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张

    自从杀死跟踪他的灵兽后，整整一天，平安无事。傍晚，苏衍安营扎寨，第二天继续前行。如此，三天时间过去，苏衍击杀了许多灵兽，第二天碰到的那种灵兽也再次遇到几只，除此之外，还有几种其他灵兽。

    第六天傍晚，苏衍收好东西，安营扎寨前，为了安全，苏衍如往常一样用神识探查周围情况。

    “咦。”左前方七十里的位置，有个三人小队，不仅如此，正前方六十里的位置，也有一个小队，不过只有两人。从两队人的反应，苏衍迅速判断出，他们已经发现了彼此。

    百里奚是百草堂的圣徒，而且是圣徒中最强的一位，也是这次万剑山之行，百草堂的领队。通过宗门的特殊手段，他们被传送到这片区域附近，然后通过信息联络，第一天三人便聚在一起。

    天剑门和青云门究竟为了什么，有何目的，百里奚暂时不予理会。来到万剑山，自然要将以往宗门探索出来的珍贵材料先收割一遍。等天剑门和青云门得手之时出手，才是最好的时机。

    提前出手，百草堂根本不是人多势众的两个宗门的对手，只有联合。而且，即便击败了天剑门和青云门的灵师，能否得到想要的东西还是个未知数。既然如此，先让他们忙，该寻宝的寻宝，该跟踪的跟踪，等将宗门以前发现的秘密宝藏收割一遍，再去也不迟。

    齐聚后的五天半时间，百里奚三人朝着目的地前进，一路上，还击杀了一些御剑兽，数量也达到宗门要求，第一个任务完成。

    御剑兽是百草堂自己命名的灵兽，自然和这种灵兽的攻击手段有关。最开始的时候，这种灵兽被命名为遁土兽，可以自由穿梭山壁，从另一端发起进攻。后来，百草堂发现了另一种遁土兽，同时，御剑兽的最强攻击形态也展露出来，百草堂才将其改名为御剑兽。

    傍晚安营扎寨的时候，百里奚和苏衍的动作一样，找到安全位置后，用神识探查周围，这次探查让他们发现了一小队人马。

    两个人！

    以前百草堂要么不派人来万剑山，要么就争取两个名额。其他宗门也大致如此，一个人太危险，这种地方需要互相招呼。两个人会好很多，经常可以一个人休息，另一个人戒备，比一个人的收获大，安全性也高。

    往常时候，面对两人小队，百草堂经常直接出手，灭掉对方。但是，这次不同，由于天剑门和青云门的动作，很多宗门和家族将注意力放到这里，更加重要的是，派来的都是每个势力的精英，其实力不在他之下。不像以前，遇到的大多数是天剑门、青云门实力较弱的灵师，甚至就是其他更小宗门的灵师。

    正当百里奚和两个师弟讨论的时候，一股神识探来，百里奚一惊，这是第三个势力。两个势力碰面，可以合作，但更多的是分道扬镳，甚至你死我活。但是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很多人都会选择暂时合作，防止被人渔翁得利，或者被对方两两联合灭去。

    “相逢即是有缘，几位何不过来聚一聚。”百里奚用神识回道。

    “原来是百里兄，我们立刻过去。”

    苏衍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好！”

    收回神识，苏衍收拾好地上的东西，朝着百里奚的方向赶去。之前苏衍觉得每个宗门对这次万剑山之行非常重视，却没想到重视到如此程度，先前交流的两个人，居然都是一劫灵师。

    圣徒中出现一劫灵师并不奇怪，连自己听风谷也有人快要达到破凡境，像百草堂这种中洲第二档次势力，出现一劫灵师非常正常。只是苏衍没有想到，两个势力都派出自己最强的弟子。

    同时，发现百里奚让苏衍证实了一个猜测，这片区域确实有百草堂重视的宝藏。只是看百草堂三人的行进方向和行进轨迹，苏衍知道，如果这次自己没有遇到百草堂的人，可能便会离百草堂的宝藏越来越远。

    “是苏衍小兄弟啊，快来，一起进去！”说话的正是两人队的领头人，修为一劫破凡境：“我叫宋玄阳，这是我堂弟，宋玄青，我们是宋阳人士。”

    苏衍虽然不像夕颜那样记住中洲所有上档次宗门、家族的名字，但也不会孤陋寡闻，中洲第二档次宗门、家族的名字倒也知晓。

    宋阳宋家，便是中洲第二档次宗门，其实力比青云门强大，比百草堂稍逊，处于中洲第二档次中游水平，以家族势力达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难能可贵。排在宋家前面只有两个家族，一个是乔家，一个是雨家，乔家依托商会，依附的家族最多，已经不能算纯正的家族势力。雨家则是一个强大家族的分支，所以，实力强大。宋家便排在这两个家族之后。

    三人并行，身为此次天剑门之旅的唯一一名先天境灵师，而且在战斗中战胜天剑门的圣徒文昭，苏衍的名字早早被所有来万剑山的宗门得知。之前，更有很多宗门拉拢他，不过被苏衍一一拒绝。此时直接被叫破名字，苏衍也不惊讶。想了想，苏衍并没有用星敛护符和其手段掩饰修为，掩饰本来面目。

