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反被捉弄
宣平侯家唯一的嫡女,自幼便深得皇帝的欢心,不过十岁,便赐封昌乐郡主,食邑五百户。
如果不是后来,慕青将宫中淳贵妃的爱子打伤,或许,如今的慕青依旧还在京中作威作福。
在将淳贵妃的爱子十三皇子手臂打折过后,慕青便被她的祖母以教养的名头,送来了远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蜀地,岳麓书院,来修身养性。
虽然暂时惨遭贬谪,可京中小霸王的脾性依旧,我行我素,容不得受半点别人的欺负。
“良安,你说这样成么?予安公子可是岳麓书院院长的养子,他不就是没有让你同他同伞,我们如此,会不会?”
通往竹室的通道,一棵葳蕤挺拔的大树上,同窗好友沈依晨苦了一张脸,趴在一旁,对着慕青说道。
慕青眼神也没给一个,只是目光紧紧盯着曲径的尽头:
“你确定,他每日这个时刻都要去竹室看书?”
“对啊,良安,我还是先下去。那予安公子,看着人畜无害,可我总觉得,一旦我们对上他,就要吃亏。”
一旁,沈依晨秀气的脸上苦成了一团,连忙就要下树。
“你害怕什么!出什么事了,我来承担。”
“你自然不怕,你是宣平侯唯一的儿子,出身煊赫,可我家,就靠我出人头地了。”
“如果我得罪了予安公子,等学年考核,万一被院长判个丙,那我大人,不是要打断了我的腿!”
不欲再听沈依晨的哭诉,慕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滚滚!”
等到沈依晨如蒙大赦地离开,慕青一动不动地趴在古树上,只等下方李予安的经过。
清晨的蜀中,空气清新,微风拂面,远处,黄鹂歌鸣。
可再美的风景,也比不过从曲径缓缓而来的少年。
清晨,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柔柔地倾泻了一地,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
负光而来的少年郎,仿佛误入凡俗的谪仙,步步生莲,踏光而来。
少年白衣飘扬,一头长发飘然,如玉的面容上,带着一股子淡雅的从容与疏离。
慕青揉了揉眼,连忙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看着即将而来的李予安,慕青脸上刚扬起抹笑。
蓦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阵劲风,一把将她从树上推下。
好在有着不俗的功夫底子,慕青想要一个轻功跃出去时,那道劲风却压着她。
既不至于让她摔伤了自己,也不让她逃走。
“啊!”
寂静的清幽早晨,在通往竹室的偏僻小道上,却传来一道凄厉的呻吟声。
慕青从那树上,重重落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连那准备戏弄李予安的面粉,也全部洒在了慕青自己的身上。
慕青趴在地上,过了嗅儿,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靴子。
然后她抬起头,就见李予安平淡的面孔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从她身旁而过。
“喂!”
慕青从地上跳了起来,冲着李予安大吼。
正在走路的少年却回过头来,眉眼冷清,“什么事!”
“你没见到本公子摔倒了吗!”
“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与我何干?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见慕青没有反应,回答她的,只是少年郎清隽潇洒的背影。
“那恕予安有事不能相陪,”
李予安清冷的声音传进慕青耳朵里,慕青先是一愣。
她在京城中,昌乐郡主,宣平侯家的千金名头一出,连宫中的娘娘也要忌惮她三分。
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家里家外,个个不是宠溺着她的。
现如今,她陈慕青,居然被一个蛮夷之地的小子,轻视了!
回过神来,李予安已经走出好远。
慕青咬了咬牙,飞身上前,向李予安身后袭击而去。
可李予安身后却仿佛长眼了似的,将身子一侧。
同时,暗处飞来的一只小石子,恰趋中慕青腿上的穴道,她一个不稳,又摔了个狗吃屎,摔在李予安的跟前。
“我说,这位兄台,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啊,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地给我拜年。”
“也罢,看在兄台心诚的份上,我就提前把兄台过年的拜年钱予了吧!”
头顶,传来李予安幽幽地感慨,说完,一个铜板,声音清脆地,慢溜溜地,滑到了慕青的旁边。
“一文!”
慕青气得几欲吐血。
她陈慕青收到的礼物,不是外域异国的奇珍至宝,就是天下少有的媳物,从来都是价值不菲,可她还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文铜钱!
待她从晕头转向中清醒过后,李予安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