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低头求情
一大早，轩正琛接到电话，部里要开紧急会议。
轩正琛跟吕婉打过招呼，又特意叮嘱警卫员，送吕婉上班的路上，小心开车。
然后，才坐进秘书来接他的车里，离开，也没吃早饭。
轩正琛来到会议室，参会的人已经都到了。可直到开会时间到了，也没见项首长。
轩正琛看着大领导的脸色，已经猜测出，这个会议，很可能跟项首长有关系。
果然，大领导没用过多赘述，来做这次会议的开场白，而是直捣重点。
他说，据周首长交代，以及纪检部门的核查取证，现在已经能证实，m国之前提出的交流生合作，就是一个阴谋。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挑拨帝国与c国的关系，从而，引发三国矛盾，挑起战争。
他们表面上，是代表着m国利益的组织，实际却是想从战争中，谋取个人利益。
而周首长和项首长，在这个计划中，或多或少都有参与。
大领导说到这里时，语气显得很沉重，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格外严肃。
看了大家一眼，大领导的视线落到轩正琛身上。
轩正琛明白，大领导这是已经知道，轩昀霆两个孩子，中毒的事情了。
大领导接着说，现在周首长已经被隔离了，有些情况，可能还会陆续交代，牵扯的人，很可能还会更多。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犀利，好似能洞察一切。
随即，他话锋一转，对着在座的人说，到目前位置，因为涉及到项首长，所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该如何处理？
会议室里，算上大领导，一共不过七个人。
“老轩，你怎么看？”大领导问。
他这话，是抢在有人发言之前。
轩正琛在大领导没问之前，已经明白大领导的意思，这是需要有个人，替他把话表达出来。
“虽然老周交代的情况里，涉及到了老项，但最好还是听听他本人的意思。毕竟，事关重大。一旦中间环节有纰漏，对他以后的工作，也会有影响的。”轩正琛说。
听了轩正琛的话，有人认同，也有人主张，直接把项首长隔离审查，既然周首长都交代了，事情肯定是有的。
大领导跟轩正琛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当即决定，还是按照轩正琛的建议，这样，起码能缓冲一下项首长的心态，以争取他最好的配合。
如果在调查中证实，项首长的情况，没有周首长所反映的那么严重，因为只是谈话，对他以后的工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既然大领导都决定了，之前不同意轩正琛建议的人，也只能点头同意。
这次会议，被定性为一级保密，也就是说，除了参加会的几个人，消息是不能被外漏的。
会议一结束，大领导就指派了调查组，找项首长谈话。
一夜没睡好的项首长，吃过早饭，按照以往出门的时间，准备去上班了。
看着眼前，已经不再年轻的舅舅，战团长有些心疼地劝他，要不就请一天假。
毕竟，他正在经历的事情，即便平时再沉稳，此时，也会难以做出选择。
“还是去吧，正是敏感时期，别让人猜疑。”说着，项首长拿过军帽，出门了。
他刚一来到办公室，就接到通知，要接受组织谈话。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事情真的来临了，项首长心头还是不免一紧。
走到办公室军容镜前，项首长从头往下，整理了一遍军容，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办公室。
谈话刚开始，项首长就听出来了，这次谈话不是走形式，而是有实质性的对质意味。
看来，周首长还是受到了，他随着大领导出国的影响，相信他会背弃合作，先从背后戳了他一刀啊。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在军委工作这么多年，项首长太了解，这时候狡辩，毫无意义。
想着，他也不打算再为自己开脱，将知道的情况，连带最早这个合作，是通过外交部那边穿针引线，也都一并交代清楚。
“你们为什么要对轩昀霆的两个孩子下手？”谈话的人问。
项首长顿了一下，这件事，他并没有参与，但并不等于，一点儿责任没有。
“我虽然知道，但没有参与，而且，我也不同意使用这样的手段。”项首长回答。
在谈话人员的再三追问下，项首长才说，周首长他们这么做，就是想用两个孩子发病，牵扯住轩昀霆和轩正琛，给他们的计划让路，别再阻碍他们。
项首长说，在跟威廉布尔的合作中，他仅是知道计划要如何实施，但真正参与的并不多。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保住自己的位置，在恰当的时机，帮外甥抓住一个好机会，别被轩昀霆落得太远。
“他们的起步没有什么差距，可现在却差了这么远，家世有多重要？”项首长不甘心地质问着。
负责跟项首长谈话的人，仅是淡淡地看着他，并未作出任何评价。
人一旦钻进自己挖好的圈子，要是他自己不想出来，别人就算硬拽，他也会觉得，那是在害他。
将项首长交代的情况整理好，经请示，谈话人员通知项首长，暂时别跟家人联系，等这边情况核查清楚，领导会有进一步指示。
这些话，项首长已经明白，他这是跟周首长一样，被隔离审查了。
项首长很平静，随着办案人员，来到指定的暂时隔离处，什么都没说，就主动交出了手机等通讯设备。
可他心里，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躺在医院里的儿子，还没有相认；派去调查小徐的警卫员，还没有回来汇报情况；战团长在这次晋升中，有没有机会……
这些问题，在他心里撞击着，挤得他一时连呼吸都觉得不畅起来。
独自留在项首长家的战团长，心里一直无法平静，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项首长走出家门时，那个有些微驼的背影，和夹在发丝间的银丝，一直在他心头萦绕。
战团长突然起身，拎过外套，向车库走去。
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他先给在军委做秘书的战友打了电话。
这个战友，正是早上负责通知轩昀霆他们开会的秘书，所以，对于会上的内容，大概知道一些。
