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明争暗斗

    轩昀霆的车刚一离开，孙武就找了个借口，跟战友换班了。

    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孙武拨通了崔营长的电话。

    “轩昀霆回帝都了。”孙武说。

    “什么时候回来的？”崔营长的声音，一下高了两度。

    “具体时间不清楚，我是早上站岗时，看到他从家里出去。”孙武说。

    崔营长没再说什么，只说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崔营长将这个消息，直接汇报给了周首长。

    “看看他是以什么理由，回的帝都。”周首长语气不是太好。

    问了一圈，崔营长终于找到了根儿，轩昀霆竟是正大光明回来的。

    “蠢材！”周首长接到崔营长的汇报，气得骂了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另一边的会议室，讨论推荐人选的会议，还在继续着。

    被轩昀霆一句话，噎得无话可说的副军长，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除了有人保他，再就是论资排辈也占了便宜。

    所以，他最讨厌谁跟他提，论能力晋升的话。

    现在，轩昀霆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抽了他一耳光，在笑话他，不是凭真本事爬上来的。

    余光扫了副军长一眼，军长心里很高兴。

    要是在座的都跟轩昀霆聊不到一块儿，就等于增加了他的力量。

    这样，他在周首长面前，说话就有了底气。

    “你也别多想，轩参谋长年轻，说话难免冲了点儿。”军长面上，当着和事老。

    副军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真跟轩昀霆翻脸，他还有点儿怕。

    但要是自己啥表示都没有，好像又怂了点儿。

    就在副军长进退两难的时候，轩昀霆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首长好。”轩昀霆没回避任何人。

    “好的，我知道了。”轩昀霆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军长，我的推荐表，不通过咱们集团军上报，不占这里的名额，大家不用为难怎么选了。”轩昀霆淡淡地笑着，环视了一圈大家的表情。

    顿时，军长的脸色，就难看得跟要下雨似的。

    张了张嘴，他又不能当众问，刚刚是谁通知的轩昀霆。

    明明他才是军长，可这么大的事，却连事前跟他只会一声都没有，军长心里能痛快？

    但他又不得不忍下，因为，轩昀霆即便哪个首长都不靠，还有轩正琛那座大山在。

    军长跟自己说，忍下这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既然轩昀霆不在这份名单里，现在，他参与讨论，就名正言顺了。

    “我推荐副军长。”轩昀霆突然说。

    他的话一出口，会议室里就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副军长憋得脸色通红，也不知该怎么将这个尴尬的局面扭转。

    他刚刚那么嘲笑轩昀霆，就算明知轩昀霆的推荐，一定又是一路绿灯，毫无悬念。

    但他就是没管住，自己嫉妒的嘴。

    可才转眼的时间，事情就发生了大逆转。轩昀霆本来稳稳占住的名额，竟又让了出来。

    如果他现在，同意把自己名字加上，就等于自己扇了自己耳光。

    可要是为了脸面，他拒绝了这次机会。那么，很可能，他也这样直到退休了。

    谁不想再进半步，是骗人的。

    就算军长和副军长这半步的距离，权利上就差了很多。

    轩昀霆的话说完了，会议室内，竟没有人接话。

    之前有轩昀霆这个对手，竞争太激烈了。

    坐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既然机会渺茫，不如不去冒险尝试，还会落下一个笑柄。

    但是，现在轩昀霆等于退出了，他们就跟军长说的那样，感觉自己都有机会。

    刚开会时，军长那么说，就是为了挑起大家对轩昀霆的排斥，让他被所有人当成竞争对手。

    可现在，轩昀霆不占集团军名额，就不再是他们的对手。

    但名额只有一个，军长不知道，他该怎么平衡大家的关系。

    一时间，会议室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和考量。

    之前的一团和气，转眼就成了彼此眼里的刺。

    这份名单，在确定之后，还要公示一下午，明天将报到政治部。

    没自己什么事了，轩昀霆就冷眼看着他们，擦拳磨掌地都在跃跃欲试。

    一上午，大家都在各怀心思的彼此攻击，为自己争鳃会中过去了。

    临近午休，人员推荐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考虑再三，军长心里有了结论。

    “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个人，要负重，又要在全军竞争中获胜的几率高，我跟轩参谋长的意见是一样的，我也投副军长一票。”军长说。

    他选副军长，理由很简单，不想让除了副军长和轩昀霆以外的人，跟他心生埋怨。

    另一个就是，除了轩昀霆和副军长，其他人的情况、能力、身后背景，确实旗鼓相当。

    这样情况下，如果他从中选出一个人，可能就会伤了一大批人。

    如此比较，不如就选那个跟大家都相差一段距离的。

    就像轩昀霆，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可听说推荐的是轩昀霆，又都不敢去争。

    因为，他们心里明清楚，自己跟轩昀霆争，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再一点就是，军长让大家以为，他选副军长，是受了轩昀霆的劝导。

    那么，就会有人怀疑，轩昀霆和副军长的关系，是面不和心里和。

    为了站稳这次机会，刚刚相互配合，演了这出双簧。

    而这种搞小团体，站队分伙的做法，在军营里，是绝对会被排斥的。

    果然，军长的话一说完，副军长的眼里，就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而在座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互相交换着眼神。

    只有轩昀霆，神色不变，一副我在局外的悠闲。

    “现在表一下态，如果不反对，就这么通过了。”军长又说了一句。

    然后，就笑呵呵地看着各位。

    现在，如果有人站出来反对，他就等着看热闹，让副军长自己去解决。

    如果没人反对，他也没啥损失。毕竟，该不痛快的人，他也膈应到了。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沉寂。