    这次万剑山之行，除了西南域的几个宗门外，所有人都是中域势力，其他地方的第二档次宗门非常少，再加上消息不灵通，未能赶上。而中域非常狭小，再加上中洲第二档次势力非常少，进入万剑山的又是每个宗门的佼佼者，闻名中域，几乎所有人都互相认识。再加上，除了苏衍，其他宗门都是两人一组，根本无法伪装，既然如此，苏衍干脆用本来面露，用真实实力行走在万剑山中。

    “宋兄，苏老弟，快请，快请！”百里奚脸上挂着笑容，十分热情，不过谁都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是这个想法。

    何止，百里奚现在心里直骂娘，运气真差。如果仅仅遇到宋家一行人，就算合作，也不会暴露百草堂真正的目的。百里奚现在不清楚宋家两兄弟在这里的目的，是路过，还是目标就是这里。

    与此相同，宋家两兄弟也不知道百草堂三人的目的，是路过，还是目标就在这里。这样一来，双方心中都有鬼，反而好聚好散，也可以骗过对方。

    苏衍不同，他得到了百草堂提供的资料，偏偏出现在这里。只要不傻，各种信息一对照，就知道这里有百草堂秘密隐藏的宝藏。

    六人依次坐好，百里奚拿出早早准备好的事物，几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百里奚端起酒杯，站起来说：“苏老弟，这次多谢你们让我我们一个名额，来，我敬你一杯！”

    苏衍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干：“公平交易，这场竞争我们听风谷本来就插不上手，想法，和你们交易，我们得到了不少帮助，相信很快就能成为西南域第一档次宗门，我还要感谢百草堂的慷慨援助呢！”

    百草堂是宗门，但实际上，商业气氛非常浓厚，说起交易，百里奚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相对于其他复杂的关系，百草堂的人更喜欢交易这个词，和其他商会势力没有两样。

    酒酣之时，百里奚道出他邀请三人的真正目的。尽管百里奚对苏衍的出现充满恼意，然而，事已至此，百草堂的利益受损是一定的，不过，这些资源对百草堂来说不可能伤筋动骨，甚至是九牛一毛，如果不是看在稀有程度上，百草堂甚至不会重视。

    相反，另一件事，百草堂的人非常重视，他很快将话题转移到天剑门和青云门的目的上：“不是三位对这件事感兴趣否？”

    百里奚明知故问，宋玄阳清楚百里奚的意思，黯然接口道：“可惜我们只有两人，怎么是拥有十几名破凡境灵师的天剑门的对手，青云门差一些，但是，他们和乔家商会联合，也有十几个人，我们根本没办法插手。”

    苏衍淡淡地说：“我无所谓，这件事插不上手，他们做什么和我没关系。”

    百里奚和宋玄阳都有合作的意向，但是，两人对对方也非常警惕，相反，苏衍反而是最不可能谋划宝物的人。因为这个宝物不会给听风谷带来任何收益，反而可能成为听风谷覆灭的原因。

    先不说区区一个相当于破凡境灵师的苏衍怎么可能在众多一劫灵师手中夺得宝物，就算苏衍夺下，听风谷也吃不下。如果强一些的宗门，还可以用宝物交换其他修炼资源，听风谷却不可以，它太弱，弱到任何人都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夺得宝物。

    再退一步讲，就算有宗门愿意和听风谷交易，而且拿出足够的财富，听风谷也保不住这份财富。一个能让所有中洲第二档次势力动心的东西，价值非常昂贵，甚至一些区域第一档次都保不住这份财富。

    百里奚和宋玄阳相视一笑，两人达成默契，既然如此，也不着急谈合作的事。随后，百里奚问道：“宋老兄、苏老弟你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万剑山中没有日月星辰，再加上地域非常大，难以辨别方向，或者说根本没有方向。最初的地图都是随便绘制。随着对万剑山开发力度加大，收获的地图越来越多，很多地方连成一片，后来，灵师界开始用一种特殊的灵符指引方向，从而制定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宋玄阳眼珠转动，笑着说：“本来想朝着苏老弟前进的方向走，不过既然苏老弟从那个方向过来，应该没有珍贵的东西了，既然如此，我决定朝西北方向前进。百里兄，你呢？”

    “我们还是沿着原来的方向走吧，反正万剑山到处是宝，就算偷袭的灵兽，也价值不菲，只要不停下，就有收获。”

    百里奚和宋玄阳都怀疑对方的真正目的，但也仅仅是怀疑，谁也不能肯定。偏偏各自的人数都不多，也没办法探查对方的行踪。倒是最后同一个目标，反而显得比这些重要。

    “苏衍，你呢？”

    苏衍抬起头，指了指远处的高山，道：“站得高，看得远，我想上那座山，看看有没有收获，反正没有目的地，哪里都一样。”

