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仪式的真相！
经过最开始的小心翼翼，拉蒂和厉觉一起把整个幻象世界开得像一阵风一样，狂野而无定。
“啊啊啊啊啊！慢点慢点……擦，方向又偏了啊啊啊啊啊——”
厉觉的哀嚎不断地回荡在幻象的世界中就连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每一个世界都有一种名为“女司机”的疯狂职业。毕竟驾驶一个世界飙车，虽然是幻象世界，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会造成交通事故”而已了，而是空间与位面战争中的大杀器！
在幻象世界高速移动的时候，厉觉注意到了一个危险的状况：
“喂喂！拉蒂，你慢点！世界在解体——”
然后，厉觉话音刚落，他之前布置后几乎被完全损毁的“结晶轮回”就直接被高速移动的世界碾成了碎片……
但是拉蒂貌似还没有减速的意思，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慢慢的好奇，就像是小女孩拿到了最心爱的玩具那样，兴致勃勃的摆弄着。
“厉觉，厉觉——还能再快点哦！”
“噢——不……！”
然后，整个世界都裂开了蛛网一样的纹路，随后包括所有的幻象在内的大部分东西都被高速带来的沉重负荷碾成了碎渣。
大部分！
厉觉和拉蒂非常幸运，之前厉觉临时布置的“伪四象”居然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坚固，但是也坚固的有限，只来得及将他们从幻象世界中扔出来，这个“伪四象阵”就崩溃了。
就像是另一次穿越一样的感受，厉觉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拉蒂也是差不多的感受——现在厉觉只希望她尽早接受这个教训，不然总有翻车的一天。
超载超速，求生无路！
跌跌撞撞的稳住了身形，厉觉发现居然距离瓦洛夫大叔的距离又进了一些。当然——他也发现了周围开始渐渐出现的一些异常。
那是一个隐藏在这宛如虚空一样的天幕中的一片巨大的建筑。厉觉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幻想世界之外的地方居然是一种异常压抑的、没有半点光芒，甚至分不清楚任何方向的世界。
这里就像是一片虚无的领域，世界没有方向的概念，而人类方向感的基础——重力好像并不存在，又好像无处不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任何一个方向都可能是下方，同样的，任何一个方向都可能是上方。
厉觉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空间里极为突出的景象：一片虽然现金只能看到轮廓的建筑物。厉觉非常清楚这是什么建筑，甚至拉蒂、瓦洛夫也知道——因为之前的他们还在这里生活，甚至于厉觉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从那地狱一样的桑卡小镇出来之后来到的那座建筑！
这是——查理曼的炼金实验室！
这片建筑物是——贝雷顿城！
漂泊在无尽的虚空之中，这座城市就像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霜一样。但是它的主体结构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外部的轮廓依旧耸立着，并没有被这虚空之中的存在磨去什么棱角。虽然离得有些远，厉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座贝雷顿城似乎与他们记忆之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厉觉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他决定先和瓦洛夫大叔汇合，然后在解决这眼前不同寻常的状况。
但是拉蒂先一步动手了，她把“粘黏”创造的粘性物质直直的射向了瓦洛夫大叔，厉觉只看到一条光带闪过，瓦洛夫大叔的腰上就沾上了一层像是胶水一样的东西。
然后拉蒂就直接的将瓦洛夫大叔拉了过来——或者说是拉蒂把她自己和厉觉拉向了瓦洛夫大叔所在的世界……然后厉觉就看到了这个罪恶的幻境！
没错，瓦洛夫大叔的幻境在厉觉的眼中就是“罪恶的”。
他的幻境里萦绕着一股怪异的腥甜，暗红色的硬痂爬满了街道，街道中央有着一群比一般人类高大、但明显是非人物种的类人型生物聚集在一起，它们的方向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而一名被各种颜色的污物染得满身满脸的孩子正站在瓦洛夫大叔的前面，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大叔的存在，瓦洛夫大叔也没有在意。他们只是定定的盯着那边正在做出某种行为的那几头人形怪物，眼里燃烧着同样炽烈的仇恨之火。
厉觉没见过这样的大叔，在之前的印象里，大叔都是一名和善的人。尽管他的力量很大，但他从来没有仰仗着他的力量对实力较低的厉觉和拉蒂有所欺压，反而是十分信任厉觉的跟在他的身后，俸他为开拓团队的领导人。
此刻的大叔是厉觉看到过的最恐怖的存在，他的“血气”直接就在他无意间的动作下激活，然后就像一团高温的火焰那样开始在瓦洛夫大叔的体表熊熊燃烧——
