那金丝甲,破洞都没有一个,不免觉得刘仁玉的几件货物都不是凡品,他打算入手了。
那杜家4小姐这时也跑过来,对着刘仁玉四下打量,也是不住地啧啧称奇。女人嘛,就是爱看稀奇。
“您也看到了,我这几件儿就算是在泰西,都是上等货色,现在我急着用钱,也就不讨价还价了,300两本色银,银货两讫,谢绝还价。”刘仁玉道。
“这价格也算公道,看在客官硬挨一枪的情面上,四小姐,可否我就做个主,收了客人的泰西货吧。”杜庆喜对着4小姐询问道。
“喜叔,铺面上的事儿您自当做主的,不需问我。”杜家4小姐知道杜庆喜是要在客人面前尊崇与她,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得到4小姐的同意,杜庆喜便着人取来银两,然后立下字据,刘仁玉按下手印,这桩买卖就算大功告成。仁玉谢过杜庆喜,又重重谢过杜家4小姐,便带着李继业等人自当铺中走出。
众人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刘仁玉接着就开始发放饷银。
“继业,德胜,铁牛,二狗,天君,朝廷欠你们多少饷银?”刘仁玉问道。
“半年饷银,5两。”众人异口同声道。
“每人6两,除去欠响,我先预付下个月的饷银,都收好吧。”
“谢谢了。”众人收到银钱,自然是眉开眼笑,毕竟现在生活困难,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仁玉,你既然兑现了诺言,我等自然随你回去当兵,所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吃了你的饷,自然听你的号令,自即日起,墩台墩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了,咱们都听你的驱使,你们觉着呢?”李继业先自个儿表个态,随后又问起其他几个人。
“愿听刘仁玉驱使。”众人收了钱财,自然没二话说。
“好,如此我等便好吃好喝,再去街上采买,明日返回靖边堡城,我自去投军,继业将我要到墩台即可,咱们满饮此杯,便各自去忙吧。”刘仁玉吩咐道。
“好咧,”众人轰然应诺。
饭毕,众人各自上街采买。刘仁玉走在大街上,因为穿着迷彩服的缘故,被行了很多次注目礼,他觉得这是在不是个事儿啊,于是他决定去旧货市场淘一身衣裳穿穿。
买完衣服,又为了掩盖那一头精干的小板寸,刘仁玉又包了一副西北常见的头巾,做完这身打扮,一个明朝大西北的汉子就新鲜出炉了。
是日夜,众人回到客栈歇息,只待明日便回返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