看到战团长的号码，他立即就知道，这是来打探消息的。
看着周围正在忙着的同事，他没有接听，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了，他假装去卫生间，才给战团长回了话。
简短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知清楚，他就马上结束了通话。
要不是他跟战团长这么多年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冒着危险，给他消息的。
知道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战团长心急如焚。
现在，能帮项首长的人，可能只有他了。
而且，项首长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他现在，也一定很想见到自己。
想到这里，战团长已经顾不上面子和傲气了。想来想去，战团长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了轩正琛。
看着眼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轩正琛虽然也很喜欢他，却不赞同项首长为了他，铤而走险的方式。
战团长没有坐，就站在轩正琛办公桌前，把自己来此的目的，说清楚。
他的眼里，有着难得一见的示弱。
可他的请求，轩正琛却真的是无能为力。
“按程序，就连我，现在也没机会见到他。”轩正琛说。
虽然进这道门之前，战团长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轩正琛真的当面拒绝，他心理还是有些埋怨的。
战团长就那样，脊背挺直地站在原地，没有当即转身离开。
轩正琛又看了他一眼，才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
“隋组长，要是让老项跟家人见一面，让家人开导开导他，对你们的工作，会不会有帮助？”轩正琛问。
被称为隋组长的人，一下就听出了轩正琛的言外之意。
“要是他的家人能配合，那是最好了。这个阶段，他心里上，一定很难接受。要是有家人的安慰，肯定能缓解这种焦躁。”隋组长说。
“好，我这就让人过去。那边的工作，你负责安排好。”轩正琛指示着。
“好的，放心吧首长。”隋组长回答。
“谢谢首长。”战团长敬了个军礼说。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不用我嘱咐了。规矩你都懂，让他别想偏了就好。”轩正琛语重心长地说。
战团长的眸子，闪动了两下，退出了轩正琛的办公室。
因为有轩正琛提前打过招呼，战团长赶过来时，这边一点儿都没难为他，直接就让战团长去见了项首长。
看到战团长站在面前，项首长很意外。
得知是轩正琛帮忙，战团长才能进来，项首长正欲自然反应般，要责怪战团长，为什么去找轩正琛帮忙？
但随即，他到嘴边的话，没有出口，此一时，彼一时，说的就像他现在这种情况。
战团长主要询问了，他对跟儿子相认这件事，要怎么处理，需要他现在做些什么。
战团长之所以对这件事着急，主要就是目前，项首长的处境。
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谁都不好判断，他将得到什么样的宣判。
万一……
战团长不敢想那个结果，可一旦真的成真了，难道要他带着遗憾离开？
项首长的眼睛，盯着室内一处，似是在跟自己争战。许久之后，他才幽幽地说：“先这样吧。”
战团长想劝劝，但要劝什么，跟儿子相认？他其实也没想好，毕竟现在，小徐的想法也很重要。
可项首长现在，根本没有跟小徐见面的机会，别人又怎么帮他去见小徐？
战团长心里急得冒烟了，却无从下手来做。
“你是不打算认他了？”战团长再次确定地问。
项首长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以我现在的窘况？哪有脸认他？当年不要他，都已经够对不起他了，要是再让他看到，有一个这样的亲生父亲，认他还不如不认。”项首长说完，整个人都颓废了。
战团长只能默默地陪在一边，无话可说。
“你好好的，什么都别想，把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战团长离开前，还是开口劝了项首长。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项首长说。
战团长回到车上，心里憋闷得难受，就一个人开着车，在路上转。
他脑子里乱极了，根本理不清思路。
可等他把车停下，才发现，这里竟是军区大院。
为什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为了见小徐一面。
这个举动，完全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随着心意而为的。
战团长不知要用什么理由，到轩家去。而且，更不知道，小徐会不会愿意见自己。
所以，他只能坐在车里，守着门口，等着。
这一等，直到了天黑，也没见到小徐出门。
战团长只好驱车，离开。
第二天一早，他又来到军区大院门口。
好在，中午之前，小徐出门买东西，被战团长堵在了门口。
虽然不认识战团长，但因为看到他穿着军装，所以，小徐也不怕。
战团长把小徐邀请到车上，做了自我介绍之后，直接跟小徐说了，他找她的目的。
“你想让你舅舅，去跟我儿子相认？不肯能！那是我儿子，我一个人的儿子。”小徐当即，激动起来。
说着，她就要拉车门，下车。
小徐在心里，暗暗地决定，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儿子跟项首长相认。
“阿姨，您能再给我几分钟时间吗？听我把要说的话一次说完。要是到时候，您还坚持不同意他们相认，那我就不再劝了。”战团长耐着性子，跟小徐商量着。
虽然小徐已经很生气了，但她面对的是项首长的外甥，并不是项首长本人。
而且，从礼貌上来说，她也不能对着战团长发脾气。
所以，小徐忍下心头的火气，答应听战团长把话说完。
“我舅舅出了点儿事……可能后半生，都不会有自由了。”战团长说着，声音里都带着不自觉的担忧。
“什么？”小徐一愣。
两天前，他才送她回来，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