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嵬小队诞生！

    1.

    尖山区小队这次出击大有斩获，不但子弹储备了2000多发，*近百颗，关键是还缴获了鬼子刚给那一排伪军准备好还没换装的棉衣和一些常备西药，这次下山小三他们都还是穿的夹衣，回到山上都换上了棉衣。

    周班长则对着堆在山神庙角落里的五百斤大米和挂在后面屋檐下的几百斤腊肉发愁，鬼子肯定是会来清剿报复的，这么多东西不藏好，到时打起来要撤退转移就难办了。

    有了缴获的粮食，二班也跟着一起吃饭了，村里人都高兴，家里少一张吃饭的嘴可是好事。

    晚饭后正副队长和几个老兵就商量，怎样把东西藏好。

    班长就问：山上有没有什么洞子没有？

    杨同宝说：我不是梅游县人，是大别山那边的，我大姐嫁过来的。我出去问问二班的，他们是本村人，可能知道。

    回来说，山上没什么合适的洞子。

    小三回忆起打野猪那次，在山顶上隐约看见一个山峰有个山洞，就问杨同宝，他说那边山峰没去过，什么时间去找找就知道了。

    2.

    现在已经是1938年元月末，小三他们来到尖山村也有一个多月了，牛牛四个多月大，体重已经达到50多斤，肩高近60公分，比村里大多数土狗都大，它又凶又恶，土狗看见它就夹着尾巴跑。

    这天绕着村子跑完山，小三他们都在铁师傅带领下把自己的枪械分解了擦拭保养，牛牛抽空子就溜到村里去了，遇上一只不知天高地厚倚着门槛狠的土狗冲它叫了两声，它就冲上去死死咬住土狗脖子不松口，那家主人一边急忙喊人叫区小队的过来管，自己拿着扁担想把牛牛赶开，牛牛只是咬住土狗脖子撕扯。

    等小三和班长匆忙跑过来，那土狗早已被咬死，那家主人也被在手上咬了一口，牛牛本来是冲着他脖子攻击的，要不是他拿着扁担抵挡了一下，牛牛个头也还是算小，不然就出大事了。

    绕是这样，牛牛也还是伏在地上，低沉发出咆哮声，与闻讯赶来的几个拿着锄头、粪叉的几个村民对峙着，跃跃欲试还想发起攻击，那家主人的孝吓得在旁边哇哇大哭。班长冲过去对着牛牛就是一脚，把它踢得打了个滚，惨叫一声跑了。

    牛牛惹了祸，区小队赔了那家人五十斤大米，一条腊猪后腿，一个银元当汤药费。

    小三把牛牛关起来好好教育了两天，先把它拴在树上用竹条狠狠打了一顿，还专门把村里孝都集中起来看，指着孝教育牛牛，不许再冲孝子龇牙，直到牛牛看见孝在身边，就趴着看都不看才放过它。

    接下来又饿了一天，训得牛牛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下，有意思的是放出来后牛牛压根一点都不记仇，扑着小三又嗅又舔的讨好他。

    第三天跑完山，小三指着山上，让牛牛自己去找吃的，牛牛撒着欢的跑远。晚上，牛牛叼着大半只野山羊回来，得意洋洋献宝似的搁小三脚下，眨巴着眼睛等小三表扬哩。

    接下来牛牛隔三差五都能在山上找着点什么，都是咬断喉咙叼下来的。

    3.

    王老七去军分区开会，司令员和政委让他会上报告战斗经过，坐在司令员下首的一个面色沉稳的中年人（后来他才知道是军分区敌工部的陈正工部长）问到：你是说那一个排都是他们五个老兵打死的？

    王老七说：是的，我们都亲眼看见的。那个副队长文小山和一班长王老虎，一个拿一支捷克步枪，一个拿20响快慢机，都是边走边打，弹无虚发。（王老七并不知道是铁师傅在房顶上打死的最多，因为铁师傅除了打掉歪把子机枪射手和排长外，其余被他打死的伪军都是躲在沙袋后面的，而他从正面只看见伪军冒头就被小三和班长打死）

    陈正工部长说：你说他们一直都是穿着88师的军装，戴的德式钢盔？

    王老七很肯定的回答：是！一直都是这种装束，不过取掉了军衔领章和胸章。

    陈正工部长沉吟着说：王大队长，会开完了你不要急着走，等会我找你。

    会开完了，其他人都散去，王老七就在院子外面蹲着抽烟，司令员和政委、陈部长继续开会商量。

    里屋，陈部长与司令员政委商量：尖山区小队这五个老兵，明明可以回国军但就是不肯，一定是被伤透了心，南京保卫战88师近乎全军覆没，活下来的老兵大都对国军上层在指挥撤退时先顾着自己逃跑充满怨恨。