    副军长这个上午，过得异常难受。

    机会就在眼前，不抓，他不甘心。可抓了，又别扭难受。

    现在，军长明显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跟着军长，这么多年搭班子，配合工作。虽然心里很多时候，都是瞧不上他的，但面上又都掩饰得很好。

    主要原因就是，他自身也不硬。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趋于副职。

    心里再明白，自己是被军长摆了一道，可看着平日里的下属，跟自己明争暗斗，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副军长就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让气氛缓和一下，别让自己如坐针毡。

    在心里斟酌一番后，副军长清了清嗓子，为自己即将要开口，做了个铺垫。

    “要不这样，咱这一上午的会，也不能白开。再说，下午就要公示了，时间紧迫。我有个主意，大家看看行不行。”副军长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想看看大家的反应。

    果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了。

    “行了，都这么多年共事了，我还不了解你，一到这种关键的时刻，就总是想着别人。这次，我就做主了，你也别再推让了，就是你了。”军长没给副军长机会，直接抢过话题，做了决定。

    刚刚眼里还有一丝希望的众人，顿时，就暗了下来。

    因为是被军长直接压着，得到的结果，大家心里自然不愿意接受，可谁又都没胆子站出来，挑战这个结果。

    副军长本想，以一种看似竞争，其实结果没啥悬念的方式，抢来这个名额。

    可现在，军长直接将他的计划扼杀，连个制造假象的机会都不给他。

    除了军长眼里的得意，轩昀霆一如既往的平静，其他人，都是面色僵硬，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既然军长说了，副军长，你也别再谦让了。”轩昀霆突然开口。

    随着轩昀霆的出声，所有人再次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轩昀霆冷冷清清的嗓音，令大家愤愤不平的心，一下就冷静下来。

    “军长，要是就这样直接把副军长的名字，加到名单上，副军长一定不能接受。而不明白我们确定推荐名单的人，也不可避免的，会背后议论这件事。”轩昀霆说着，看了副军长一眼。

    副军长的神色，紧张了几分。

    “我看这样吧，也别说谁该有这次机会，谁哪里不足，不能来竞争。我们现在，就把名单上的三个人，跟在座的各位，姑且都算作候选人。然后，我们现场来记名投票，评选出三个人。”轩昀霆说完，整个人的身体，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轩昀霆相信，他的这个办法，这个会议一结束，就即将被传进整个集团军。

    所有人都有机会，这是大调子倡导的。

    而且，也当即证明，他跟谁都不是一伙的，他没有站队。

    对于副军长，他也不算反对，反而给了他看似让众人信服的机会。

    但至于真的能不能站稳这次机会，会不会让大家信服，就看他平时的人缘了。

    之所以这样建议，轩昀霆主要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确定，这个领导班子成员里，有几个人是军长的心腹，有几个人跟副军长的关系匪浅。

    轩昀霆的话一说完，就有两个人表示，这个办法可行。

    话都是当众说的，就算有自己的私心，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大家都是如此，也包括军长在内。

    接下来，轩昀霆喊来勤务兵，送来了纸和笔。

    既然是实名投票，大家就都不好意思直接选自己。

    然而，为了能凸显出自己，所有人又都在心里计划着，如何能让自己胜出。

    几分钟之后，大家都写完了推荐的三个人名字。

    现场，作为不参与竞争的军长和轩昀霆，就成了在这场较量中，最公正的身份。

    于是，轩昀霆主动负责收票，然后，军长计票，他唱票。

    做完这些，轩昀霆看似很自然的，将名单一叠，放入了一边的盒子里。

    随后，轩昀霆当众和票，发现，大家推荐的人员，票数相差无几，都没过半票。

    既然不符合投票过半数的规则，此次投票，被作废。

    接下来，第二轮投票开始。

    这次，大家显得格外慎重。实际上，也是更用心。

    心里，都在算计着，既要得到像刚刚一样的“分”票结果，又能让自己的票数，在总量上跳出来，这就要费一番算计了。

    第二轮推荐票投完，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计算总票的过程。

    在等待期间，副军长的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第一轮的投票，他没有绝对胜出，就证明，现场这些人，挺他的没有几个。

    而军长，心里也没有底儿。

    虽然这个结果，他还算满意。但通过这些推荐票，他也能看出，还是有人愿意追随副军长的。

    10多分钟后，第二轮推荐票的结果出来了。

    这次，原推荐票上的人，有一人胜出。在座的人员里，有一人胜出。

    副军长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再看了。

    第三轮推荐开始，这次，刚刚胜出的人，军长和轩昀霆，没再参加投票。

    第三轮投票结束，副军长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结果，总算没有太让副军长失望，以两票之差，他险险胜出。

    现在，他已经不再计较，会不会有人背后说什么了。而是，没失去这次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人员确定了，推荐也算告一段落了。

    轩昀霆将所有投票，全数放入一个盒子里。

    这个盒子里，有刚刚大家用过的笔和剩下的推荐票。

    轩昀霆顺手拿起，直接递给了刚刚送东西进来的勤务兵手里。

    这是他曾带过的新兵，孩子很激灵。

    接过轩昀霆手里的盒子，他转身就出了会议室。

    “通过刚刚的实名投票，三名候选人已经诞生。按照程序，我们下午进行公示，明天一早，将报送政治部。最后，希望被大家公选出来的这三名同志，都能榜上有名。”军长做了结束性发言。

    大家各怀心思，脸上挂着假笑，一一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