拉蒂左右看了看，突然对厉觉说道：“这里的空气好粘稠！”
“……嗯，理所当然的啊——”
厉觉的声音里透露着了然，这样的环境他虽然没经历过，但很明显环境的提示已经说明了一切！
按照幻象世界的规则，出现在幻象世界的景象是被幻境支配者过去最为惨痛的经历，那厉觉现在看到的东西很可能就是——
在这一次的事件中，瓦洛夫大叔失去了他最珍视的东西——永远的失去了它！
“这街道上的污渍，还有空气里不正常的味道——都是因为这些浓度极高的血液！”厉觉快速的说道：“而血液的来源……”
沙哑与清脆混合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是啊，就是这个我热爱的地方……那被他们变成地狱的我的家乡——灰岩镇！”
“！！！”幻境里的存在，那个“小男孩”居然能说话？
厉觉有点宕机，不过在他看到瓦洛夫大叔的双眼里那浓的化不开的迷惘之后厉觉瞬间就知道了原因：
这并不是幻境里的孩子和瓦洛夫一起说话，因果关系电导率——是瓦洛夫沉迷幻境之中，触景生情之下不由自主的说起了当时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小男孩，就是瓦洛夫！
“为了区区几年的生命，你们杀死了我的邻居，杀死了我的朋友，杀死了我的亲人，杀死了我的兄弟，杀死了我的父母……而现在，你们还不知足的想要杀死我？”重叠的呢喃正在继续着，瓦洛夫大叔那翻腾的怒火丝毫的不加掩饰：“你们这是——”
“自寻死路！吗？”厉觉很不客气的来了句吐槽……
随后厉觉就看到了，瓦洛夫和小男孩直接扑了上去，开始用最为原始的拳头、脚踢甚至是牙齿攻击那几头人形的怪物。奇怪的是，他们的攻击居然是有效果的！厉觉亲眼看到他们从这些怪物身上撕下来一团粉红色的晶莹剔透的触手，而瓦洛夫大叔居然想也不想就仰起头准备将它咽下去！
等等——！
粉红色，晶莹剔透……有点像是果冻的造型，但厉觉一瞬间觉得这玩意绝对不能让瓦洛夫大叔吃下去，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而且，这样的形状厉觉总觉得最近还看到过……
来不及多想，厉觉直接一发“结晶”就正正的打在瓦洛夫大叔嘴里的那团东西上，随后被大叔咬下来的那团东西居然发出了一声极为骇人的尖叫！
是了！这奇怪的东西单独存在的时候依旧保留着意识，那它究竟是什么也就非常清楚了！
“凝胶脊索”！这东西如果化为条状的话厉觉可以一眼认出来，只不过现在它的状态比较诡异，这才让厉觉出现了迟疑！
瞬间，厉觉脑海里沉睡着的情报开始了飞速的组合！
凝胶脊索是什么？它是一种神圣的媒介，但是它的基本介绍中却又有着这样的描述：“尽管只是一团脊索！”这团脊索依旧是人类身体，或者说高级动物身体的一部分！
而拉蒂的幻象世界里充满了灰雾，庭达罗斯猎犬降临时也有着晦暗雾气的包裹，在极度仇视雾气并且看似缺乏进攻手段的拉蒂看来，做出冲进浓雾或者正面迎战庭达罗斯猎犬的选择也会是理所当然的了。
如果说，这片幻象世界的最终目的就是通过暗示和引导逼着他们正面和自己所仇恨的东西战斗，并且战胜它们，吞噬它们……
而且，最关键是在被迷惑时吞下的并非是他们仇敌真正的血肉，而是其他圣使身上的各种零件，通过吞噬血肉来达到一定的目的——
这样的仪式……
厉觉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他深恶痛绝的名词——肮脏飨宴！
这是一种极端亵渎的咒术所必须的引导仪式，这一咒术在厉觉所知晓的克苏鲁神话中也称得上繁复。这样的“肮脏飨宴”持续的时间长达数天之久，但【混沌肺泡】里的时间差让这个仪式最让人头疼的时间问题变得不再是问题。
这样的引导仪式对应的咒文很多，但是厉觉仅仅知道一条咒文：“生命之粮（Food of Life）”！
这条咒文的本意是取自《圣经》五鱼二饼的故事，但邪教徒显然将这种无私的利他行为转化为了无耻的损人利己行为。利用肮脏飨宴的种种布置，让祭品们不知不觉中吃下对应身体所有部位的人肉、骨骼，让祭品成熟。
然后邪教徒们会用最为残酷的方式杀死祭品并献上他们的肉身，让牺牲者饱满富有活力的生命力伴随着最美味的调味品——罪恶与绝望流进他们衰老的身躯！
然后，神圣的躯体化为食粮，只为与那无情的时间抗衡！
说起来一副伟光正的样子，但其实是最为肮脏邪恶自私自利的咒术，就这样被发明出来了。
肮脏飨宴只是仪式前的引导，包括圣使的自相残杀、献祭获得力量，三位开拓者所看到的、经历的幻象，这些统统都是引导的一部分，而如果不是厉觉的博学，恐怕瓦洛夫和拉蒂已经被卷进仪式里不能自拔了！
也就是说，不管这个仪式最终的面目是什么，厉觉现在所看到的东西就是真正的“肮脏飨宴”！这种培育高品质祭品的仪式在厉觉的印象中，要么就完全不会出现，一旦出现就是真正的大事件！
比如，厉觉知道的一次真实发生的，需要培育高品质祭品的事件——桑卡小镇！
浓浓的阴谋味道盘踞在这片危险的空间里，瓦洛夫大叔还没有脱离危险，厉觉暂时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是救下自己的队友——只有这样他才有足够的资本去探索这一事件的真相！
想到这里厉觉不再犹豫，他用眼神示意拉蒂了、开始操作“粘黏”的力量，而他自己则是准备起了“结晶”——
粘黏、结晶组合技——“晶腺”！
毫无保留的向怪物的方向喷射而出！
随后，正在被瓦洛夫撕咬的一头怪物就直接和它的同伴一起被“晶腺”发出的强劲吸力捏成了一个大大的怪物团子……
晶芽开始疯狂地生长，将所有怪物的血肉直接绞得粉碎，那些仪式用的“潮湿骨殖”、“凝胶脊索”或者半成品的“腐坏脑干”直接就被搅成了一团血肉和骨屑混合的膏泥！
世界——清净了！