    “确实如此，不过，苏衍你还不知道万剑山秘境中，山脉的诡异吧？”宋玄阳开口道。

    苏衍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百草堂藏着很多东西，没有想到百草堂连这个也藏着。可惜夕颜一直不对万剑山感兴趣，再加上万剑山十几年、二十年才开启一次，这次没有计划进去，夕颜更是一点都没有了解。

    苏衍计划前往万剑山的时候，夕颜已经和乔家决裂，无法得到这方面的资料，只能从百草堂交易一些。

    苏衍眉目间露出不悦之色，眼神瞥了百里奚等人一眼。尽管只是一个小动作，还是被一直关注苏衍的宋玄阳看在眼里，同时，他还注意到百里奚等人脸色微变，显然有一定的联系。

    宋玄阳结合之前听风谷和百草堂的联系，以及苏衍到来后苏衍和百里奚等人的表情变化，宋玄阳一下子推测出一些事情：比如，苏衍的资料可能来自百草堂，而且，资料不全，实际上，任何宗门都会如此，宋玄阳不意外。

    资料不全意味着另一点，被隐藏的地图很可能拥有丰厚的利益。宋玄阳暗暗下定决心，等宗门的那副地图探索完毕，便去百里奚准备前往的方向，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占。就算已经被百里奚收取，如果利益雄厚，宋家完全可以在这里放下空间印记，然后在下一次万剑山开启的时候过来收集。

    相对而言，宋玄阳更重视这次万剑山之行的真正目的，获得天剑门和青云门搜寻的宝物，功法、灵丹。这样一来，苏衍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

    百草堂拥有三人，宋玄阳知道百草堂的实力，自己和堂弟宋玄青只能挡住两人。如果一旦发生冲突，百草堂可以凭借多出来的一个人，迅速合击一人，然后三人对付最后一人。宋家有败无胜。

    宋玄阳自豪却不骄傲，宋家强大，百草堂也不差。他有各种手段，灵符、一次性玄器，百里奚三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相反，百草堂虽然主营灵药、灵丹业务，但是在先天境领域，百草堂也渐渐涉及其他业务，对修炼资源的收集，比宋家还强。

    这个时候，苏衍的作用便凸显出来，有苏衍在，完全可以挡住百草堂的一个人，将劣势扳平。倒时候，使用杀手锏才有用。

    合作的平衡非常重要，偏偏宋家又不是百里奚的对手，这时只有两个选择，不合作，然后各凭本事，但是，人数少依然是劣势。

    第二个选择就是再加入一个势力，大成平衡。偏偏那样制肘变多，合作更加难以进行。而且还有一点，根据宋家的观察，其他各个宗门大多数只有两人，如果不是百草堂下手快，他们也只会有两个名额。而其他宗门合作也有一样的忧虑，结果不是面和心不合，就是要三个宗门合作。那个时候，大家实力差不多，人数多、实力强、平时比较高调的人的小队总是会被率先集火。

    苏衍加入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办法，这样合作的只有六人，苏衍风头正盛，原因却在先天境击败破凡境上，其真正的实力，其实没有被所有人放在眼里，这样一来，这个小队可战之力不过五人，只有两个一劫灵师，远不及其他三个一劫灵师，和极少数两宗合作的小队差不多。

    让苏衍加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苏衍不可能也没有资格夺取这份宝藏，只要宋家愿意给听风谷一些利益，合作根本没有问题。至于付出的那点东西，对于听风谷来说非常庞大，对于宋家可不是如此。

    如今苏衍看上去和百草堂有隙，宋玄阳更加喜出望外。

    “不知万剑山的山脉，究竟有何奥秘？”

    苏衍的话惊醒了宋玄阳，他收起心思，道：“万剑山的山峰看上去和平常山峰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连灵兽也不多，但是，想登上万剑山的山峰非常困难。不仅要有惊人的毅力，还有一点最重要，需要对神韵有足够的领悟。”

    “领悟的神韵越深，能登上的山脉越高。此外，不同的神域，能攀登的极限高度也不同。其中，主要分为两个档次。第一，领悟了金系神韵，每多领悟一成，可攀登的高度翻倍，第二档次是领悟其他神韵，和领悟金系神韵不同，领悟其他神韵攀登山峰，靠的是神韵加持，使之和金系神韵对抗。其中，又以土系、冰系神韵每一层攀登的高度最高，木系神韵最低。”

    “攀登山峰的时候需要防备灵兽，不过，灵兽只会出现低层次的地方，山脉越高，灵兽越少，但是，也越强大，这片地域没有人开发，我们宋家还没有去过，那座山上应该有不少灵药之类的珍贵物品。”

    宋玄阳要拉拢苏衍，百里奚反而不以为意，恰恰相反，他乐于见到这个情景。如果真的两家合作，宋家明显占劣势，肯定合作不下去。苏衍加入，让宋家看上去可以和百草堂持平，这样才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对于苏衍以弱胜强，百里奚很佩服，但苏衍的实力太弱，即便战胜了天剑门文昭，也不过凭借熟练武技，正好克制文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