    现在复兴社掌管的“苏浙行动委员会别动队”正在四处收容整编流散国军，尖山小队打下许家镇后名声大振，别动队肯定来找他们，我们就可以留下一条暗线。

    政委说：这个道理简单，为什么要把杨同宝摘出去呢？他留在里面不是更好吗？便于掌握情况。

    陈部长：杨同宝在梅游县、尖山村一带活动很久，都知道他是我党的人，别动队毕竟是特务武装，复兴社肯定会仔细甄别的。那五个88师的都是老兵，有名有姓的，一查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问题。至于招的当地新兵，这个更好说了，谁不扩充力量呀？

    以后等别动队的跟尖山小队接上线，我们再派人过去，就避免了在他们甄别调查时出漏子。

    三人计议妥当，就出来喊警卫员叫王老七进来。

    一会后，警卫员把王老七带进了里屋，陈部长跟他讲：王老七同志，军分区决定你们梅游县县大队的尖山区小队取消。原先的区小队改名为梅游县“抗日自卫军尖山小队”（2），杨同宝同志不再担任区小队队长，专门做群众工作和与尖山小队的联系，我们各级党组织均不要与尖山小队产生公开的联系，以后尖山小队由我们敌工部负责联系，政治工作由军分区直接指导。

    王老七说：陈部长，尖山区小队可是我们县大队最能打的，你把他拿走了，我们县大队怎么办？

    政委坐在板凳上裹纸烟，插话说：怎么办？尖山小队还是一样打鬼子，只是不打你县大队的旗号了，有什么影响？

    王老七呀王老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盘？尖山小队能打，你们缴获就多，名声就响。现在你们县大队要靠自己去打鬼子抢鬼子，就看你王老七自己有没有本事！

    王老七：他们尖山区小队人多枪多，有两挺捷克式呢，司令员政委，你们挖我这么大一块肉走，怎么着也得给我补点什么吧。

    司令员道：补你？补你一烟袋。要捷克式，自己去缴。

    陈部长说：尖山小队又不是跟县大队就不来往了，该配合还是会配合的。只是你自己要掌握，回去与杨同宝编一套说辞，对内就说尖山小队是跟县大队协同作战打许家镇的，尖山小队跟县大队没有任何关系，对外就直接宣称是两路人马。

    最后王老七还是软磨硬磨，由敌工部给他补了支驳壳枪才走。

    4.

    王老七回到梅游县，召开了县大队党小组会，会后专门给杨同宝一个人传达了军分区党委精神，两人商量好，在尖山村杨同宝继续抓群众工作，军事就放手给小三负责，打仗反正也是他在管。

    然后杨同宝担任临近的一个区小队的队长，让那个区小队继续打“梅游县大队尖山区小队”的名号活动。

    回到山上，杨同宝就与小三和班长交底，打许家镇名声起来后，别动队肯定会来收容整编，到时“抗日自卫军尖山小队”就要别动队供粮供弹，而且“听调不听宣”。暗地里还是中共领导，以后会派联络人过来的。

    小三和班长一合计，这是好事呀，眼前没了婆婆管，以后就是别动队来整编，怎么打还得自己定。

    就定下来，小三就当了小队长，副队长空缺着，等敌工部以后派人来。

    又商量，尖山区小队和尖山小队太容易混淆了，抗日自卫军尖山小队最好取个响亮的名号出来，以示区别。

    一晚上都取了无数个旗号，都被否了。小三睡在铺上还在想，突然坐起来大声说：就叫背崴小队！

    惊得一铺上的都醒了。

    小三就忙解释：以前我讲过的“说岳传”里面的背崴军，以一当百，杀得金兀术丢盔弃甲那个。

    蛮牛也不知道“背崴”二字怎么写，就咕咙道：背喂就背喂，你定就是，别睡着了一惊一乍的。

    从此，尖山就有了一支旗号叫“背崴小队”的抗日武装，小三就成了背崴小队的小队长。

    后记：

    （1）1938年3月13日，戴笠接奉蒋介石电令：“收容整编流散浦东及京沪沪杭沿线之国军，期以加强敌后游击”，即派阮清源、鲍步超等潜赴日占区，会合坚持江南敌后的干部及武装积极收容扩编。

    （2）当时雨后春笋般冒出各种名号的抗日武装，正是“司令满地走”的时候，反正无论八路还是国军，一不供粮、二不发枪，三不授印，随你自封司令军长。像小三只封自己当小队长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