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终末的祭祀
良久，厉觉悠悠转醒，没有任何技术的使用奇怪的疗伤物品让他的身体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但是幸运的是似乎这样的使用并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厉觉对运气方面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他一转醒就立即查看了契约的记录：
“契约：使用教会木贼的眼液，伤势缓慢恢复。”
“教会木贼的眼液：采自教会木贼眼内的眼液，因狂暴生命能量的侵蚀而具有混乱的治疗效果。针对骨骼、轮海、血液的伤势有更好的修复效果，但狂暴的生命能量会排斥一切不包含生命气息的内部物体，甚至会扭曲治疗的本意。
生命的初始一片混沌，这就是神启。”
“眼液”两个字刺激的厉觉一阵阵恶心，没想到怪物的眼液是之前他急不可耐使用的疗伤宝物居然是这怪物的眼珠！这让厉觉接受不能……
不过厉觉强大的神经再次发挥作用，这次的提示提示再次包含了大量的信息，厉觉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提示真的是又爱又恨。
首先，教会木贼是这种怪物的名字，这里契约使用的“教会”字眼让厉觉相当在意。对于阅遍网文的厉觉来说，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厉觉还是可以管中窥豹的。就总体印象上来说，教会是那种表面伟光正，背地里龌龊龃龉不断的那种集合体，再有H.P.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教会所带有的天生愚昧二五仔光环，教会在厉觉眼中就是愚昧无知的社会团体。
没错！就是一群无知的凡人！
但是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这里是异世界！这里的教会是什么样的，厉觉完全是一脸懵逼，因为这里除了怪物以外，厉觉并没有找到别的有理智的生物。
其次，眼液的描述里有这样的措辞：“因狂暴生命能量的侵蚀”、“混乱的治疗效果”。这里并没有明示这种生命力量的来源，但是之前教会木贼与厉觉战斗时使用了两次神秘技巧，一次成功了一次失败了，这两次技巧都有一个相同的特质：狂暴的生命能量！特别是第一次的飞弹，似乎本来是一种深奥强大的变化系神秘技巧，但是其中的种种变化都被狂暴的生命能量和怪物的无理智操作摧毁殆尽了，厉觉才能用简单的压电技巧反制。
同样的特征——狂暴的生命能量，这一点真的非常令人在意。
看了看自己的生命值，厉觉安心不少：“生命值HP：10/11”，这次粗暴的治疗似乎效果不赖，厉觉只感觉左臂一阵轻松，胸腹间的烦闷感也消去大半，应该再做一番修养就恢复的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上：
“生命的初始一片混沌，这就是神启”这句话特意被契约在最后提起，似乎有点没头没尾，但是厉觉注意到了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厉觉不知道这句话指的是怪物们——木贼战士也好，教会木贼也好——的混乱身体，还是那股奇怪的“狂暴生命能量”，亦或是这片“失落林地”的成因，厉觉也清楚的感觉到了这句话的重量。初始、混沌、神启，这样的字眼出现在冠以“教会”之名的怪物身上又说明了什么，厉觉完全不敢深入的去想。
厉觉穿越前有一句话，叫做“死于知道的太多”。在这知识就是力量的世界里，厉觉不想学习，但是他必须学习，所以他强迫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碰触这种知识的禁区。
整理了一番思绪，厉觉感受着愈合的八九不离十的左臂喃喃道：“这下终于不愁献祭的材料了……”
没错，这两具尸体最重要的作用并不是研究这类怪物的特异，而是作为打开封印的钥匙。但在此之前，厉觉还是需要研究一下这种新的怪物——教会木贼。
“好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厉觉你个贱人！武器好好的不用刀不用剑，偏偏用棒槌！这残酷的景象呦……”撇着嘴碎碎念，厉觉已经养成了战后吐槽的好习惯。
这只怪物在厉觉恢复意识的短时间内就被反击干掉，并不是说这怪物就是什么肉脚。会使用神秘技巧的怪物的威胁远远高于木贼战士，而且就在战斗中，厉觉可以在主体意识不存在身体里的情况下虐杀木贼战士而被教会木贼差点教做人，这一件事上就完美的体现出了教会木贼的强大。
这怪物拥有和人类相差无几的面容，但是手指的长度有些超乎常理。厉觉数了数，这怪物的手指拥有四个指节，关节粗壮，而手背上附着着一层表面崎岖的几丁质外骨骼。身体上穿着者肮脏的衣物，厉觉本以为是黑色的哑光外壳，但厉觉惊讶的发现，这怪物外表确实披着一件厚重破烂的肮脏外袍——那种人类的编织物。
这个发现让厉觉愣了半晌，毕竟这是第一次在这片地区发现人类文明的踪迹Ｃ半天才让厉觉回过神来，他喜忧参半的继续摸尸——
长袍破损的很厉害，比之前厉觉的碎布头衣服也没什么差别。衣服大概是麻织物，在这样的环境下本来应该是极为耐用的布匹被撕的异常混乱。污渍层层叠叠，已经看不出袍服原本的颜色，但厉觉还是在破损较少的领口处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在这件长袍的领口位置绣着一个非常精美的纹章！
划重点！这头怪物叫什么名字？教会木贼！
那么这个纹章就非常大的几率是教会的纹章！
这不是简单的拍脑袋推理法，厉觉有证据！
在翻尸体的时候厉觉很偶然的在尸体上发现了一条腰带，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厉觉果断的把这条腰带从教会木贼的腰上解了下来，然后厉觉发现腰带扣上铭刻了一个模糊的纹章，而且腰带上还挂着一本精美的小册子，封面上也铭刻了一个纹章！
这个小册子上的纹章和腰带还有袍服领口的纹章完全一致！所以厉觉完全可以断言，这个纹章就是教会的纹章。
纹章的图形异常的简单，就是一条横线代表的大地，上面耸立着一颗只有两片叶子的植物。纹章整体被渲染成了棕色，颜色深邃优雅，但是整个纹章却散发着浓重的诡异气息。
厉觉深深地感受到了迷雾后的危险，他果断地放弃了继续深究。
“至少现在还不是深究的时候……”厉觉无奈的揉了揉鼻子，随即他看向了那个精美的本子。
“但是契约的提示还是有必要看一看的……”厉觉果断的马后炮了一波。
这是厉觉在这片森林里第二次发现文明的痕迹，但是与之前发现埃尔的笔记本一样的是，厉觉都只见到了文明存在的痕迹而不是直接的文明生物——当然，如果木贼们有文明一样的社会结构就另当别论。从尸体提供的信息看，这鬼地方确实存在过文明，至少拥有了自己的文字、教会、纺织与轻工业。如果是刚穿越的厉觉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喜出望外，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折磨，厉觉的精神就像绷到极限的棉线一样脆弱。他深深的怀疑着“文明”此时此刻是不是依旧存在在这片诡异的森林里。
只见契约里这样写着：“教职人员的笔记：一个教会的教职人员所写的笔记，它记载着祈祷、祭祀、未知的教会戒律的一些内容。这样的笔记，教职人员人手一本且绝对不允许离开自己的身边——这就是教会的第一条戒律。”
“教职人员的笔记啊……感觉应该有一些线索。”厉觉完全没有思索的说出了他的结论，这似乎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仔细想来，厉觉觉得这样的想法并没与错：被戒条规定“绝对不允许离身”的教职人员笔记出现在了“教会木贼”的身上，这说明现在看到的“教会木贼”非常有可能就是曾经的教职人员！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这里发生了异变，教职人员堕落为了现在的教会木贼，那这种异变的原因很有可能就存在这笔记的字里行间！
厉觉果断打开了笔记本，只见一手漂亮的花体字跃然纸上。虽然花体的字用在教会的笔记上感觉并不是很庄重，但是也确定了这本笔记的极大私密性。速记的字体看上去有些潦草，但是重要的地方都有之后的标注，完全看不出是那种拥有着四个指节的怪物可以挥洒出的笔记。
第一部分是这位教职人员在进入教会时的一些激动心情：“是个晴朗的天气，我完全没想到作为农夫的我也会被选入教会！赞美苛达！”这样的话充斥着字里行间。厉觉感受到了文字跃动着的欣喜，他敏锐的发现了赞美词：苛达！这可是关于教会少之又少的珍贵线索，厉觉果断的把这页折了起来。
之后的部分就是一些教会的功课，戒律的背诵、祷文的抄写，直到这名教职人员第一次主持洗礼，厉觉才再次发觉到诡异的地方。
“这是我第一次主持洗礼，虽然已经在圣地见过几次了，之前也有参与祷文的念诵，不过果然是农民的孩子出身吧，做的都不算太好。这次主持这个洗礼还真是非常的紧张，为了之后的洗礼不乱，我最好做好总结和反思。”
“这次的洗礼，圣石多用了半盎司，鞭笞少了两次，圣种在鞭子上涂抹的不均匀，似乎是之前培育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的圣种似乎已经用了不少了，真不知道那帮黑衣服的是怎么把控制质量的。下次的洗礼要注意……”
其他的都罢了，关键是“圣石”、“鞭笞”、“圣种”。厉觉感受到了和普通教会的洗礼极大的不同。这种“洗礼”似乎是一种以痛苦清洗罪恶的仪式，但是根据描述的词汇，这样的仪式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清洗罪恶与忏悔，洗礼一定还有着其他的目的。只言片语的线索杂乱不全，而且物象并不清晰，这对于判断这些线索的价值有巨大的影响。但是好歹这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印象：教会的洗礼是鞭笞与痛苦的仪式。
“该说不愧是二五仔吗……”厉觉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样的记录，摇着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教会的教义和戒律就有必要研究一下了。”
感受着左臂逐渐消失的疼痛感，厉觉也感觉到再翻找下去不会有更多新的线索出现——施法者、并没有特殊的异化形体，攻击方式为施法加近战，似乎是教职人员异化而成——所以厉觉果断的系好了战利品腰带，整理了下散落一地的各种皮囊，把那本小小的笔记本重新挂在腰带上，抱起了木贼战士的尸体，走向祭坛……
片刻后，轮到面目全非的教会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